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玉府小聚
“我看，你好像还有很多问题啊？”玉公子见林雨歇这上不得台面的可爱样子，轻轻微笑了一下。
林雨歇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确实丢人了，问：“这些家当……”
玉公子摇摇扇子不屑道：“只要你待的足够久，你也可以什么都拥有。”
林雨歇掐算着自己的功德，越算越心惊，这恐怕得与地府同生的节奏，才能有如此家当吧。
“回正题。”花溪开口。
“哦对，真实理由！”林雨歇从进门开始看到的东西都大大超出他的想象，以至于此刻才想起来刚才未完的话题，“如果不是因为出生人口下降，还能因为什么？”
玉公子以玉扇遮面，轻声道：“自然是找个比较官方的理由，踢掉一些影响了天钥地钥的人。”
“天钥地钥？那是啥？”
玉公子看傻子似的看了林雨歇一眼，说：“很久很久以前，盘古开天辟地之后，才有了天和地，这是一个古老神话，后来人们也逐渐明白天便是宇宙，地便是星球。不过盘古开天辟地却为真，只是开辟的不是凡间的天和地，而是天钥和地钥。”
“曾经天钥和地钥是一个整体却并不同轴同心，互相较量，那时天地浑浊，时间仿佛静止一般。盘古于是劈开了天钥和地钥，让它们各自旋转，谁知，当不再是整体以后，两个竟然以同样的速度，同样的角度旋转着，这时天地间时间开始流动，所有的一切开始运转，万物生长，河水喷涌而出，这才有凡间的一番美景。”
“天钥和地钥，若是有一半停止运转，另一半也会停止运转，同时，所有时间线停止运转。于是，为了保护天钥地钥，建立了天府和地府，以承担守护职责，可以说天钥地钥，是我们存在的源头，更是天府地府最为重要的东西。”
“听起来，天钥地钥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一般灵体影响呢？”林雨歇问。
“是这么个道理，”玉公子扇扇扇子，道：“常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钥地钥能量极大一般人自然无法影响，但若是很多人呢？若是很多神使出于私人目的，更改凡人命运，一个两个无所谓，多了以后累积起来，时间线会出现问题，轻则出现世界漏洞，重则直接毁灭，如此一来便会影响到天钥地钥。”
林雨歇哑然，忽然想到那天阎罗王手中的积木，那时，周遭的一切都停滞了，莫非那便是地钥？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当然，是很久很久很久的时间，就会清理一次影响到凡间生灵命运的神使们，夺走他们的修为，弥补天钥地钥的运行误差。”
“修为……也就是说……”林雨歇愣住。
“没错，也就是说会灭掉他们的元神。”玉公子用玉扇掩住嘴角，轻轻道。
沉默，一时间四个人没人开口。
其实沉默的只有林雨歇，但花溪和憋憋罗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什么都不说。而玉公子则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林雨歇的表情，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怎么会这么严重？”良久，林雨歇问。
玉公子看向窗外那些欣欣向荣的植物，道：“你也该知道，世间能量守恒，核销室日夜不停的工作，就是为了平衡能量。若是能量有差，会造成种千奇百怪的后果，夺走修为，也就是夺走能量，用这些能量来修复误差我倒是认为非常合理，毕竟，蝴蝶效应，可能最终从神使那夺走的能量还不够修复的呢。”
“那，”林雨歇问：“谁来决定谁要被裁呢？”
玉公子说：“自然是天府派监察团来地府。”
“呵呵，”花溪在一边冷笑道：“都说天府地府平级，没到这种事，永远是天府管地府。”
“no！no！no！”玉公子摇摇手说：“宝贝不要这么天真，天府派下来的只是背民怨的，裁员完回到天上，地府剩下的不敢说什么，若是地府的人裁员，只怕那个人也无法长待。况且，地府也是要派监察团去天府的。”
从玉府出来，林雨歇满脸心事，只怕要裁的就是自己。
虽然他早有觉悟迟早会被发现，但没想到竟然是裁员。
一切都要回到那个下雨天。
阴沉的下雨天，在室内的光感变得薄弱，因为乌云遮蔽了太阳，所以此时凡间没有明显的光源方向，也就没有明显的阴暗面，没有影子，这种光感很像地府和天府的感觉。
收发室中，黑衣的一大一小正在等待一个必然事件发生。
那个收发室老头，会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因为太过兴奋而心脏骤停死亡。
花溪翻了翻资料，忽然发出惊呼：“十世妖女，怎么会有这样的判词。”
林雨歇后脊一炸，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收发室老头面前，死死捏着他的手腕。
而收发室老头被眼前这一幕吓得瞬间心脏骤停而死亡。
收发室门外，林雨歇看着手腕上的儿童手表，心脏的位置似乎停了停，他伸手摸了摸李依依的头，李依依马上睡着了，林雨歇将她放在家门口。
回到收发室，收发室老头正跪在花溪脚下瑟瑟发抖。
“还给他死前愿望的机会吗？”花溪问。
从刚才开始，林雨歇所有不合规的行动花溪都没有说什么，让林雨歇隐隐感觉，花溪大概是可以理解他的，亦或是懒得多嘴。
林雨歇握紧了拳头。世间万物，就算再穷凶极恶的生灵，死前都可以有一个愿望，这件事众生平等，至于审判的事要交给十殿阎罗。
但是面对眼前这个收发室的老头，他还在纠结，以他的推断，这老头提的死前愿望恐怕也不是什么合乎道德礼法的事情。
“算了吧，”花溪漠然道，用勾魂锁死死勒住收发室老头，并施展了禁听咒，说：“就当满足过了。”说完便自顾自的上了透明楼梯，林雨歇也沉默着跟了上来。
“后悔吗？”花溪问。
林雨歇没反应。
“你要知道，因为这件事，可能会造成一系列的蝴蝶效应，最终导致李依依的命运被彻底改写。”花溪道。
林雨歇淡淡道：“不后悔。”
“唉……”林雨歇深深叹气。
虽然不后悔，但还是有些惋惜，自己想做的事没能完成，就要被灭元神了。
花溪见林雨歇一脸惆怅，说：“要不，我带你去问问？”
“问问？”林雨歇愣了愣，“问谁？监察团的？您也认识？”
“监察团的，我不认识。”花溪说完，一把抓过林雨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要干嘛时，下一秒仿佛周身空气被抽干一样，紧接着脚下变成了一片连绵不尽的棋盘格，然后瞬间落地，掀起一股气浪。
忽然出现的两人将天机院一层的命官们吓了一跳，加上那黑衣红发小女孩灵压大的惊人，让命官们感觉浑身的血肉都在被无形的什么东西挤压着，头皮发麻，条件反射的以为天府遭遇了袭击，纷纷四下尖叫着躲藏逃跑。
林雨歇没见过这般混乱场面，整个人也慌了起来，以为有什么天大的坏事被自己正好赶上了，殊不知自己也算源头之一。
只有花溪依然那般淡定，似是在找什么人，找了许久也未找到，最后随手抓住一个狼窜的命官，命官吓得都要尿裤子，用手捂着双眼不敢看花溪。
“方斗斗在哪？”花溪问。
命官指着楼梯方向说：“二层，二层才是算官们的工位。”
“他换职业了？”花溪问，“何时换的？难道是公考前三？从未见过啊……”
“姑奶奶，”命官都快哭了，说：“他一直都是算官啊！”
“原来如此，”花溪点点头，放开命官，说：“谢谢。”
说完带着林雨歇又一个瞬移到了二层。
被撇开的命官看着花溪消失的方向，不敢置信道：“天机院不是有结界吗？！不能瞬移！”
这时，颜言从他身后踱步过来，敲了敲他的头，说：“你也不看人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