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点甜头
林雨歇眉头一紧，他从未想过工牌竟然还有如此功能。
“你不知道并不奇怪，只有少数监察使知道，恐怕余官亨都不清楚，而调查运动轨迹也是只有权限很高的监察使才能查，而我作为整个监察院仅次于钱山院长的副院长，自然有机会查到，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李依依的资料我却看不到，甚至连院长钱山都看不到。”
“投毒案之后，我便注意到了她，一个女孩身死，则可以让时间线毁灭？加上她的资料权限过高，于是对她更加好奇，她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十世妖女，这大概是天地间独一份的判词，我在监察使之前当了近千年的愿管，从未见过这个判词。”
“你知道吗？那个投毒案的真凶，就是那个化学老师，在入狱前一直说什么都是自己做的，在入狱三个月后却忽然改口，要控诉李依依对自己洗了脑，但是太过离谱，所以没有人信。”
“我带走了那个教导处主任，一部分原因是看不惯他所作所为，另一部分原因是我好奇，一个人从时间线消失这么大的事会不会影响到时间线呢？”
“答案是否。于是我产生了一个联想，那个世界不会是为了李依依而生的吧？”
“这个想法产生以后，没日没夜的折磨着我，幸而有一日，我路过月台，发现一对黑衣小组竟压着那个教导处主任回到地府，要知道，我带走的教导处主任，可是眼睁睁看着他魂飞魄散的，出于好奇，我踏入了那对黑衣小组走出的时间线，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林雨歇死死盯着王燃，生怕错漏了一句话。
“我发现了一个，跟李依依所处的世界一模一样的时间线，一模一样，而那个世界也有一个李依依。”
“这就是你的筹码。”林雨歇道。
“自然，而且我笃定这筹码一定有效。地府的人，自然看淡了生死，但你过不去的坎是‘为什么’，你不明白为什么，想搞清楚真相，我可以帮你，只需要你抬抬手，并不妨碍我们做朋友。”
话音落下，林雨歇猛的醒来，发现仍处于地下停车场中，只是不知何时被挪到了一辆四座小轿车的副驾驶上，回头一看，齐玛和花溪在后排尚在沉睡，扭头回来，惊觉王燃正坐在主驾驶位上。
“不愧是阎罗王看中的愿管，能力不错，那既然如此，我便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想搞清楚真相，我可以帮你，只需你抬抬手。”
“阿爹！”花溪惊叫一声挣扎着醒来，脚不小心踢到旁边的齐玛，齐玛吓得大叫一声：“全是我的错！”
只见两人醒来后，都先纳闷的环视了四周，逐渐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是在做梦，随后看到主驾驶的王燃，竟颇有默契的谁都没再提王姨的事。
“那么我就谢过三位帮我捉拿犯人了。”王燃说着，摇一摇小兜，开门下车的瞬间消失，三人谁也没有追。
林雨歇看到后视镜中，后排的两人各怀心事，心想，看来王燃不仅手中握着我感兴趣的事，还与她们达成了交易。
林雨歇第一次踏入这条时间线的时候，便觉察出来一丝异样，真的一模一样，不仅仅是地理样貌，连空气湿度似乎都一模一样。
不远处，是熟悉的身影，却又有些不同，她看起来形容枯槁，面如蜡像，满目漠然，干裂的嘴唇，枯瘦的身体，虽然看起来相似，但一眼望去完全不是一个人。
“39007，出来。”
女狱警打开牢房门，李依依木然的站起来，随着女狱警往外走去。
“一会领了你的东西，就可以出狱了，相关手续都已经办妥，记得出去以后好好做人，可不要再进来了。”
女狱警在走廊上不放心的一路叮嘱，后面的李依依浑浑噩噩，似乎半句话都没听进去。
“怎么会这样……”林雨歇眉头一皱。
“这是真正的李依依，也可以说，她是一个对照组，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对照组，我有理由怀疑，这条时间线和那条时间线，是上面做的大型对比实验，而你是不幸被牵连其中的。”
林雨歇盯着李依依如灵魂抽干般的双眼，大脑在快速分析王燃的话。
“也许李依依的上一世，上上世，甚至作为你女儿的那一世，都有一条时间线作为对照组，如果你想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只要找到那些对照组，说不定能窥探一二。”
太多问题涌入林雨歇的脑海，他张着嘴，却卡壳，一时不知先问什么再问什么。王燃了然的拍了拍林雨歇的肩膀。
此时李依依已经换好了自己来时的衣物，虽是高中时的校服，但入狱后清瘦不少，反而穿起来非常宽松，女狱警叹了口气，给了李依依一百块现金，看着她茫然走出了那扇墙一样高大厚实的铁门。
“你怎么还给她钱？”另一个狱警纳闷。
“这么多年，她妈从不来看她，连钱也不给，吃穿用度一概不管，如今她出狱更不可能来接她了。”
“也是，摊上这样的妈真够完蛋的。”
“她为什么会在这？”林雨歇终于问出口了第一个问题。
“那真的要追溯很久了。”王燃示意林雨歇跟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透明楼梯的高处，向下望去，这个世界的过去未来尽在眼前。
“首先，因为她母亲的工作性质，让这里的李依依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收发室的老头猥亵了，并且持续了一段时间，一直到收发室老头自然死亡后，子女来收拾遗物时，从老头日记里发现的。”
林雨歇微微一惊。
“老头子女到处宣扬李依依是老头情妇，背地里偷拿了老头不少钱，其实就是敲诈，李依依的妈也没辩驳也没给钱，更是因为工作性质不敢报警，老头子女纠缠了一段时间，见无利可收便偃旗息鼓了，只可惜李依依的名声从那天起就完了。”
“李依依带着臭名声挨了不少排挤，后来上了高中，遇到了生父的另一个女儿，捧在手心上的那种，就是李娉婷，本就委屈的她心里更加扭曲起来，认为李娉婷的一切都该是自己的，于是下毒，最终被抓，进了少管所，至今。”
“所以变量竟然是……我……？”林雨歇眉头紧皱，虽然知道自己介入了李依依的因果，只是没想到她原来的命运竟是如此？
“变量未必只有你，”王燃道：“这里的李依依没有十世妖女，命运上不会牵扯别人进入深渊，而那边的李依依给我的感觉是，虽然看起来阳光，却总有一种可以拖着所有人下地狱的感觉。”
林雨歇脑海中忽然回响起了candy放荡的笑声，向时间线远处看去，很容易就能看到这里的李依依出狱之后，没有依靠，于是过上了同母亲一样的生活。
“你不好奇现在那边的李依依成什么样了吗？”王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