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要好好听父亲的话
“你父亲给你安排这些选择的时候，会感觉不开心吗？”
“……会有一点。”
此时的乔安宁反应很慢，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起斯特兰的问题，他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
周围的仪器仍然缓缓运作。
“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因为不开心，所以违背了父亲的安排。
可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他当初有多辛苦，多照顾我。年轻人，你要好好听父亲的话，明白吗？他是不会害你，也一定会为你着想的。”
一声清脆的响动后，乔安宁在手术台上沉沉睡去。
又一次催眠。
斯特兰拿上装有乔安宁血液的针管，收起所有仪器后，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间屋子的地面上，有许多血液凝固的斑痕。
就和乔安宁在末世开始前，去执行的那个任务时遇见的一样。
墙壁上挂满了镣铐与绳索。
而地面的血迹未完全干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腐烂的腥臭味。
但因为地下二楼只有极少的人才会前来，以及斯特兰特意打造的密封环境，竟是无一人发觉。
曙光基地的研究所地下，竟藏匿着这样惨无人道的刑场。
而这些刑具的最中央，有几根被擦拭到锃亮的金属镣铐，正等待着斯特兰最满意的猎物。
他拔掉针管顶端的针头，与尾部的活塞。眯起眼，仰头微微探出舌尖，啜饮着新鲜温热的人类血液。
斯特拉在血液的气息里沉醉。
没错，他也是一个血族。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在生理层面和其他的血族差距很大。
原本不老不死，青春永驻的生物，此刻却被束缚在干枯的皮肤，和逐渐衰老的身体中。
斯特兰的肤色很深，上面遍布了褐色的老人斑，但皮肤的松弛程度却不像他这些斑痕显示的那样衰老。
而他的脸蛋则是像一个健康的年轻人一样干净，饱满。
不同年龄段的躯体在他身上集中呈现，简直就像把许多人缝在一个人形怪物身上似的。
偶尔动作间，皮肤还会堆叠在一起，形成褶皱。
在昏暗的环境下，借助穿着整齐的衣服，倒是不易发现斯特兰的怪异，可一旦回到敞亮的环境中，这种不同寻常的外在，恐怕会立刻引起他人的注意。
啜饮完这份香甜的血液后，他怀揣着某种思念与陶醉，缓缓的走到墙边，双手抚摸上那些悬挂着的金属镣铐。
这些全部都是银质的镣铐。
如同月光般美丽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斯特兰幻想着那只美丽的生物，被铐在墙上，束缚住手脚，被迫伸展四肢，露出憎恨又不耐屈辱的神色。
而自己，则如何掐住对方的脖子，一点点的施加，压力将扭断，让痛苦的神情出现在那张脸上，又如何一刀刀的割开对方的皮肤，啜饮同族的鲜血。
以及他从未拥抱过的滋味。
斯特兰朝着那面墙走去，忍不住将脸颊贴在这冰冷的墙面上，嘴里发出些许呻吟。
等乔安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规整地躺在手术台上，所有的仪器都已拿走。旁边正站着在纸张上写写画画的斯特兰。
他忽的坐起，惊出一身冷汗的向斯特兰问道：“我……我睡着了？”
好在乔建业给乔安宁安排体检的日子，当天从不会安排其他的工作。青年倒是不必担心自己会耽误工作上的事。
但在这种古怪的环境中陷入睡眠，仍然让他对自己的警惕心抱有怀疑。
他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睡着了？
“那个……麻烦您告诉我现在是几点。”
对方似乎得到了什么很值得喜悦的事物，脸上正带着笑。
只是那张年轻的面庞上，嘴角带笑的时候，皮肤很明显的堆叠在一起。
“现在是晚上七点，你要是动作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食堂下班的时间。”
斯特兰友好的笑笑，把乔安宁送出了研究所。
青年有些恍惚的去食堂打了饭，一路上他走得急，胸口悬挂的身份证，时不时晃荡，拍打在他的胸口。
拍打如同某种无规律的心跳，令他有些不安。
乔安宁打了两份饭，回到自己的住所，看着麻雀一样窄小但设施齐全的屋子，他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
他的床铺上，被子正无规律地堆叠在一起，看起来就好像曾经有个人，在这堆被子里缩着。而如今，看着空荡荡的被子中，乔安宁也觉得，好似本该就住着个人。
可强烈的头痛与恍惚，让青年无法思考，想到明天还有工作，乔安宁匆忙的把两份饭都吃进自己肚子，带上撑的快爆炸的胃，去洗个热水澡，然后把自己摔进床铺。
他这段时间在基地里铲雪体力本就消耗的大。
即使在实验所已经睡过一阵，此刻依旧很快睡去。
因此，他没注意到在空气中，缓缓浮现身影的简寻，看他的神色格外复杂。
月光一样的身影很快消失，正去往别处。
屋外的大雪逐渐化开，变成有些脏乱，混杂着泥土石子，与腐烂落叶的小雪堆。
春天即将到来，新的危险也是。
“哥哥——”
夜晚，是夜行生物们活动的时间，这之中也包括贺歌，他此刻正精神着。
自从他们之间突破了某种窗户纸后，虽然还没有正式变成情侣关系，但气氛变得更加暧昧了。
原本在客厅睡觉的贺歌，强硬的挤进楚子卿的房间，明目张胆的爬床。
还特别喜欢在睡觉的时候，装成不喜欢穿衣服睡觉的状况，挤进楚子卿的被窝，像个小孩子一样非要搂着他的胳膊睡。
“你少贫，最近出去寻找物资还好吗。”
上一秒的氛围还是打情骂俏，但一旦聊到正事，少年就立马端正了态度。表情凝重，眼神锐利。
“不好。你上次画出来的那三个商超里都有被打砸的痕迹，并且，最近几次出去，我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们。
他们之中有异能者。”
此时的末世已经大体靠近中期，一些人也慢慢发觉了身体上的变化，与他们拥有的异能。
“你应该有把握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