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盘问
一时间，郑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大步走过去，扳过刘芸的肩膀，就要带着她一起往回城的方向走去。
刘芸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疯狂的在自己怀里挣扎着，想要不断的朝着不远处毁坏的两辆车的地方奔去。
“你把红狐怎么样了？你说，你说啊！”
在怀里，刘芸带着哭腔的不断的挣扎，到最后变成了嚎啕的哭喊，两只拳头无情的打在自己的身上。
郑凯咬着牙强行的忍耐着，一声不吭声，任由刘芸在自己的怀中挣扎。
最终，刘芸还是挣脱掉了自己，朝着倒在地上冒着烟的汽车方向奔了去。
很快，没有在车旁边发现人，刘芸大步的奔向高速路破碎护栏的悬崖边。
站在悬崖边上，刘芸定定的朝下面看着，瞬间明白了什么。脚下，已经开始朝边缘移去……
这一幕，让郑凯的心头陡然一紧，生怕对方会出什么事，赶紧的大步赶上前去。
“刘芸！”
然而，刘芸却是转向自己，尖厉的高喊了一声。“你别过来……”
生怕再惊动刘芸，郑凯站住了脚步，不敢上前。
“跟我回去，忘了这件事，我跟你曼姐会好好保护你的！”
郑凯痛心的大喊。
然而，在夜色中，他看见刘芸猛然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的方向飞奔。
“刘芸，你要去哪儿？”
这一幕完全出乎郑凯的意料，心头一震，想要努力去追赶对方，然而，刚刚跑出几步，身上，那剧烈的撞车后的疼痛开始发作，让他脚下一歪，重重的摔倒在地。
刘芸的身影就这么眼睁睁的消失在了视野中……他的心和身体开始慢慢的变得一片冰凉。
虽然早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当红狐临死前说的那句话最终变成现实时，郑凯的心头还是挨了沉重的一击……
远远的，郑凯已经听见了从市中心的方位传来的警笛声，不止一辆。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此时此刻，全城的警察估计都已经出动了。
郑凯忍着剧烈的疼痛，强行的从地上爬起身来，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天，市武警医院外伤科住院病房里，郑凯出现在了冯曼的病床前。
看在眼前脸上还留着纱布的自己走过来，躺在病床上的冯曼一下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张开胳膊就扑进了自己的怀里，眼泪夺眶而出。
“我听同事们说在高速路上找到出车祸的警车，已经完全撞毁了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已经……”
说到这儿，冯曼已经哽咽着，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好了没事了，冯曼，我这不是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
郑凯将冯曼抱在怀里，轻轻地在对方的后背上抚摸着，安慰着对方。
松开怀抱之后，郑凯关切的看向了冯曼的腹部，问对方伤势怎么样了。
冯曼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故作坚强的笑着说，“我没事，幸好我反应快，抓住了一点点匕首，刀尖只进去了几公分而已，没有伤及到主要的脏器，医生说再躺个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这样的话，郑凯心头稍稍舒了一口气，目光不经意看向冯曼时，却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让他有些紧张的温暖。
正说着，病房门口，一个穿着制服，戴着大檐帽的男警察走了过来，看警衔是个领导。“你就是郑凯吧？我们有些情况想跟你了解一下，可以单独跟你聊聊吗？”
“当然可以。”
告别冯曼之后，郑凯跟着那个警察走出了病房，在门口外站定了。
“怎么样？警察同志，红狐找到了吗？”
站在那个男警察对面，郑凯首先发问。
正在埋头记录着什么的男警察点了点头。
“费了很大的劲，全市的警察都动用了，在高速路的悬崖下面搜索了一天半才找到。这小子也真是够背的，这么高的悬崖，下头全是石头，直接摔断了脖子……”
听到男警官略带感叹的话，郑凯的心头暗暗的稍稍舒了一口气。
当时下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充分的考虑到这一点，如果是别的方式终结红狐，法医能很轻易的鉴定出是他杀。
“不过……”
男警官话锋一转，“不过，据法医那边说，红狐在掉到山崖前，身体上还有一些外力造成的击打伤。”
郑凯很快就发现男警察说话时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冷冷的看着自己。
“是不是你打的？”
郑凯心头猛然一愣。
在那个夜晚，郑凯可是亲眼看见红狐的尸体慢慢的坠入那乱石杂草丛生的万丈深渊中，按理说，这样的高度坠落下去，经过无数石头的碰撞之后，身上会自然而然的形成许多的撞击伤口，尸体也已经面目全非，他没有想到警方居然还是从红狐的身体上辨认出了人为的外力导致的击伤。
直视着眼前那个男警察冷冷的目光，郑凯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承认这一点的话，那就等于承认红狐在坠落悬崖之前，与自己发生了打斗。这样一来，自己可就很难摆脱杀死红狐的嫌疑了。
“是我打的。”
郑凯正不知如何回答之间，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女人的声音。
郑凯心头陡然一惊，跟眼前的男警察同事抬起头，目光看向旁边时，身上穿着条纹的病号服的冯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病床上起来了，扶着虚弱的身体慢慢的走过来了。
冯曼看向那个男警察，脸上的神色显得很是平静而坚定。
这样的回答，让郑凯的心头一丝揪紧。
“我在刘芸的房间里发现红狐后想要逮捕他，对方拒不合作，与我发生了打斗。”
冯曼脸色平静地补充道。
显然，冯曼是有意的想要帮助自己。
男警察脸上沉默了几秒之后，慢慢泛起一丝敬佩的微笑。
“冯曼，你这下手可真是够重的，这力道简直跟男人差不多！”
“没办法，那时候红狐手里有凶器，生死关头，不得不那样了。”
冯曼目光低垂下去，风轻云淡的嘀咕了句。
郑凯的心头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看向冯曼时，与对方的目光刚刚一接触，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意思很是复杂。
男警察低下头，开始在本子上刷刷地记录起来，边写边问。
“你追赶红狐到出事地点后，跟对方有没有什么接触，对方有没有说过什么？”
现在，有了冯曼半路的插入，郑凯在心里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应对。
“没有，当时我正开着警车追击红狐，由于夜晚高速路上能见度低，我们俩人先后都出了车祸，红狐的摩托车冲破了高速路在拐角处的护栏，直接掉了下去。”
平静的说完这番话，郑凯在余光中看见冯曼的脸色波澜不惊。
此刻，他可以想象两人的心头一定都揪得紧紧的。
仔细的倾听着自己的说话，良久之后，男警官那紧锁着的眉头终于缓缓的松开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基本上我暂时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郑凯，如果以后再有别的什么线索的话，我再来问你，谢谢你的合作。”
男警官站起身，冲自己伸出一只手来，郑凯连忙站起身，跟对方握了握手。
“不过……郑凯，虽然你帮我们警方抓住了红狐，立了个大功，但是以后像这么冒险的事儿还是少干点为好！”
男警官一边握着自己的手，一边语重心长的教育道。
郑凯挤出一丝笑容，忙不迭的点点头。
“是是是，警官您说的对，当时我也是一时气急了，没有来得及多想……”
“除此之外，私自毁坏警车，而且开着警车在城里横冲直撞这种事情我还是得批评你。既然你是冯曼的好朋友，那么这件事情我们也就不追究了，幸好没有撞到行人。那就口头批评教育一下吧。”
男警官说完，松开自己的手，准备转身离去。
郑凯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叫住了那个男警察。
“对了警官同志，那个叫刘芸的女孩儿有消息了吗？”
男警官转过身来轻轻的叹了口气，“据医院这边急救组的医生们说，当时他们接到急救的电话赶到冯曼父母家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不在现场，估计打完电话之后就离开了。这之后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出动了大量的警力正在全力的寻找这个女孩，她是跟红狐走得最近的人，我们警方也很想尽快的找到她，了解更多的信息。”
这一番话，让郑凯心头有一丝惆怅，看向旁边的冯曼，脸上也显得深沉的失落。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外头传来一个女警察蹬蹬的脚步声。
“小陈，红狐那边的物证都搜集过了吗？看着跑来的那个女警，男警察立即问。
“嗯，都已经搜过了，包括从红狐的尸体上找到的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对方的几个据点，在其中的一个据点上，我们找到了一个秀有红色狐狸标志的面罩，跟那天李恩秀出事的时候在旅馆里找到的尸体那只一模一样，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两个东西应该确实是同一个人的。”
听到女警察的汇报之后，男警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问那个女警察，“对了，那红狐的私人电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