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棋子还是弃子
殷执答应了，可殷夫人却犹豫不决。
“兰大妃，这素和不能生育，你叫我们殷家如何做？”殷老夫人对蓝槿说话客客气气的，“幸拾可是咱们殷家唯一的男丁啊……”
“老夫人这话可就严重了，”不等蓝槿开口，希格就抢了话去，“男人嘛，多娶几房妾室又如何，到时候老夫人儿孙满堂，天伦之乐还远吗？”
希格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殷老夫人依旧觉得，兰素和作为一个正室，殷家的主母，无所出还是会招人口舌。
“娶妾室开枝散叶是一定的，”殷老夫人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若有所思道：“只是素和这孩子固执，我怕她想不明白。”
“这点老夫人大可放心，”蓝槿面含笑意，轻声道：“素和为了殷大人，为了能与殷大人长相厮守，能有什么想不开的。”
“素和与殷大人是大小的情分，我这个做长姐的看在眼里，也心疼她的相思之苦，”蓝槿望向殷执，却被他受伤的神色刺的收回了眼，只能继续看向殷老夫人：“素和说，她此生非殷大人不嫁，只是因自己再不能有所出，怕殷大人和老夫人介意，我这个做长姐的便来劝劝二位，希望二位成全了我这痴情妹子的心意。”
希格在一旁点头，直说对、是这样。
“大妃这是哪里的话，”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殷执终于开了口，“殷某只有一个请求，还望大妃和梁王殿下能替素和查明究竟是何人心肠歹毒要害她。”
一切未了断的情谊仿佛都已随殷执的那一揖手鞠躬而消失，蓝槿仿佛能够看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消失。
“好，我答应你。”
蓝槿去殷府的同时，赫连祁也向兰绅意讨了指认蓝槿下药给兰素和的那个丫头回府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担心若是只派府里的下人或者身边的护卫去，兰绅意未必肯放人，便亲自去了兰府，亲自带了那丫头回来。
为了蓝槿，自己跌点面子又如何。
回来的时候好巧不巧，正好就碰上了在府里转悠溜达的娜瑟尔。
上次被赫连祁再次发现她用奚语辱骂蓝槿且挨了掌嘴和罚俸的罚后，娜瑟尔就一直被他禁足在镜月轩里不许出来，账本虽然也交由她在管，但库房的钥匙却被他收走交给了乌敏聿。
娜瑟尔隐约感觉到赫连祁这是要重用乌敏聿的意思，她不想在府里失势令她的皇后姑母失望，所以找了皇后让她给赫连祁施压，至少让她能从镜月轩里出来。
这段时间她被禁足，外面发生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是天翻地覆。
府里她的眼线越来越少，被蓝槿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赶出王府或者调到无关紧要的地方去干杂事，有些甚至调回了她的院儿里。
娜瑟尔急了，担心自己在梁王府的势力会彻底被蓝槿夺走，这才慌了神想到要寻求皇后的帮助。
赫连祁敢说，如今皇后对娜瑟尔一定越来越失望，这个棋子就快成弃子了，到时候赫连祁有的是机会和时间来料理娜瑟尔，将她对蓝槿做的那些恶事一一数来，再一一严惩。
“爷这是去哪儿了？”娜瑟尔走到赫连祁跟前，福身行礼，“上次那事妾知错了，许久不见爷，爷去镜月轩坐坐吧。”
赫连祁虽然不想搭理她，可却还是不得不因为看娜瑟尔还有些用的皇后对她客气，“才从大妃的母家回来，近日兰府热闹，为了大妃妹子的婚事，大妃多回几趟母家，想必母后也能理解。”
赫连祁这么说无非是想告诉娜瑟尔，可千万别去皇后面前告状说蓝槿总是往娘家跑，就算是皇后也不会说什么，你还是别自不量力吃力不讨好了。
娜瑟尔如今也不蠢，自然知道赫连祁在说什么。
长久以来她与赫连祁之间的关系她都太清楚了，她明面上是赫连祁的侧妃，实际不过就是赫连祁安置在后院的一个安抚皇后的棋子。
是，她是皇后的棋子，也是赫连祁的妻子。
皇后让她监视赫连祁的一举一动，而赫连祁也在利用她来维持表面的平和来欺骗世人。
世人都知晓梁王与侧妃相敬如宾，对府里的良媛也有情有义，皇后自然没办法利用家苑之事对赫连祁的名声有所污蔑。
而如今赫连祁娶了大妃，与大妃的感情越来越好，她们更没办法对此做什么。
梁王与大妃感情甚好，洛河城人人羡慕，个个追崇，谁还会在意他与本就无意的侧妃之间会有什么纠葛？
她只是他的妾，做不了什么，也登不得大雅之堂。
赫连祁稍稍一挥手，身后的护卫押着兰府那丫头从侧门去了后院柴房，那丫头唯唯诺诺不断发抖，一直垂着脑袋，却在路过娜瑟尔身边的时候与她对视了好几眼。
娜瑟尔的心跳瞬间快了些，过了好几秒才平复下来。
“爷，那个姑娘是……”
“此人在兰府顶撞了大妃，兰翁将其交给本王亲自料理，”赫连祁瞥了神色不太正常的娜瑟尔几眼，“侧妃可是有何问题？”
“没、没……”娜瑟尔低下头，“既然爷没有空闲时间，那妾就先回院儿里了。”
娜瑟尔行过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赫连祁看着她脚步渐快的背影，虽然觉着这人和平日里死死纠缠的样子不太一样，但要事在身，也就没有管她。
只要娜瑟尔不动蓝槿，不对蓝槿打什么歪心思，那一切都好说，他也可不暂且不管她的怪异举措。
娜瑟尔在巴琳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回到镜月轩，巴琳把守着的一众姑娘都散了，扶着娜瑟尔跌做到了明堂的椅凳前。
“主儿，您早该听皇后娘娘的，那大妃与殷大人之间的旧情，完全就是咱们扳倒大妃重新拿回王府主权的最好利器，可您却……”巴琳给娜瑟尔倒了杯茶，小有些抱怨。
“巴琳……”娜瑟尔木木地开口，手里攥着茶盏，那力道好似要将茶盏捏的粉碎，眼神慢慢都是受伤的神色，喃喃道：“我不会动他的。”
娜瑟尔抬手，将茶盏里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烫的心口难受，差点没喘过气窒息倒地，将茶盏重重地摔到桌上。
“我可以动兰景和，可以动兰素和，但我绝不会动幸拾，”娜瑟尔的嘴角扯起一抹笑意，但眼中却框着满满的泪花，“幸拾，我不会给别的女人为你生儿育女的机会，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