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沉默
“救我，······一······航。”
打着16度空调的卧室里，林一航被这四个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翻滚下了床掉到了地上。
“情。”
刚开口说话，发现是在自己卧室里的林一航，明白这是一场梦终是松了口气。
迷糊中手搭在床沿上，想爬上床继续睡，昨天也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只感觉是摸在水上一般，待林一航清醒的睁开眼看时，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床上赫然躺着一具汗水留下的人形痕迹，这也让刚才还困意十足的林一航清醒了许多。
卷起地上的被子，往身后一甩披在了身上。在书桌前拉出了一把凳子，放在了正对空调口的地方放下了。
还没等林一航坐一会儿，床上的手机响起了刺耳的电话铃声。
听到后的林一航不禁咽了咽口水，他既怕是爸妈打来的也怕是学校那边打来的。
他披着被子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边，紧张到不敢看是谁打来的，蒙着眼点了接通的按键。
先是停顿了几秒，电话的那边才开始发出声响：
“您好，林先生这······”
“我他妈的没钱！”
还没等那边话说完，林一航就大骂道之后挂断了电话。
手机甩向了一边，嘴里嘀咕着：“这些人还真他妈的敬业，一大早就开始卖保险了。”
但林一航同时也在庆幸，这时没有消息就是对他来说最好的消息。
这一来二去的，让林一航彻底失去了继续睡觉的兴趣。
退下了披着的被子，撇到了一边。弯腰拾起昨晚扔到地上的衣服，也不管正反的就套在了身上。
“嘎吱，嘎吱······”的拖鞋声回荡在屋子里，林一航现在又不能出去只能一个人在家里瞎转悠。
走到了冰箱前，看看爸妈给自己有没有准备口粮。打开的那一刻，林一航就欣慰的笑了起来。
满冰箱的食物和零食，够他一个人这几天的吃喝了。
就这样林一航这几天浑浑噩噩的过去了，直到一天的中午窗外响起了熟悉的鸣笛声，中考的学生都回来了。
这也意味着，林一航的囚禁生活终于是熬到头了。
没多久就收到了刘毅发来的信息（晚上出来聚一聚，庆祝中考的圆满结束），林一航回了个（ok）。
他们那里离海很近，所以就约在他们常去的那家海边烧烤摊。
到了下午时，林一航打开了衣柜，翻找出了一件很简约的白t和一条牛仔裤。
这也算是他这几天穿的最正式的一次了，林一航先到了看刘毅还没到，就先独自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
不知为何此刻的林一航脑海里，又浮现出他与柳情衣曾经在这片沙滩上的许多过往。明明说好忘掉她，却处处都有关于她的痕迹。
眼看着又将陷入回忆的林一航，一瓶红酒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打断他死去回忆的侵袭。
“还没喝就躺下了。”刘毅拿着红酒，笑嘻嘻的出现在林一航的眼前。
林一航爬起身，轻拍了几下身上的沙子，转头看向刘毅打量了几眼。
“不是，我说你小子够心机的。”一边说着一边对刘毅就是一顿比划。
刘毅也是小人得志转了起来，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但没有打领带，还穿着一条有些短的西裤露出了他的脚脖。
可笑的是他竟然穿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跟整体的穿搭显得格格不入。
但好在他的身高很有优势，林一航在同龄人中都算高的了，但在刘毅的面前也只有被碾压的份。
所以这一套下来还是很有韵味的。
接着他们就去烧烤摊上点了几串，之后吹着海风吃了起来，也不时喝几口带来的红酒。但还是很有度的，每人只是喝了一小杯。
聊的大多是初中的往事，虽然林一航忘记的差不多了，但刘毅讲的绵绵不断的也轮不到他来说。
这也让林一航又一次体会到了他曾经是多么逍遥，说着说着就聊到了中考。
林一航听到中考两字，不禁打了个冷战他不知道刘毅会怎么质问他。
想找个理由先走，却被刘毅拉住了说今天就不回去了，到明天早上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林一航眼看是跑不掉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毅张口就放大说：“怎么今天还想和中考一样偷跑吗？”说罢眼神还直勾勾的盯着林一航看。
“我······我······其实。”林一航支支吾吾的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刘毅却大手一挥说：“别再狡辩了其实我都知道了。”
林一航听到刘毅这么说，便也就不打算狡辩了，想要把一切都跟他坦白。
谁知道刘毅的嘴那么快：“我知道你是怕我影响你考试，所以才搬到了别的宿舍去了。”
林一航先是一脸懵，但也只是附和的点了点头。
“我们俩报的可都是柳林中学，这次的题我都会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续前缘。”刘毅说着还不忘对林一航坏笑。
林一航也只能尴尬的笑着，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参加中考。
“说来也怪这次我们学校竟然没有缺考的，反倒是林北中学和其他学校有很多缺考的。”
听到这林一航一脸不可思议，他不明白自己没去考试，甚至准考证都扔了怎么会这样。就在他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一通电话打断了他。
林一航刚想挂断这该死的电话，却看见是妈妈打来的只好调整一下心情，点了接听键。
一段哭声，和断断续续的吸鼻涕的声音先从电话的那边传来。持续了好一会，才从电话的那边传来微弱且夹杂着哭声的语音传来。
“一航，妈妈以后没有妈妈了。”说完后电话里的哭声更胜以往，有种让人撕心裂肺的感觉。
接着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一航，你外婆去世了，你明天过来一下吧。”是林一航的爸爸说的话。
“好的。”林一航的目光呆滞，还不等那边的电话挂断扑通一下跪倒在了沙滩上。
林一航这才想起，三年前外婆在那场大病下去世了。
中考前外婆还跟他说，中考好好考等你考上高中外婆一定会很高兴的。虽然林一航考上了，但外婆没等到这个消息就去世了。
可这次林一航完全忘记了，不但没有去参加中考，甚至连外婆的去世都忘记了。
林一航开始沉思，为了柳情衣这么做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