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以势为体，以意为用
程立华先在脸上点了几下，止住流血。
大半张脸和胸前衣服全都血淋淋的，看着十分骇人。
杀！！
两人都心生杀机，挺立刀剑交战在一起。
周围的人纷纷后撤，刀光剑影激起的劲风，轻易就能把人的衣衫撕裂伤到身体。
这种层次的对决，就连五重境的古紫菱也不敢靠的太近，她的真气在身体上形成的反弹力，还不足以弹开如此力道。
程立华越打越是心惊。
刚才的一刀虽然惊人，但他疏于防备才会受伤。
可交起手来，他才发现，自己对陆远的攻击依然无法从容应对。
他不应该是七重境，真气浑厚比起自己来也不遑多让。
此人不能留！
嗡！
程立华长剑再次出手，真气运转到极致，贯注剑身之上。
虽是轻飘飘的递出，剑身却似高频震动般嗡嗡作响。
这一剑，包含着三种剑势，却又超越了剑势，隐隐有一股凉风的凉意附着在剑身之上。
而这股凉意，却化作百千道杀气，向着陆远笼罩过来。
程立华最为得意的是他的悟性，掌握三种势后，已经触摸到了意的种子边缘。
他虽然无法像陆远那样在绝境中发挥出不完整的意，却能把这若有若无的种子，附着到剑身之上。
没有意的威力，却远超势的融合。
这是程立华的底牌，祖父告诫他不可轻易展露在别人面前，如今却是顾不得了。
陆远绝计躲不开这一剑。
……
花怜影远远关注着战局。
陆远竟然与程立华战个旗鼓相当，是她没有料到的。
在云落城妙音楼，陆远瞬间从她的魅惑中走出来，她只当陆远修习了某种秘法，正巧能抵挡魅惑之术。
哪知道，陆远的真正实力会高到这般地步。
程立华可是八重巅峰，马上就要突破到九重境了，比起她来也只差几线。
而七重境，相比起来实在太弱了。
陆远却以七重境，硬撼程立华不落下风。
她对陆远的评价，又拔高了三分。
正思虑间，一股凉意袭来，让她面色大变。
意的种子吗？还不够，但也有了雏形。
正常来说，只有突破开脉境进入开元境后，才会开始体悟意。
而最先体悟到的只是意的种子，有了种子就能顺理成章生根发芽慢慢演变成完整的意。
但是，哪怕只是意的种子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仍需从无到有的步步推进。
程立华已经开始了这种推进，而且是在开脉八重。
无需置疑，程立华一朝晋入开元境，百分百能体悟出意的种子直至意。
这种悟性和机缘可遇不可求，开元境大能体悟不到意的人，占了绝大多数。
程立华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陆远有危险了，单纯以她的观感，她会出手阻止程立华救下陆远。
但理智告诉她，与程立华反目会让她后悔。
花怜影缓缓松开手掌，期待着陆远能出现奇迹，躲过必杀一击。
……
陆远感受到的杀意，比任何人都更加强烈。
他用出全力，也能挡下这一剑，但受伤势在难免，甚至会受重伤。
一旦受伤，他将无法应对程立华的下一剑。
此刻，陆远出奇的冷静。
面对程立华的剑，他忽然生出明悟。
原来意还可以这么用。
以往总在濒临绝境的时候爆发出意，固然威力极大，但那需要对情绪和危机感进行极致的压缩，再轰然爆发。
时机不容易掌控，而且还有几率问题。
就如现在，陆远虽感受到了杀机而且无法闪避，但情绪平静，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发出意的。
不过。
程立华剑势上附着的那弱不可察的意，让他瞬间顿悟。
以势为体，以意为用。
意的种子也罢，不完整的意也罢，完整的意也罢。
这才是正确的用法。
陆远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
花怜影很惋惜与陆远的交情。
她自视甚高，能入她眼的人不多，陆远算一个。
以陆远今天的表现，日后必有所成，若能维持现在的关系，对妙音门对她都有好处。
可惜，程立华动了真怒，不废掉陆远他是不会罢休的。
陆远出刀了。
等等！
花怜影一双媚眼倏的瞪大，美眸中只刻着震惊两字。
如果说程立华的剑上附着着一股凉意，让她感受到了危险。
那陆远刀上缠绕的就是风暴，是无边的寒意，让她生不出一丝抵抗之心。
犹如猎物遇到了天敌，剩下的只有颤栗和乞伏。
那是什么？！
……
平平的一剑，朴素的一刀。
刀剑相交。
没有预想中的金戈交鸣。
刀身缠绕的风暴，瞬间包裹住了剑身的凉风。
然后，把它撕的粉碎。
风暴去势不止，顺着剑身席卷而上。
程立华脸上再无血色，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无数次生死锤炼造就的本能，让他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直接弃剑，生生往旁边挪移了半尺。
一道狂暴的刀气擦着程立华的身体飞过，在街道的青石板上，留下一条深深的沟壑。
程立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记刀气没有击伤他的身体，却击溃了他的道心。
他的心里，只残留着可怕二字。
“可惜了，还是运用的不熟练啊！”
对于没能一击斩杀程立华，陆远大呼可惜。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能在短暂的一刹那想到这种用法并用了出来，已经难能可贵。
不过，也无所谓。
程立华吓破了胆，只剩下束手待毙的份了。
这一击耗费了陆远不少真气，意也不是随便用的。
对于呆若木鸡的程立华，陆远没有丝毫怜悯。
想杀人，就要做好被人杀的准备。
他再次举起了刀。
“不要！”
一道倩影冲入陆远和程立华中间，挡在了程立华面前。
“陆公子，你不能杀他，杀了他玄剑门不会放过你的，清玄宗也保不了你。”
花怜影在关键时刻冲破了震惊带来的禁锢，在陆远落刀前及时赶了过来。
陆远知道今天杀不了程立华了。
花怜影是九重境，即便他用出刀意，胜负也在两可之间，输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为了杀程立华与妙音门也闹翻，弄得满目皆敌就太不智了。
何况想杀程立华，以后未必没有机会。
“花师姐是要保下程立华的狗命了？”
那一刀之威，让花怜影心有余悸。
面对境界低自己两重的陆远，她目光飘忽，再不敢与其对视。
“给师姐个面子，师姐真是为了你好。”
“好，面子我给师姐，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陆远拨开花怜影，对着程立华一指点出。
幻阴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