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一辈子活在道德阴影中
“额……嫂子，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韩策虚弱地坐在了地上，身上顿时有股无力感，“这样吧，你先把手上的剪刀放下，我跟妈说一下去……”
“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孙柔说道。
韩策耸了耸肩，说道:“好吧，都随你，嫂子，你知道吗，你彻底颠覆了你之前在我心里树立的完美形象。”
“我不要完美形象，我只求内心安宁。”孙柔咬着牙说道，“一会儿，无论我跟妈说什么，你都听着。”
“好。”韩策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到了赵月梅的房间，孙柔咬着嘴唇说道:“妈，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赵月梅见两人神情都很严肃，便问道:“什么事啊，小柔，你脖子怎么了？”
“妈，我没事，我想跟你说，其实……甜儿是小策的孩子!”
轰隆!
韩策如遭雷击，整个人被雷得外焦里嫩。
孙柔一定是疯了，这话她都敢说。
韩策张大了嘴，下巴几乎要脱臼了，震惊道:“嫂子，你不能这样……”
“住口，你别说话!”
“什么，小柔你说什么？”赵月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着问道:“甜儿是小策的孩子……你们……你们……”
“妈，对不起，这是真的。三年前，有一次阿彬和小策他们从城里回来，我们去木屋烧烤喝了很多酒。晚上回家休息后，我起来去方便，回来时进错了房间，我就……就……”
“就怎样？”赵月梅的脸都白了。
孙柔低下了头:“我就和里面躺着的认发生了，当时我也迷迷糊糊的，后来我开灯去洗漱，才发现那是小策……”
“啊……造孽啊!”赵月梅一怔，目光在韩策和孙柔的脸上移来移去，突然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韩策原本以为孙柔就是信口开河那么一说，好让两人的结合顺理成章，把戏做足了，逼得他没有退路。
但是，经孙柔这么一说，他恍然也记起了三年前的那件事，他现在还记忆犹新，因为那是他有史以来唯一一次喝断片的经历。
韩策对那次经历印象很深还有一个原因，他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做了一个很奇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在跳伞时发生故障，从高空坠下，九死一生时，被一个长着白色羽毛翅膀的天使女神接住了。
那个天使双手抱着他，巨大的翅膀将他整个身体裹住，他觉得十分温暖，于是抬起头来看了天使一眼，那赫然是他的嫂子孙柔。
韩策回忆起当年那个不可思议的梦，又结合孙柔此时说的话，一下瘫坐在地上了，整个人面如死灰。
孙柔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惊得韩策天旋地转，呆若木鸡。
这一刻，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冬天的空气真的很冷，冷得让人窒息。
赵月梅掩面而泣，哭道:“苍天哪大地呀，老天爷啊，你说我们韩家两代人恪尽职守、为国殉身，可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酿成了这样的局面？!”
“妈，你别……别难过了。”孙柔啜泣道，“这都是我不好，当时小策他喝醉了……”
“小策，你说，你给我说清楚，你嫂子说的是真的吗？”赵月梅脸上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这跟个伤风败俗、伤天害理的东西!”
额……事情还没查清楚，母亲实际已对他的人格和人品定性了。
“我……说什么啊？!”韩策一脸懵逼地说道，“我咋什么印象都没有呢……嫂子，你别闹好吧，这事儿也是能乱开玩笑的吗？!”
“韩策，你……你混蛋!”孙柔眼眶一红，又呜呜抽泣起来。
孙柔一哭，赵月梅就更加生气了，怒道:“你们两个做得好事，现在这摊子怎么收拾吧，韩策，你先说!”
“妈，你这就盖棺定论啦，事情还没查清楚呢，我反正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能只听信嫂子的一面之词，至少得给甜儿做个亲子鉴定再做决定吧!”
韩策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的意识清醒，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越想越认为事情太过蹊跷太过不可思议，一个男人醉得昏睡过去了怎么还可能与女人发生那事呢？!就算发生了，怎么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至于那个印象深刻的旖旎怪梦，也许仅仅是一个梦而已，梦境中的景象光怪陆离，谁也不能控制。
“呸，韩策，你还有脸这么说，敢做不敢当的东西，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赵月梅怒斥说道，“小柔是什么人我心中有数，她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名节冤枉你？!事实是毋庸置疑铁板钉钉的，现在，我只问你的态度？!”
“态度……我能有什么态度？”韩策的脑子里一团浆糊，愣了会儿说道，“嫂子她这么说无非就是想继续留在咱们家，妈，你以后不要撵她走了，就算是为了她的未来幸福着想，也尊重她本人的意思啊……”
“住口，你这个混账!”赵月梅打断了儿子的话，“我说东你说西驴唇不对马嘴，不管你是否愿意，这个责任你必须要承担下来。”
“妈，你听我解释……”韩策争辩道，“我绝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你要相信我……”
“你还解释个屁啊，你当时都已经醉成那样子了，你说你还能记得什么？”赵月梅武断地说道，“这件事上，你没有话语权，我相信小柔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还有一点担当的话，就不要这么矫情，第一，给你嫂子认错，第二尽快选日子把她娶了。”
韩策一阵无语，这天大的事儿，能不矫情吗？他感觉母亲这稀泥和得实在太过刻意!
“小柔，你有什么意见？”赵月梅把目光投向了因哭泣而肩膀微微颤抖的女人，问道。
“我全听妈的安排!”孙柔抹了抹眼泪，“只是……只是觉得太对不起阿彬了。”
“嗯，这才是好孩子!”赵月梅顿了顿说道，“你放心，这事儿妈给你做主了。”
韩策虽然很怀疑孙柔的话，但又不十分确定，他用手使劲儿搓了搓脸，此刻他觉得自己都没脸继续待在这个家了。
或许是由于刚才太过震惊而导致神经紧张，他一阵头痛欲裂，说道:“妈，我的头好痛，我要去休息了，有什么事咱明天再说吧。”
“小策，你饭还没吃……”孙柔关心地说道。
韩策瞅了孙柔一眼，神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韩策吃了片布洛芬止痛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他的心极度痛苦纠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半年没回家，一回家会面临这样的事情。
韩策本质上是一个传统保守的人，但这件事如果是真的，他将一辈子活在道德谴责的阴影之中无法摆脱。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还躺着胡思乱想，卧室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人蹑手蹑脚走到了床前。
“小策……小策，你睡着了吗？”
是嫂子孙柔的声音，韩策顿时紧张了起来，但闭着眼睛没有动，装作已经睡着了。
孙柔坐在床沿上待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想些什么，叹了口气，站起身走了出去，把门又关好了。
“他睡着了？!”房间外面传来母亲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把他惊醒的样子。
“嗯!”孙柔回应了一声。
接下来，婆媳两人一阵低声窃窃私语，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情。
韩策坐了起来，悄悄下床穿好拖鞋，走到门前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想听听她们究竟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