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归家
而另一边，云澈等萧瑟师徒俩走了之后，手下意识攥紧脖子上带着的黑色古朴的虫形项链。让他忆起了那天的事，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忘记的那天。
焦虑，迫切，担心，这段时间每天都会这样度过，不管怎样，阿月，他的阿月都要能平安，心中默默祈祷着。
鬼面到底要干什么，距离他的出现有三天了，自从那天过去，再也没有了消息，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件事情只是大家的臆想。
不要东西，也不出现，出现了也是玩闹般留下阿月身上衣物碎片，还有血，阿月一定受伤了，他在玩，在观赏，在看着我慢慢崩溃。
自然界的猫捉老鼠，猫不会立马把老鼠吃掉，它会戏耍玩弄，用尖利的爪子深深抓进老鼠的身体，然后玩够了，再把你整个吞下。
他在享受玩闹中的过程，而阿月和他都是他的猎物。在暗处窥伺着，如臭虫，让人恶心厌恶。
熙熙攘攘的闹市，女子衣衫褴褛，血迹斑斑驳驳，头发披散糟烂，隐隐约约能看到女子脏污的脸庞，她赤脚走在街上，血一滴滴往下滴落，嘴里喃喃一人的名字，“阿澈”。
周边行人躲避着，对她指指点点，阿月充耳不闻，慢慢往前挪动着，每走一步，就印下一片血痕，形成一条血路。
阿月没有力气了，她的脑子浑浑沌沌，周围光怪陆离，张牙舞爪，没走多远，阿月就摔倒在地上，周围的人都围在了她的身边，让她喘不过来气，恐惧，惊慌，无措，蜷缩在了地上，失声尖叫着，眼睛瞳孔伸缩晕了过去。
而有几人认出了阿月，驱散了周围的行人，派其中一人去通知了云澈。
云澈奔跑着，无暇顾及所有，跌跌撞撞，有数次摔倒在地上，手上腿上血肉模糊，云澈都没注意到，一直朝着他的阿月那奔去。
远远就看到那倒在地上的人，强忍着的泪一下子打湿了眼角。他小心缓慢的来到阿月的身边，一言不发慢慢的抱起阿月，往家中走去。
阿月被丢在了家附近的闹市，阿月被他丢在了家附近，云澈知道，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云澈这一路紧紧稳稳的抱着阿月，不让她有丝毫影响，阿月每一道伤都在凌迟着云澈的心，血濡湿了他的衣裳，烫着他每一寸肌肤，心力交瘁下一缕白爬到了他的额角，脸瞬间苍白老态起来。
“大夫，苏大夫，你帮我夫人看一看。”云澈抱着阿月安顿在床上，看着早早来到的府医。
看到阿月每次呼吸的细微动静，云澈的心都微微安下来。他知道，只要她活着，就好。
苏大夫检查着阿月的伤势，说道，“夫人的鞭伤和隐秘处的伤，需要慢慢调养，总归会好的，有一处烫伤很深，会留下伤疤，似凶手特意留下。夫人心怀死志，七情皆伤，我无能为力。”
说着露出了鬼面特意留下的鬼面烫伤记号。
“大夫，你先好好医治，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我夫人能好好活下去。”
云澈一直守在阿月身边，寸步不离。哪怕累了困了，都要牵着，守着她，不敢睡下。就害怕他一眨眼的功夫，阿月就不见了。
清早，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欢快的鸣叫着，一缕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暖洋洋的。
一声尖叫打破了这安宁的寂静，陪在阿月身边的云澈不知所措起来，手就要搂起阿月，可是阿月就像是疯了般，不停挣扎着，寻找着。
“不要，不要，啊”。
“阿月”
“不～”
“我是你的阿澈啊。”
阿月眼一翻晕了过去。
闻讯赶来的大夫急忙来到床边，切起了脉。沉吟许久。
“夫人，唉，心病还需心药医，已有自残现象，离不得人。我开点助眠的药，让她多睡，有助于伤情恢复。”
自从阿月回来后，情绪总是不稳定，缩在小小的方寸之间，不让任何人靠近，一靠近就发疯，不时用头一下一下磕在坚硬的墙上。
夜晚也不睡，一直盯着一处，一直到天亮。云澈一直陪在阿月身边，不敢离开半步。
“阿月，我是阿澈啊。”
云澈不停的重复着，但文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边啃咬着着自己的指尖，嘟囔着，直到全部咬出血，还在重复着伤害自己。
不知疲惫，不知疼痛，不吃不喝，使得云澈焦急起来。
只好点起了安神香，从早到晚的点着，让文月好好休息，到饭点了，喂点汤水，可是文月在睡梦中，都咬紧牙关不肯松口，还是云澈一点点镀给阿月，才能少用点。
一天天过去，云澈已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但心疼，仇恨一直煎熬着他的心。
直到云澈坚持不住，打了一个盹，阿月自杀了，血从手腕杳杳往外流，流了云澈的手，杀了云澈的心。慌忙给文月止血，眼泪扑簌簌往外流着。
喊到，“来人，叫大夫。”
云澈俯下身，紧紧拽着文月流血的伤口，一抹黑色链子从云澈的脖颈滑落了出来，鲜血泪水打湿了虫形项链。
项链吊坠轻浮在空中，刺眼的白光闪过，一只黑色，长着八只脚，身上有细密白色纹路的虫子从吊坠中飞了出来，尖嘴吐出白色雾气，升腾起来，结出奥妙的阵法，阵法冲天而起，消失不见。
这时大夫来了，云澈抓起大夫的胳膊，让出位置，让大夫赶快止血包扎。
等一切处理完，他才从混乱中醒过神，缓了缓，问，“大夫，我的夫人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给开点药，慢慢将养着。不过以后还是要看住了，不然夫人想不开，还会发生今天的事。”
“好，我一定看住了。”
“你来时，有看到有奇怪的东西吗。”
大夫古怪的打量了一下云澈，“额，我没看到有奇怪的地方。”
云澈安下心，看来是出现了幻觉。
直到城门口被白雾包围，只能进，不能出，才让云澈想起了今天的事来。
“大概老天也在帮我云澈，这下鬼面再也出不去了。”云澈握紧胸前的吊坠，如是想着。
云澈知道鬼面还在这个城市的一个角落，默默注视着这里。
不管这项链里的虫子是什么，只要能让他报仇，他宁愿不惜代价留下这里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