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变故
神域,诺克萨斯帝国,青阳边塞。
一支由人族,魔族,与妖族组成的斥候小队在荒野中奔行。
在他们身后,是一支同样由人族与魔族组成的追杀小队。
他们像是在猫戏老鼠,远远地吊在最后,时不时射来一发利矢,带走斥候小队的某位成员的生命。
没过多久,追杀者似乎是终于玩腻了,一个闪身加速俯冲,再回来时,手上已经用麻绳拴上了一串残尸。
追杀者们哄笑一声,一齐回到了边塞之中,将那串尸体挂在城墙之上。
而那面城墙,早已被血液与烂肉铺满
诺克萨斯历二十一年三月,人族芬萨斯仙朝联合魔族,向不断整合荒野势力,扩张领土的诺克萨斯发起了势力战争。
失去苏槐与沙克斯的诺克萨斯不过才侥幸能跨入一流势力的门槛,在魔族的攻伐之下自然节节败退。
更何论本就有旧怨的芬萨斯仙朝不知从哪冒出来个新晋域神,一路征伐之下,诺克萨斯伤亡惨重,领土范围不断收缩,到如今已经只剩下寥寥几座主城。
诺克萨斯副城主无奈之下下达锁城令,自断商路,召回全部在外人员。
诺克萨斯主城城墙之上。
披着血色大氅的曹怡双手搭在粗糙的墙砖上,抬头望着远处被染红的天空,面颊上罕见地流露出几分属于女子的柔弱神色。
数日之前,她曾亲自前往九宝城,以送出思怡商会八成商路为代价向合作伙伴金骷髅族求援。
只可惜连金骷髅族高层的面都没见着。
接待她的,不过是一个九宝城执事。
而求援无望,回诺克萨斯的路上,她还遭到了截杀。
三位半步域神,数尊界主
那一战,曹怡等人侥幸逃脱,诺克萨斯客卿长老青华老人,却永远留在了那座作为中转的僻静小城之中。
这场截杀,让曹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绝望的味道。
为什么?
因为这次出行她们做了缜密的计划,唯一有可能顺着传送阵的痕迹摸索到她们路线的,便是九宝城的域神。
并且用来混淆视线的十二条路线,全都遭到了相同等级的截杀。
能一次性掏出几十位半步域神的势力整个神域都找不出一手之数。
魔族攻伐诺克萨斯尚且还能理解,毕竟不久之前诺克萨斯还派人联合其余几方势力一同攻下了魔域,它们现在攻打诺克萨斯,可以理解为寻仇。
可本来已经老实下来的芬萨斯仙朝为什么突然又跳了起来?
同为人族为主的势力,再加上苏槐临行前的嘱咐,诺克萨斯此前的发展与扩张已经有意避开了他们。
是他们在咄咄逼人。
再结合之前芬萨斯仙朝的那次试探
曹怡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这次诺克萨斯的灾难背后,站着的是那尊看似无欲无求,实则早已将触手遍布整个神域的超然势力。
灵族复出的行动愈发频繁,在这种局势下,金骷髅族的行为无异于在告诉全神域,时代已经变了,金骷髅族,欲与灵族一争高下。
而一直拒绝成为九宝城附属,偏偏又潜力巨大,且有着一位与灵族小公主交好的领主的诺克萨斯,只是被用来立威,受了无妄之灾的炮灰。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外如是。
“真是悲哀啊”
哗——
遮天的黑影自天穹落下,化为一个长着龙角,浑身被黑鳞覆盖的健壮男子。
“外面对我们的捕杀还在继续,你前几日下达的蛰伏指令似乎并未起到什么效果,芬萨斯的皇帝提出联姻,让你做他的第七位王妃,届时他可保下诺克萨斯,让诺克萨斯成为芬萨斯的一座主城。”
曹怡冷笑一声,身体前倾,倚靠在城墙上。
冰冷的特殊石料与手臂接触,丝丝寒意从皮肤传递至大脑。
“不过是言语上的羞辱而已,这位仙朝的皇帝似乎还沉浸在登神的巨大愉悦之中,并未看清自己只是一条狗的事实。”
“算了,不必再说他,我的指令应该是受到了某位心灵系强者的拦截,并未传达到那些仍旧在外的子民耳中这件事我会拜托城主的那位朋友去做,她身份特殊,能避开那些野狗的搜捕。”
“黑翼长老,除开外部的危机,我更想知道的是内部的变化。”
龙人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城内林立的高楼,咧了咧嘴。
“大体对于诺克萨斯都还算忠诚,少数几只之前未曾清理干净的蛀虫也已经被执法队暗中处理干净,城内不会发生骚乱。只是不知道这座大阵还能维持多久。”
“至少五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诺克萨斯耗费人脉与大代价建立的神阵在紧要关头护住了它的命脉。
但神级法阵全力运转带来的巨大资源消耗,是诺克萨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最多五年,曹怡准备的全部能源就会挥霍一空。
而到了那时,他们除了退守仙域便再无他法。
诺克萨斯,这个曹怡花了十几二十年建立的城邦,她为此付出的所有心血,以及城邦里所有成员心中曾燃起的信念,便会如同泡影一般破碎,消散,让这片他们亲手建立的家园重新成为一片毫无秩序的贫瘠荒野。
五年时间,他能赶得回来吗?
曹怡不知道,但她能肯定的是,当诺克萨斯的王归来的那一刻,子民们在荒野中流的血,以及那位老人燃烧灵魂自爆躯壳时的怒吼,都将迎来最猛烈的清算。
“先让城中老幼妇孺迁入仙域吧”
“衍月仙宗会安排好一切,让他们守好规矩,不要扰乱仙域民众的正常生活,否则,执法队可以就地处决。”
“是。”
黑翼退后两步,再次化作黑色巨龙,朝着后方城池飞去。
经过这次变故,曹怡变了许多。
她身上那股无形的威严愈发沉重,脸上再也没了生动的神情,就连一些决策,也透露着铁血与果决的味道。
人都是会成长的。
曹怡本就不是什么单纯的人,只是这种成长,并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