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双双突破
形意拳，凶猛毒辣。
拳法招式分为【五行】和【十二形】两大类。
五行，是金、木、水、火、土。
十二形，是龙、虎、猴、马，鼍，鸡，燕，鹞，蛇，鸟台，鹰，熊。
张玄其实搞不懂这么多复杂的东西。
也不需要搞懂！
因为他在【褪凡】这个境界所有对肉身的修行和招式，都来自爷爷张陵直接用神识意念帮他放进脑子里的。
他需要的，只是实战和熟悉度。
反正等真正褪去凡躯之后，开始筑基修仙，这些的用处就不大了。
但李无敌不一样！
他本来就是国术武功的修炼者，这些功夫招式都有深刻的理解。
一眼就看出张玄用的是【形意虎扑】的招式。
他也以虎形应对，双手捏拳。
从上往下，带着一股猛虎扑食的劈劲，迎向张玄。
砰！！！
两人拳掌相击。
发出巨大的声响。
就像是打雷一样！
接触之处，空气连环爆炸。
一大团肉眼可见的透明气浪，轰然迸现。
然后变成狂风，在两人附近席卷。
体育馆对面的草地，都出现了风压碾过的痕迹。
稍微距离近一些的前排观众席，很多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即使在空旷巨大的体育馆里，张玄和李无敌双拳对碰的声音，都让人觉得震耳欲聋。
“卧槽！这真是人能够拥有的力量？”
“太可怕了！我觉得他俩随便一个人，一拳都能打死一头水牛！”
“自信点儿，我觉得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犀牛！”
“拉倒吧！水牛、犀牛啥的，能扛得住这样的威力？我看打死一头大象都有可能！”
“那个叫张玄的，居然真的是超级高手！刚才我错怪他了啊。”
“咱们不但错怪他了，也错怪赵老了！”
观众们的议论纷纷，李无敌和张玄听不见，也不在乎。
此时此刻，他俩的心里、眼里都只有彼此！
李无敌从几岁就开始练武，三十年来，一直顺风顺水。
未尝一败，在武术界，确实堪称无敌！
今天，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神奇体验。
砰砰，砰砰砰！
两人的拳头、腿脚，以肉眼根本看不清楚的速度，在飞快的碰撞。
当然，他们也不是静止不动的对打。
同样以一种快得身影都模糊的速度，在整个体育馆场地中来回穿梭、在你追我赶之后中厮杀。
轰，咔嚓咔嚓……
体育馆的地面，被李无敌和张玄踩碎。
因为在他俩奔跑的过程之中，为了速度更快，脚掌也用上了劲力！
在尚未触及“修仙”或“能量”的实体物理法则中，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他们用力踩踏地面，获得反冲力。
地面自然就破碎了！
草皮就像是被巨大的无形剪刀，给裁剪了一样。
朝着四面八方翻卷开。
草皮下面的泥土飞溅，最后连水泥地都大片大片破碎……汽车轮胎那么大一块一块的水泥碎石，在四处乱飞。
有的甚至飞到了几十米之外！
那些距离比较近的前排观众席上的人，立刻紧张地大喊起来。
“小心！小心。他们这个层次的人交手时，产生的破坏力超过我们的想象。快往后排退一点！”
观众们都往后面跑。
生怕跑慢了，被那些飞起来的碎石给砸中。
你别说，还真有这么倒霉的人！
“哎哟喂！我的后背。”
有观众痛呼一声。
跑得慢了一点，被一块拳头大小的水泥碎石砸在了背上。
顿时红肿一大片。
他同伴拉了一下。
“别啰嗦了，快点儿吧。还好只是一块小石头，如果是大一点的，你就没命了！”
天可怜见！
谁能知道，看一场高手之间的比武切磋，居然还有丢了命的可能性？
连赵鸣城这样的化劲高手，国术宗师，此时此刻都一脸惊愕的表情。
“老话说，功夫高一寸，就高得没有边！古人诚不欺我啊。”
“丹劲，比化劲高一个层次。但这动起手来，怕是五个化劲加起来都不是对手啊。”
两分钟！
仅仅两分钟之后。
整个体育馆的场地，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了。
就像是有两辆推土机、压路机，在疯狂的搞破坏一样。
到处都是翻卷的草皮、坑坑洼洼的坑洞、破碎的水泥地面……
张玄和李无敌，也终于暂时停止了进攻。
砰！
两人再次硬对了一拳，炸开一大团空气爆鸣。
然后双双借着这力道，退出去七八丈距离。
呼……
李无敌长出了一口浊气。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疲惫过！
他看着张玄。
“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你这样的国术奇才！你才二十岁出头吧？居然也已经踏入了【丹劲】层次。比我早了十几年！”
“不管我们这一战，你是输是赢，你都比我更加天才！”
李无敌向来心高气傲。
虽然很少把“老子习武天赋天下第一”挂在嘴边，但内心深处就是这样认为的。
此时此刻，直接开口承认自己天赋不如张玄，可见他的震惊。
呃……
张玄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无语耸了耸肩。
“拜托啊大哥，我都已经强调过几遍了，我不是练武的！如果说练武功的天赋，你肯定比我高得多了。”
“还有啊，这场战肯定是我赢啊。解决没啥悬念的。只不过，比我之前打的要稍微艰难一点点啦。”
张玄就是这么自信！
不过这也正常。
如果他一个修仙的，还打不过一个练武的？
那完全可以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但这些话，落在李无敌耳朵里，又让他有些不悦。
他沉声道。
“少年人啊，总是这么自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武者，我也不和你争。”
“但你觉得这一场，你赢定了吗？你毕竟太年轻啊！实战经验少，招式也不够狠辣。再过二十招之内，我必赢你。”
李无敌说这样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
实际上，因为张玄毕竟是修仙者，对【褪凡境】这点儿东西，张陵肯定不会让他把每一招一式都练到极致。
但李无敌不一样！
他就是个纯粹的国术武者，所有的武功招式都已经练到了真正的极致。
李无敌为什么觉得自己会赢呢？
因为他判断……
二十招以内，自己和张玄的体力，应该都已经开始大幅度下降了！
丹劲高手再厉害，也是人类的血肉之躯，终究会疲惫。
尤其还是，同境界厮杀！
而只要体力消耗过大，武功招式必然会走样。
到时候，这个张玄的武功招式就会有无数漏洞。自己完全可以凭借丰富的经验，抓住对的破绽，一举奠定胜局。
“只有击败这样旗鼓相当的敌人，从而成为南北武林最强者，才真正有成就感啊！”
“也只有带着这一场大胜的气势，我才能突破到下一个境界——罡劲！”
李无敌心中感慨。
他严肃，张玄那边则显得非常轻松。
笑着朝他勾了勾手指。
“再来！”
“咱们看看你说的，二十招之内，是个什么情况。”
“好！”
李无敌脚趾猛地一扣地，带动小腿肌肉神经，牵动大腿。
整个人像是腿都没动，却瞬间往前移动。
这在国术中有一个名字，叫做【麒麟步】——是用来突然偷袭的手段。
不过一般情况下，武功高手施展麒麟步也就瞬间前进三五尺。
像李无敌这样，瞬间前进五六米的！
闻所未闻。
如果对手真是一个习武之人，绝对会被吓住。
可惜，张玄是修仙的！
爷爷张陵连真正的仙法神通，缩地成寸，都给他演示过。
一瞬间，一迈步，轻松横穿整个江城！那是上百公里的距离！
这才五六米的，张玄都不好意思说啥……
砰！
两人的拳头，再次撞在了一起。
雷声一样的轰鸣，再次响起。
但是！
李无敌越打，越是震惊。
因为他发现……
张玄的动作，根本没有丝毫走样！
“怎么可能？这家伙的体力，难道还没有消耗完毕吗？”
李无敌觉得无法理解。
自己和他，已经全力出手，凶猛对轰了这么长的时间。
自己都已经快筋疲力尽了，对方还啥事儿没有？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尼玛不科学啊！
大家都是丹劲，凭什么你这么变态？
“难道说……他是罡劲？！”
李无敌脑海里，涌起一个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
二十岁出头的罡劲？
这家伙难道是杨露禅、孙禄堂、董海川这样的人物转世不成？
不！
就算是这些传奇大师们，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也不可能到达【罡劲】层次啊。
甚至李无敌觉得，这些大师们吧，其实也就是和自己一样的【丹劲】而已。
罡劲，只存在传说和理论之中。
毕竟罡劲高手能活一百五十岁，也没见这些古时候的大高手们，活这么长时间吧？
“我不信！”
李无敌大吼一声。
“分高下，决胜负吧！”
他将剩下最后的体力，最后的气血，最后的拳意。
全部融合到了一起。
在这一刻，李无敌的精、气、神提高到了他此生前所未有的极致。
“形意……龙蛇合击！”
这一招，是形意拳最大的杀招之一。
是龙形和蛇形，合而为一的绝杀。
因为实际上，形意拳的根基，除了不知道多少年前来自修仙功法基础【褪凡】的残篇之外，还有一部分是来自古代战场的枪术。
是重甲骑兵冲杀时，从其中领悟的。
龙，就是马。
蛇，就是骑兵手里的长枪。
所谓龙蛇合击，就是以人模拟重甲骑兵冲杀军阵时的那种力量和惨烈。
当然！
到了李无敌这个境界，他施展龙蛇合击的时候，远比真正的重甲骑兵冲杀还要凶猛得多。
他就像是一辆油门踩到底的重型高速大卡车一样，朝张玄冲了过去。
同样，张玄也前所未有的认真！
再一次咸鱼翻身，当卷王啦！
砰……轰隆！
两个人的拳掌对撞，炸开了一团直径五六米的空气爆鸣，然后变成大风吹起四周的碎石风沙。
距离稍微近一些的观众，都被这风沙吹得睁不开眼睛！
赵鸣城又是感叹。
“这明明是比武，却搞得像是在拆毁体育馆一样。我是真的大开眼界了啊！”
“可惜，这种力量，我自己此生无缘体验到了。”
想到这，赵鸣城心里突然有一丝后悔的情绪。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武道天才！
如果踏入化劲之后，一心习武，说不定也有机会呢？
只不过，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以化劲高手的身份，踏入凡尘俗世之中，经商做生意。终于成为一代商界大鳄！
不过赵鸣城很快，又调整了心态。
“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丹劲高手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而我赵家，赵氏集团，会一直传承下去。”
很快，等到风沙都散去了。
这些观众就看清楚了场馆里的情形。
只见李无敌和张玄，双手还搭在一起，保持着最后一击静止的动作。
只不过……
李无敌是闭着眼睛的，张玄是睁着眼睛的。
李无敌的呼吸有些沉重，张玄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怎么回事？谁输谁赢啊？”
“不知道啊。咋不动了呢？”
“从表面看，是张玄赢了吧？”
“那也说不定啊！有时候，不能看表面。说不定他受了内伤，而李无敌啥事儿没有。”
“妈的你是不是南方武林人士？咋帮北边的说话呢。”
“我这是实事求是而已！”
就在观众们也争论不休的时候，李无敌睁开了眼睛。
呼……
他长出了一口浊气，能感觉到自己喉头一阵血腥味儿。
他受伤了，也力竭了。
但是！
在最后的一瞬间，他竟然感悟到了身体全新的变化。
他闭合了全部的毛孔，将最后一丝不到千分之一的气息，封闭在了身体里面。
不再往外泄露丝毫！
靠着这最后一丝力气，他站着没有倒下。
但是这彻底闭合毛孔、留住体内气息的手段，便是踏入了全新的境界。
罡劲！！！
没错。
在这一场激烈大战中，李无敌突破了。
张玄看他睁开眼睛，笑着问。
“感觉怎么样？突破了？”
李无敌点头，然后用一种感激的目光看向张玄。
“多谢你了！或者说……大恩不言谢。张兄的这份情谊，我记在心里了。”
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感谢张玄呢？
原来，在最后关头，张玄留手了！
之所以留手，也是因为感觉到了李无敌在突破境界。
如果这个时候，张玄下狠手的话……
李无敌恐怕性命难保！
或者就算能活下来，不但没有再进一步的希望，说不定武功还要倒退。
因为窥见门径而不入，这就是有了心魔——用现代科学术语说就是ptsd咯！
但张玄没有这么做。
他给了李无敌喘息之机，让对方停了下来，感受突破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