第一百零六章 青霜剑里的残念
一道爽快已极的笑声冲霄而起,鱼老爷子侪身至乾朝顶尖修士的层面,尽管他的排名还很靠后,但比排名靠前的那些老怪物,他胜在年轻,而且是年轻太多了。
境界突破的主要好处是实力提升,附带的好处是寿元增加。炼气期修士最少能活一百五十岁,突破到筑基期就寿元至少增加百年,金丹期寿命能增加一倍,活个四、五百岁不成问题。元婴期者除了极个别的例外都是些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以上境界更是体现了“修真无岁月”的真谛。
鱼老爷子滞留金丹颠峰多年,寿元不多,这一次家族遭到灭顶之灾他心神大乱,幸好鱼幼薇的青霜是血继法宝能越级突破他的防御,她又得叶茵陈传授,用银针刺穴压制他的法力运转,《衍火诀》又比《赤焰诀》等级高,她那点稀薄可怜的木系法力把他从鬼门关上拽回来,并让他破而后立,一举突破瓶颈进入元婴期。
帝都再次震动,鱼府废墟强者纷至,水老祖也匆匆赶来,陪她一起赶来的是皇宫深处花匠打扮的项家大长老,在他们后面是那个爱爬墙的美女。显然爱爬墙的美女不太高兴,嘴撅得能挂油瓶了。
鱼幼薇已经离开。在文少坤的陪同下,乘坐飞行梭去了东陵府。
乾朝地大物博,从京城到东陵府,时速达三百里的飞行棱也足足飞了大半天,次日凌晨才到,东陵府里已经不少做生意的人早起。
占了小半个东陵城鱼府没有像在帝都鱼府毁得那样彻底,青砖碧瓦的高大围墙也多处坍塌,葱茏古树也大多被摧折,朱漆雕花的府门有被火烧过的痕迹,门前分列左右的石狮子都碎成渣。府内死寂一片,没有活人存在的迹象。
鱼幼薇站在街上,望着上方黑底鎏金的匾,本来是“鱼府”两个字的也缺了“府”字,她的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
“九妹,好像没人?”文少坤低声说。跟鱼世玉是死党,鱼世玉俊美中时常流露出荒野疯狼的气质,他举手投足前流露出与生俱来的矜贵,皮肤白皙柔滑得让女人嫉恨。他的声音很温柔,喷吐的气息带着如兰似麝的撩人淡香。
好好一个男人熏什么香?鱼幼薇差点就脱口问出来。快步进门,绕过迎门的影壁,鱼幼薇一声不吭的顺着雕花青砖路走。不知不觉就走到曾住过的兰蔚居。
兰蔚居损坏的情况并不严重,桌椅与屋中陈设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鱼幼薇甚至还能清晰的回忆起在这里吃过的那道清蒸鲈鱼,味道是从未尝过的鲜美。
“九姑娘,这道菜的鲈鱼可不是一般江水养的鲈鱼,而是府中寒潭里养的,一般是吃不到的。就是家里,不是贵客来了也很少做这道菜。”
那个叫巧梅的丫头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又在耳畔响起。鱼幼薇的心像被刺般痛,又猛的一惊:她对二哥跟祖父认同,是认可了他们的人,对鱼家,她或许还可以有责任感,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依恋?
对,是依恋,仿佛她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渗透血液的一种极深的极浓的依恋。可是,她不过是来过一次而已?
青霜,是爹传承下来的,难道爹还有残念存在青霜剑里?鱼幼薇心头狂跳,难以遏制的想法从破土而出的幼苗迅速长成参天大树。
“小白熊,快找找看,青霜剑里有没有我爹的残念!”鱼幼薇脱口喊道。
“这活儿让赤焰剑灵那个臭屁得不行的二货干吧,熊爷没空。”趴在驭兽牌里的小白熊懒洋洋说。
“小熊崽子怎么说话呢?你没空,老子难道就很闲?”赤焰剑灵吼道。
在驭兽牌里翻了个身,小白熊跷着二郎腿说:“你个二货,熊爷懒得指点你,照你那种搞法,再给一万年也不够你恢复的。”
鱼幼薇都做好被赤焰剑灵吼声震得头痛的打算,它竟然谄媚的笑道:“熊哥,那你说要怎么个搞法呢?”
“叫熊爷,跟熊爷称兄道弟,你还不配。”小白熊拽拽的说,典型小人得志的嘴脸。
“熊爷,你是个好人,告诉我吧。”赤焰剑灵毫无气节的央求。
“熊爷是神兽,你个二货。”骂了一声,赤焰剑灵老实听着,这让小白熊很有成熟感,爽快的指点它要先修复青霜剑,再借助青霜剑里蕴含的生之气修复自身。
“青霜剑里有生之气?”鱼幼薇好奇的问。她一直以为生之气是杜撰出来的,只存在传说之中。小白熊忽然说她的青霜剑里蕴含生之气?
“青霜剑没有生之气,你这废材能百毒不侵?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小白熊丢了个白眼出来。
跟这小熊崽子说话是找气受,鱼幼薇压下掐死它的冲动,恶声恶气的说:“青霜剑里有没我爹的残念?”
“你自己不知道感应?”
“老娘要是能感应,还用得着问你?”
气得抓狂,鱼幼薇一嗓子吼出来,把往另一处搜寻的文少坤惊动了。他持剑冲进来,一把扯过屋中央的她护在身后,东张西望的看看没发现,疑惑的问:“九妹,什么状况?”
“没有。”看文少坤的表情明显不信,鱼幼薇有些尴尬的胡扯道:“一只死蟑螂,早晚我会踩死它。”
女人可能不怕狮虎,但会怕蛇虫,比如完全无害的蟑螂。文少坤表示可以理解,接着出去搜索。
鱼幼薇也没在兰蔚居久呆,去了相邻的安庆堂。
安庆堂院子里有鱼家老祖宗布下的阵法,受损情况比兰蔚居更轻。院子中间那株枯秃的凤凰木抽出几根嫩芽,从褐色的苔藓掩住它身上的皱纹,两只枯叶蝶在掉光了叶片的枝桠间盘旋飞舞。这株凤凰木是鱼家老祖宗亲手栽的,即便不长叶子好些年,也没人说把它砍倒了当柴烧掉。
青霜剑里传出一阵轻微的波动,非常短暂,但鱼幼薇真切的感应到了,不由哽咽道:“是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