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社会运转的本源逻辑
魔都的夜晚,依然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闪烁的霓虹宛若把黑夜照成白昼。
街上行人脚步匆匆,神色木然,这是一个快节奏的大型社畜养殖基地,无数来自天南海北的人都渴望着来到这里,像那赴火飞蛾,这里又像那上古时期炼蛊大能的养蛊地,拼命厮杀只为了能够活下去。
底层的蝼蚁依旧是蝼蚁,繁华的都市生活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的归宿只有公司——地铁——出租屋,这三个命中注定的牢笼。
头顶的霓虹闪烁,旁人的香车美女,脚下的十万一平。
全都像一条条无形的鞭子一样,狠狠抽打着这群社畜,让他们更加奋力迈着疲惫的步伐。
奋斗,奋斗。
可能也只有廉价的夜场摇摆,暴露的舞女艳舞,强烈的酒精麻醉,才能让打工人那无处安放的灵魂稍稍得到那么一丝丝慰藉,泊靠在一个虚幻的港湾。
而富人,权力者,为恶之徒,却能堂而皇之的享受最烈的酒,最鲜的鱼,最纯的妞,他们无所顾忌放声大笑,站在最高处俯视下方,而底层之人,居然确实如蝼蚁一样渺小。
一脚能踩死一片。
而这,即是社会运转的本源逻辑。
这是一个充满经济活力的国际大都市,又是一个死气沉沉缺乏人情味的钢铁丛林。
袁穹漫步其中,逐渐感觉到自己与这里,与这些人,格格不入。
明明,他之前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呀。
到底是什么,让他生出了那种自己不属于他们的感觉?
他心里有答案,可又不敢认可这个答案,他害怕,发自内心深处的害怕。
灵魂,本应该是纯净无瑕的,他不愿意让自己的灵魂受到污染与侵蚀。
他走到一个便利店门口,先是问老板有没有白将,老板冲他挥了挥手,表示没有。
那小江山呢?
也没有。
得嘞,他喜欢的都没有。
不得已,他就只能拿了一盒红楠京,又花一元钱买了一个打火机,不是防风的那种。
防风的费气,用不了多久就得换,还是一块的好使。
他蹲在马路牙子边上,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去,笑着看眼前一幕颇为有趣的喜剧。
也是人们喜闻乐见的八卦情节。
就见一个身材姣好,打扮浓艳,身着略显暴露的女人,不顾身后男子的苦苦挽留,毅然决然的上了一辆bba,又是这种的经典嫌贫爱富的戏码,老百姓喜欢看。
那bba车主好像得胜的将军似的,在原地轰鸣着油门,随后一下就弹射而出!几秒钟后就看不见尾灯了。
那苦苦挽留的男人,倒也不像是个大舔狗,就是有点无神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周围看热闹的年轻男女,中老年夫妻,八卦爱好者们,渐渐散去。
整段内容都有被人从多机位多角度给摄录下来,发到网上。
而各大视频平台将会在内容未引起社会面的发酵前,选择下架或者是删除处理,不过现在嘛,毕竟是刚发上去,还是获得了许多人的围观。
评论区内乌烟瘴气,关于男女对立,舔狗与女拳的问题,经久不衰,只要有人有事挑起,就会引起一场大战。
参与讨论的人,多数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他们全都在凭着自己现象,以及信息茧房里的内容为自己的观点提供不那么靠谱的论据。
有人感叹世风日下,道德败坏,有人怒骂女人嫌贫爱富,下贱模样,还有人批判男人不知好歹,死缠烂打。
总之,各有各的观点,却没有一个人敢把矛头指向核心问题,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在网上发发疯,打打字,放纵放纵,是没有人会管的。
可一旦把问题的导向扯到了怎么切蛋糕这个问题上,那事儿可就大了。
汽油要有汽油的觉悟,不要总想着自己是坐在车里的人。
当周围人都散干净后,只剩下袁穹还在马路牙子那蹲着,他都抽了三根了,就那么静静看着男人站在路上,阴影遮挡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能他现在正沉浸在痛苦中吧。
“嘿,哥们,别站那了,人家早都走远了,来抽一根吧。”可能是出于善心,也可能是出于门票前,袁穹掏出一根烟就递了过去。
原来是个年轻小伙呀,刚才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说她是快三十的,袁穹都信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帅气小伙子的前女友。
“嗯?啊?啊!谢谢……”略显沙哑的嗓音,有些内向,手忙脚乱的接过了袁穹的善意。
双手捂着两边,防止风把火吹灭。
第一口下去,“咳咳咳咳!!”这孩子,肺叶子都快给咳出来了。
“她说她不喜欢烟味,我都戒了好久了,难得啊,又抽了一根。”
“你说钱就那么重要吗?我明明能感受到,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
“说穷那是矫情了,就正常生活吧,每月能有点结余,快快乐乐,简简单单。”
“兄弟,你说女人都是那么绝情的吗?说走就走?”
“我们从大学生到研究生……”
…………
年轻小伙没完没了,那张嘴就在那叭叭叭,说个不停,仿佛有倒不完的苦水。
袁穹也不回话,就一个字都不说,就一根接一根递着烟。
一盒烟,俩人就跟吃了似的,飞速消耗干净。
这时候俩人就觉得这个口干舌燥呀,要渴死了,嗓子眼里就跟长了个烟囱似得,呼呼冒火。
“看开点,你刚才说想她,那你现在想什么?”袁穹嗓子跟拉风箱一样,抽多了的后果。
年轻小伙苦涩一笑,烟搭子嗓子也被抽的不行了:“想跟她一起喝水……”
你tm,你小子油盐不进是吧!
舔狗不得house!
“少爷,水。”
“?”什么鬼动静,袁穹心里一阵卧槽,什么玩意?
咋回事?
咋少爷都上了?叫错人了?还是来富婆了?
袁穹诧异的看了看声音来源处。
只见一位一身黑西装的壮汉,大黑天还戴个墨镜,也不怕撞电线杆子的那种装逼犯。
他手里拿着一瓶水,正恭恭敬敬的在那年轻小伙身后的斜后方45°角站着,距离不远不近,没有压迫感又能第一时间救援,一看就是个老练的保镖了。
这时候年轻小伙表情更加苦涩了,还是他奶奶的让老家人给逮到了,可能是刚才的视频被人发网上去了,自己让人给认出来了。
他接过水,直接递给了袁穹,袁穹也不客气拧开瓶盖大口大口喝着,喝了半瓶就递还给了年轻小伙,就见他一饮而尽。
“这事儿就有点尴尬了,哥们。”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表情中带着诚恳的歉意,“本来还想一起吃个宵夜,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我叫赵震天,有些朋友会叫我天真或者真甜,就是真的好甜那个,兄弟以后就这么叫我就行。”
“等你来上京都一定要来找我吃饭呀,我在上京都生活了不少年,知道好多好吃的小馆子,兄弟你一定别忘了。”
即便是这种场面,袁穹也不怯场,不就是个富二代吗,算个球,他掏出手机,打开飞信:“你扫我就行!我去了,跑不了你的。”
赵震天就喜欢这种直爽性子的人,扫了他的飞信后,发现用的是真名是吧!
“袁穹大哥,后会有期!”
他上了身后的大劳,整整十几辆车的豪车车队就此驶离。
引得周围吃瓜群众一阵沉默,围栏另一边,街边叫卖的路边摊比比皆是,还有个拉车的老爷爷艰难的推车从路边走过。
哎,社会呀。
也不知道当初那个女人会不会后悔。
“草!什么事啊,这叫!”
袁穹暗骂一声。
“我还是想想带点什么货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