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贺歌：想念死对头一秒
楚子卿用精神力隔绝屋外的声音，他感受到锁骨附近，衣服都隔绝不了的滚烫，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与火焰带来的温度不一样，很好区分。
他忽然福至心灵的看了眼贺歌的方向。少年对他露出了笑容。
一时间，楚子卿都有点听不见屋子里的歌声了。
精神力下意识的朝贺歌附着过去，他多久没这样缠着少年获取安全感了呢？
可莹蓝色的精神力飞到一半就硬生生停下。
他想起803的预言了。
楚子卿垂在身边得手抽动几下，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扯过被子，缩在墙根底下睡觉。
803则看着贺歌，在对方感受到被注视感，扭头看过来时，有些得意的扬了扬嘴角。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比未来的自己更了解自己。
楚子卿可一直是个觉得自己不配被爱的人，无论是哪一次轮回，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痛苦深入骨髓，把他钉在自卑的耻辱柱上。
想“拯救”他？下辈子吧。
803恶毒的想着，最后又回归成十几岁小孩的单纯模样。
热闹的氛围也消耗了大家为数不多的精力，用灶台煮东西吃了之后，个个都爬到被安排好的位置上，准备入睡。
楚子卿和803在器材室与物业大厅联通的门边。
贺歌睡在另一扇门边守门。
乔雅睡在中间的人堆里。
倒不是楚子卿排挤贺歌，才把他安排的离自己最远。在安排睡觉位置的时候，为了保护小孩和本身体温就偏凉的女人老人，他们这些青壮年本来就睡的偏外面，担当着一些保护的职责。
他们在这个团体里就等于是狼群中的头狼，自然就分开了。
803则是因为变得特别黏楚子卿，硬挤着跟他睡在一起。
但凡到了人多的地方，从前贺歌占据的位置，现在都变成了803。而楚子卿又抱着某种特殊的目的，放任了这一行为。
关键，803也开始学着贺歌，管楚子卿叫哥哥，像是要取代贺歌一样。于是场面就变成了，两个少年一起哥哥哥哥哥哥的，小鸡一样，叫的青年一个头两个大。
贺歌敢怒不敢言，每次都用最哀怨的眼神看着楚子卿。
一个有轻微洁癖，不喜欢肢体接触的人，能放任别人抓着他的胳膊撒欢，肯定是故意的。
楚子卿就是想让他放弃什么。
看着自己和楚子卿中间隔出来这么远的距离，有血族轻轻的碎掉了。
贺歌：想念死对头一秒。
屋外的雪，在每次降落时都带着砸在地面上的噼啪声，每一片雪花都如同鹅毛一样巨大，这样的大雪，连着下了三天三夜。
人们就着灶台边的温度，用面粉烤了些饼子。
楚子卿又狠心掏了一把贺歌的小农场，得到了可以捏碎煮汤的菜干与肉干。
晚上睡前，他们可以用这些饼，和菜干肉干煮成的汤就着吃。在睡前可以让身体温暖点儿。味道不好，但吃饱肚子，多少提供一点蛋白质和维生素，还是不成问题的。
菜肉汤里带着一些缺乏腌制的腥味，对腥味比较敏感的人，几乎要皱着眉才能吃下去。
楚子卿刚被养好的一点的胃，时不时会因为这种粗糙的饭菜，感到疼痛。
确认了，足够难吃的饭菜，真的会吃出内伤。合格的预制菜至少口味还行，难吃的饭菜各有各的难吃。
好在三天的时光并不算太长，楚子卿又故意引导人群弄些打磨时光的小活动，虽然压抑疲惫，但大部分人并没有陷入到绝望的情绪。
大雪过去，外侧的窄门被掩埋上，已然是推不开了。青壮年们聚集在一起，把物业大厅的玻璃门反向往内拉开，把雪往里挖，好空出一些空间。
等挖出条路，多少见见外面的天光，名为希望的情绪也就慢慢填满了人们的内心。
不再阴沉的天空中，太阳像是在和人们微笑，阳光照在脸上或者其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暖暖的并不刺痛，太阳用这种方式嘉奖着他们的又一次的努力。
大雪封路，即便雪已经停止，人们也暂时走不出去。
好在食物还算充足，这里也不像北方，冬天会经常下雪，严重的时候连门都出不去。
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雪慢慢化开，大家就能各回各家。
楚子卿开始组织人手，清理小区里的积雪。至少要把主干道，出入口之类的地方清理出来。
基础设施完全瘫痪的现在，他们需要自己清理出一条能够去外面搜寻物资的道路。
在这一过程中，所消耗的粮食便全是之前存下来的。
不管楚子卿在先前买了多少，后来又出去带回来多少，四十多个人在冬天吃的依然很多。
外面的世界裹上了一层棉花，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别的颜色。地上的雪花融化了，又被低温冻上。
三天的暴雪垒在一起，有一个人那么高。
松散的雪被夹在表面的薄冰下，一步一个坑，能把人的半条腿都吃进去。就算走进去了，也得先用手臂扒拉开才能继续向前。
而且每一步都不能太大，万一踩空了，摔到这样的雪里，分不清上下和方向，也是有可能憋死在里面的。
“啊！这，这怎么还有个人啊？”
有人在大雪的夹层里刨出来一个人。
那人是个瞎子，一只眼睛凹了进去。裸露的皮肤上是新旧不一的伤痕叠加在一起，脏兮兮的，全身蜷缩在一起。她几乎没穿什么衣服，散碎的布料只够她裹住躯干。
她就那样在雪花底下埋着，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
应当是末世之后饿了很久，女人身上的皮肤都是松散耷拉的状态，身体的颜色也变得青紫。
听到声音的乔雅赶了过来。
从人群的缝隙里，她钻到女人身边，被那发紫的皮肤和极低的温度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急忙招呼身边人，把女人从雪里挖出来。
楚子卿用精神力围绕着每一个人，确保他们在雪中前行活动的时候不会有危险，此刻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种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