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不要变回去
其实，在周驰妄和岁暮晚大婚前，两人真的度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时光。
虽然那只有短短的一个月，可是他们于晨光熹微时游遍山野，于月色朦胧时煮酒烹茶。
湖上轻舟，山涧瀑布都留有两人并肩的足迹。
周驰妄一个金尊玉贵的王爷，能为岁暮晚绾发描眉。
而岁暮晚那样一个对什么都没有耐心的人，却会静坐几个时辰听他谈论往昔趣事。
在段静谧美好的日子中两人幸福到，连那时的岁暮安都觉得这个赌约，她要输了。
可周驰妄到底是周驰妄，是那个在夺嫡中踩出一条血路，却又能果断的放弃皇位，将他的胞兄送上九五至尊之位的安平王。
他将利弊梳理得一清二楚，所以做的都是最优选。
如果岁暮晚不是岁跋氏嫡系血脉，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哪怕有着救命恩人的这层身份在，她也不可能是周驰妄的王妃。
但她一定会是周驰妄的宠妾，是周驰妄最喜爱的宠物。
“晚晚？”
见她盯着自己的掌心发呆，周驰妄疑惑的唤了一声，却因为她方才没有避开自己的触碰心底生出几分欢喜。
岁暮晚抬起头，泛红的眼尾将那双动人的眸子勾勒成画，让人一瞬沉溺。
可看着这样的岁暮晚周驰妄心底方才生出的欢喜却如泡沫般破灭。
岁暮晚看他的眼神里没有半点疼惜，也没有丝毫心动，只有淡淡的嘲弄。
她好似连这嘲弄的情绪都不屑施舍给他，所以只有一点点，勉强让他能察觉得到。
“王爷，不要再用这样的手段了。你这样不但不会让我感动，反而会让我觉得曾经那样深爱你的我像个笑话。”
岁暮晚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她声音里暗藏的那点哀伤无人能察觉到。
周驰妄却不肯罢休，他固执的盯着岁暮晚的眼睛，直到在她的眼中能看到他的存在。
就在岁暮晚以为周驰妄会因为自己的冷淡而愤怒时，他却露出一抹愉悦的笑。
“晚晚。”他躬身伏在她耳边，炙热的呼吸落在岁暮晚耳畔。“过去的你或许是个笑话，但现在的你肯定不是。”
岁暮晚听着这句话，眼底幽色浓了几分。
周驰妄轻笑着轻轻点了一下她紧绷的唇角，带着几分安抚：“我很喜欢现在的你，像狐狸一样聪明的你。所以，不要变回去。”
过去两年是演的也好，伪装的也罢，那都不重要。
他只知道她现在是他的王妃，能捆住她的锁链，还在自己的手里。
耳边凌乱的脚步声打断岁暮晚的思绪。
孙宥凝带着更多的御林军赶过来，看到安然无恙的岁暮晚时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便好。”方才听到岁暮晚遇刺，她吓得心都快跳了出来，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岁暮晚无声的摇摇头，脸色并不算好看。
注意到周驰妄手上还有伤，孙宥凝赶紧让人带他去包扎。
岁暮晚作为周驰妄的王妃自然得跟上去，
两人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孙宥凝充满怒意的斥责：
“废物，一个百花苑你们都护不了，要你们何用？”
“贵妃娘娘恕罪。”孙宥凝怒意一出，御林军便跪了一地。
她冷眸扫过跪在她面前的一行人：“负责今日守卫的人是谁？”
“是……是许副将。”
许副将，乃是江行肆父王留下的人，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岁暮晚回头看了一眼。
江行肆身形高大，气场孤寂幽冷，他站在那里，哪怕没有那张脸也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所以，岁暮晚一眼就看到了他。
但此刻江行肆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少担忧，就好像此刻陷入困境的人与他毫无关系。
“晚晚，你在看什么？”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周驰妄若有所思的沿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
“没什么，只是好奇为什么有这么多御林军守卫，还能有刺客潜入这里。”
周驰妄看着她的神情，却没发现半点说谎的痕迹。
心下微微一松，方才他还以为她在看江行肆。
若晚晚真对他生出了心思，那他该头疼了。
他宽慰她：“不必担心，这件事我会让人查清楚的。”
“这样啊。”岁暮晚忽然问：“那王爷可有怀疑的对象，譬如你的仇家什么的？”
“晚晚想说什么？”看着岁暮晚乖顺的笑容周驰妄却有些头疼。
他知道岁暮晚定然已经对今日的事有了怀疑，这般问也只是试探他的态度罢了。
太聪明了，似乎也不是那么好。
“不想说什么。”岁暮晚耸耸肩，云淡风轻的说：“我只是希望王爷清楚一件事，我这个人记仇，而且有仇必报。”
夏文殊派人刺杀她，哪怕有想要让毓贵妃的背责的原因在，但主要受害者还是她。
这件事，不会就这样过去的。
见她脸上笑意不再，周驰妄轻叹了一口气。
“你才是我的王妃，我自然会护着你。不必担心，我不会真的让你受伤的。”
不会受伤，不代表不会受委屈。
而且，她的仇她自己会报。
皇宫
因岁暮晚遇刺一事，百花宴仓促结束。
孙宥凝站在凤康宫前，做了几次心理准备脸上都没挂上笑。
她身边的刘嬷嬷看了一眼孙宥凝憋屈纠结的神情，压低声音提醒道：“娘娘，时辰差不多了，早些进去吧。”
虽然这次宴会办砸了不是孙宥凝乐意的，但是在夏皇后面前丢脸已经是必然的了。
听到刘嬷嬷的话，孙宥凝深吸一口气，知道也不能再耽误了，便抬脚进了凤康宫。
而凤康宫内，夏文殊已经等了孙宥凝许久了，看到她略显僵硬的笑容时夏文殊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听说今日百花苑内进了刺客，贵妃没被吓到吧？”
孙宥凝哪能听不出夏文殊明里暗里的嘲笑，她深吸一口气：“妾身倒是没被吓到，只是可怜安平王妃被吓得不轻。”
夏文殊眼睛一亮，虽然岁暮晚没受伤，但是被吓到也让她心里很舒坦。
注意到她眼中的快意，孙宥凝心底嗤笑了一声，又继续道：“皇后娘娘您不知道，当时安平王为了救安平王妃，以手挡刀，那伤深可见骨。”
“这得多爱安平王妃，才能做出如此牺牲，真真是让臣妾羡慕到了极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