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起北海6

    回到家中，公羊羽为即将的启程开始做起了准备，将家中银子取出了二百两当作路上盘缠，其余都留给了父母和弟弟，弟弟听闻哥哥要走也是颇为不舍，因白日要去学堂，遂连着几晚拉着哥哥同床夜话，公羊羽也颇喜这个弟弟，现家中银钱富足，弟弟的学业最近几年都未断过，都指望他将来考取功名。

    七日后，公羊羽背着行囊和长剑独自踏上了那一望无际的黄土地。

    时值天下太平，又有贞观之治，圣人正当壮年，身旁又有贤臣辅佐，文昌武盛，好一派繁荣景象，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比之秦皇汉武，亦不遑多让。

    公羊羽自忖，既然要拜师学艺，为何不拜那正道巨擘无量山和那梵音阁，无量山天下皆知位于那长安城南，但具体在哪需到当地才知，至于那梵音阁天下人就少有知悉其所在，只知是在长安以西，因有人见过其门下弟子多在此地出现。公羊羽打定主意，先去那无量山看看，若能寻得名师，便在此地修行，若此门派与自己理念相冲，再去寻那梵音阁不迟，便不再想，一路向西南而去。

    走了二日，只觉地势越来越高，满目山林一望无际，行人也寥寥无几，行不多时，偶见一茶棚，公羊羽渴得厉害，便坐下喝了起来，他问茶博士此处是何地，茶博士答道：“此乃沂源乡三岔路口。”公羊羽又问道：“此处可有住处？”茶博士答道：“并无，此处皆为山林，不过往前三里有座道观，客观可去那里歇脚，此处山路崎岖，客观可不要走错了”说罢，用手指了一个方向，自顾自忙去了。此时距天黑已不远，前两日行走途中皆有城镇，不愁住宿，今日若找不到宿头，难免要在这深山老林里过夜了，对于公羊羽这一十八年来从未出过北海县的少年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可怖。

    还未走到，便看前方有一人在山坡上连滚带爬，口中不断念叨着：“都是死人，都死了。”仿佛见到了什么大恐怖一般，整个人呈现疯癫之相，公羊羽本想上前去打听一番，待走近些，只听喊杀声越来越大，金属交击声也此起彼伏，他知今日是遇到祸事了，来不及多想，寻了一棵最为粗壮的树，两三下便跃到了树顶茂密处，他能看到底下的人，底下人却是难以发现他。拨开树叶，只见三人在围攻一名老年道者，其中一蒙面人喝到：“老牛鼻子，交出那件东西可免你一死，如若不然，不光你要死，你观里那些小牛鼻子们也活不了。”那老年道者悲声道：“尔等到底是何人，我等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要赶尽杀绝，你说的是甚么东西，若我有，相赠又有何妨？”蒙面人哈哈笑到：“还在于打哑谜，你等道观虽不成器，但窝藏了百十年的东西你还忘了不成？”老年道者已知今日决计无法善了，心中发苦，此时气力也已不多，身上又有大小伤十余处，只能舍命一搏了。手中铁拂尘接连发力震退三人，待得三人欺身而上时，却眼见那老道身形凭空拔地而起，接着便凌空倒悬，三人还未看清老道动作，便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腰腹间一痛，尽皆倒地痛呼起来，三人一阵后怕，若是那老道用的不是浮沉而是刀剑，自己三人适才岂不是已被腰斩，纵然性命无碍，但只怕脏器已被震裂，肋骨也不知断了几根。但三人又欣喜若狂，能用出这等精妙功法，必是那经卷上的武功无疑，至于经卷是何名，他们确是不知，他们也是受人所托，至于抢到后是交给那人还是三人私吞，这时却顾不得了。蒙面人道：“老牛鼻子也不行啦，这一招把他抽干啦，经卷必在他身上，快去快去。”此时老道正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一张老脸惨白无比，似乎随时将要死去，双手更是抬也抬不起来，见二人踉跄而来，他只得闭目待死。只听一声大叫，从树上跳下一人，正好踢在二人身上，二人大叫一声咕噜噜滚出老远，尽皆晕了过去。此人正是公羊羽，他见老道已无计可施，自觉不可不救，他虽不会招式，身法确是不赖，他看老道已重创三人，打是一定打不过的，跑却是跑得掉。就在那蒙面人目瞪口呆之际，公羊羽抄起老道已去的远了，他都未看清那人模样，想要起身追赶，腰腹之伤牵引着痛的几乎无法呼吸，他三人受伤颇重，若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危，大骂了一声晦气，便去查看同伙二人。

    公羊羽朝山下发足狂奔，一连奔出了十余里，天要黑时，在山脚下找到了一座无人破屋，暂时安顿下来。

    待得查看那老道，眼看他已出气多进气少，勉强喂了一些干粮清水，老道便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