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血
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甚至被赫歌利亚舔的干净极了，一点多余的血液都没有。睡衣的袖子被他撕下。血族极为细致的擦干净楚子卿手腕上，被布料蹭到后，又添上的血迹。
“我带你去洗澡吧。”
主卧浴室的昏暗灯光让楚子卿能用肉眼看见贺未知生物歌。
赫歌利亚的人类外表没有多少变化，眼神却从清澈且愚蠢，变得难以描述。
像一双深渊中的眼睛，附着在这个人身上，静静的注视自己的猎物。有食欲，也有爱。他不再遮掩，大方的把自己的野心坦露给楚子卿。
淋浴打开，热水兜头浇了楚子卿一身，连他身上其他的衣服也被浸透。
他像个乖巧的，没有自我意识的娃娃，任由赫歌利亚剥掉他的衣服，把他安置在上次洗澡就放在浴室，还没有拿出去的板凳上。
楚子卿看着赫歌利亚，对方毫不避讳的在他身上随意打量，紧接着，又在他身上揉搓起沐浴露，洗发水的泡沫。
不过，虽然是非人之物，照顾人的手段倒是学的很好。直到洗完澡，被抱上床，楚子卿都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或是着凉。
他想：没有动手动脚呢。
和葛倾不一样。
就是不知道精神力能不能割开贺歌的喉咙，或者说，喉咙会是贺歌的致命点吗？
楚子卿被安置在主卧的床上，在远处隐隐约约的尖叫与哀嚎中，享受着极为可贵的安宁。
末世简直就像没发生一般。
青年少见的感受到一种安全感充满了他的心脏。于是他主动伸手，勾住了赫歌利亚的脖子，用上点力气，让这个几乎不会忤逆他的生物靠向自己。
“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血，这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如果是单纯的，像吃饭一样的吸血，那乔雅也可以。撑死了不过是好吃与不好吃的区别。
还没等到赫歌利亚的回答，青年似乎是困倦了，半阖上眼，小声嘀咕了一句：“那做个交易吧。给你咬一次，最多不超过二百毫升，你去把小区里的东西弄干净。”
对于现今唯二血族的赫歌利亚来说，杀丧尸是什么很难的事吗？
不是。
这是百利无一害的交易。
赫歌利亚甚至不必惧怕丧尸病毒的感染。除开他来到人类世界携带的任务，和生活必须的一些活动，他完全可以和另一个同族与世隔绝。
但现在拥有肉体的楚子卿却需要一个安全，宁静的环境，修养过度使用精神力之后透支的身体。
倒也不是他异能不好用。
按照前世的状况，此时的楚子卿已经是三级精神系异能了。
足够用这些肉眼看不见的力量抓起东西，用来攻击或防御。抓起一个健壮的成年男性然后甩出去的力气是有的，用来侦查也可以铺出去三百米。
只是他这具身体一直破破烂烂的，生病受伤接连不断。
丧尸危机之前是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和一些慢性病，带着发烧的贺歌去医院之后是自己发烧加轻度脱水和失血。有时候楚子卿自己也怀疑，他真的还是人类吗？
换个人这么折腾估计身体早受不了了，他前世居然还能撑过末世之后的一个月。
主卧里微弱的灯光从下而上的照着贺歌的脸，一下子让他变得像恐怖片主角半夜惊醒，猛然间看见的床头鬼影。
楚子卿却没觉得害怕。
人比鬼可怕，贺歌不确定。
他这时候困极了，就连精神力都变得懒洋洋的，藤蔓一样，下意识挂在他依赖的赫歌利亚身上。
泡在某种安心的情绪里，楚子卿缓缓睡去。
拥有肉体，有好有坏。
此时的他不光要照顾精神上的疲惫，肉体也必须一天最少睡八个小时。
看着楚子卿睡着，赫歌利亚伸手摸了摸他的发梢，身体忽然融化成黏腻的影子，衣服散落一地，从窗帘的底部离开巢穴。
他在月色里缓缓上扬嘴角。
两百毫升啊。
那能吃饱一个月了。
影子在血族手中化作实质的武器，无情的收缴小区里丧尸的头颅。漆黑的，仿佛会把周围的光线一起吞噬的武器，在他手中如同延长的肢体。
杀戮是赫歌利亚的舒适区。
在寂静的夜晚，血族身形矫健，只留下一阵阵血肉切割的细小声响。与肢体在地上掉落滚动的咕噜声。其他同一个小区的幸存者，在这天睡的并不安稳。有好几户夜晚守夜的，都坐在夜晚里瑟瑟发抖。
赫歌利亚像一只猫，在月光下踩出一串串优雅狡黠的血脚印。他真想给楚子卿用小提琴拉一首乐曲，表达他滚烫的爱意。
他还很好心的把丧尸的尸体，堆砌在楚子卿主卧一拉开窗帘就能看见的空地上。就等着楚子卿睡一觉起来，邀功，兑现承诺。
当然，这也算是变相照顾一下小区里的其他人。适当的社交，接触外界的事物，可以帮助有精神问题的人保持稳定。
胸腔刺出的黑色荆棘上带着血肉，赫歌利亚却完全顾不得疼痛。
这是开饭前的饥饿，只会把之后的饱腹，变得更加愉悦。
而赫歌利亚离开后，原本睡着的楚子卿反倒是又惊醒了。他攥住一小块被子有点无助。
他很喜欢贺歌吗？
为什么贺歌才刚出去，他就睡不着了。
蓝色的精神力在半空编织出奇异的形状，是前世楚子卿最常用的演算具象化。
但他得到了一个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青年泡在精神力构筑的蓝色海洋里，下意识的用一片荧蓝扫描起小区里的一草一木。
然后他就发现，分在贺歌身上的一点精神力几乎都要叛变了，要不是楚子卿检查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某一小部分这么黏贺歌。
贺歌喜欢他吗？
或者说，非人类的喜欢和人类的喜欢是一个东西吗？
楚子卿忍不住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在肌肉与骨骼之下，这里面有一颗情窦初开，缓缓跳动的心脏。
他忽然想起，在最开始遇见同样重生回来的葛倾时，少年看似无意的一个下马威。当时的事情，仔细回想起来太凑巧了。
在他害怕的时候，少年就那么刚巧的整治了他潜意识里害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