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求胜,但求战
春风得意马蹄疾。
这是马国保现在的精神状态。
凭借一张好嘴,他入了余九渊的法眼,从一个沷皮无赖一路逆袭进入披风堂。
而今又步入了七重境,成为人上人的金披风。
能有今天的成就,与他的资质无关,努力无关,勤奋更无关。
他是感激余家,感激余九渊的。
所以余九渊让他做什么,他都义无反顾。
青溪城近在眼前。
以前的夜家高高在上,他只能仰望,现在轮到夜家来仰望他了。
余九渊吩咐他下重手,想到这里马国保握紧了拳头。
……
夜家。
“夜兄不再考虑考虑了?”
楚城主的眼神中包含着一丝落寞和怜悯。
今天是马国保来挑战的日子,楚城主早早来到夜家。他预料到夜长安不会俯首认输,还是问了出来。
夜长安笑着摇了摇头。
楚城主不再多劝,换作是他,也会做出与夜长安同样的决定。
“夜家以后要仰仗楚城主关照了!”
夜长安话中流露出无奈和不甘,楚城主暗叹一声,默默点了点头。
一个沦落的夜家,如果没有人给他们做背书,纵然家族有多名六重境高手,没落甚至覆灭,是注定的结局。
管家回报,唐家,关家,田家,三位家主同时登门。
虽然与几家关系不睦,也知道他们来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当然也带着一点兔死狐悲的伤感。
但夜长安还是请他们入府来观战,也许这是夜家最后的体面了。
三位家主与夜长安和楚城主打过招呼,自动站在了另一边。
……
马国保来了。
“马披风!”
唐关田三位家主抱拳行礼,马国保微微一笑,抬抬手算作回礼。
没有多余的废话,大马金刀往中央一站。
“夜家主,想必夜家准备好了吧,我们开始。”
夜长安整整衣衫,就要上前。
“家主,披风堂刑律殿的楚执事来了。”
听到楚伯通过来,夜长安和楚城主大喜,连忙出去迎接。
夜家其他人也随后紧跟。
唐关田三位家主面面相觑,冲马国保一抱拳,也跟了出去。
毕竟楚伯通是八重境的执事,实力和地位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们不去。
偌大的院子,顷刻间只剩下马国保一人在矗立在寒风中。
他被晾起来了。
马国保恨死了楚伯通,老东西早不来晚不来,摆明了来给自己施加压力。
马国保不去迎接楚伯通,楚伯通进来也当作没看到马国保,仍与楚夜两位家主热情的叙话。
马国保脸上绷不住了。
“夜家主,若不想比试大可认输,何必拖延时间!”
夜长安站出身来。
“夜家从来不怕什么,开始吧。”
马国保拉开架式。
“马披风,记住披风堂的规矩。”
楚伯通适时的提醒了一句。
马国保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披风堂允许争斗,但不能伤及性命,重伤也不行。
楚伯通今天来,怕就是存了这个心思。
“楚执事,夜长安退役多年,算不得披风堂的人了吧。”
夜长安感激的望了楚伯通一眼。
楚伯通用心良苦,有他在现场坐镇,马国保就不敢大开杀戒。
虽然他不是披风堂的人,但三弟、四弟和夜长今却是。只要他们三人今天不出意外,就是夜家的大幸。
……
陆远一人双马,奔驰在官道上。
青黑色的城墙,隐约出现在眼底。
夜家遭逢变故,他不能置身事外。
他早已想通了夜长安没给他传信的缘故,他还是回来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陆远并不愚忠,却恩怨分明。
夜长安待他不薄,视他甚高,又许他良配。
纵不能为夜家力挽狂澜,却也不能置身事外。
……
修为越往上走,境界间的差距越大。
仅仅几招过后,夜长安便受了轻伤。
他所说的瓶颈松动,晋升到六重巅峰,不过是给夜家人吃个定心丸。
能在马国保手下支撑几招,已算超常发挥。
消耗马国保真气的计划,完全破产了。
虽说有楚伯通在场,三个弟、妹没了性命之忧,但夜家仍算被虐的体无完肤。
夜家的沦落责任不在他,可他却是家主,别人可以接受这个结果,他却不能。
夜长安暗运真气,眼神中充满了坚决。
如果陆远在场,当会认出这就是黑风寨中,令狐绹想施展却未成功的那门武学——雨散星离。
凝聚毕生真气发出强力一击,后果是轻则功力尽失,重则毙命当场。
“长安!”
“夜兄!”
楚伯通和楚城主先后惊叫出声。
夜家的结局已经注定,夜长安何必做拼死一搏,而且这一招根本奈何不了马国保。
夜长安还是用了出来。
……
陆远进入夜家,正看到马国保一掌打飞夜长今。
夜长今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有夜家人连忙把她抬到一旁,扶她起来盘膝打坐。
旁边。
夜长安面如金纸,楚伯通正在运功为夜长安疗伤,头顶冒出缕缕白烟。
夜长定和夜长国也在打坐,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哈哈,夜家盘踞青溪城那么多年,原来是徒有虚名。若没人上来,四位家主做个见证,我老马今日算是胜了,夜家就滚出内城吧!”
环顾四周,在场的夜家人个个攥的十指发白,却敢怒不敢言。
马国保就喜欢这种感觉,别人恨不得杀了他却拿他没办法。
“再问一次,夜家还有人吗?”
马国保甩甩衣袖,就要离开。
“夜家,还有我在!”
悠悠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马国保急忙转头,只见陆远从远处慢慢走来。
他认识陆远,新晋银披风而已。
马国保微眯双眼,不屑道:“又一只蝼蚁。”
夜长今三人停止调息,惊讶的看着陆远,没想到他会回来。
楚伯通也到了极限,中断了行功。望着陆远,眼神中充满了责备。
还是太年轻了,容易意气用事。虽说有他在马国保不敢杀人,可使个阴招,让陆远根基受损,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种挑战比试,只能控制不杀人,却不能控制不重伤人。
马国保完全可以借口收手不及。
当年夜长安最有望晋升金披风,就因一场战斗中根基受损,才失去了晋级的希望。否则,夜家哪有今日之祸。
恐怕这也是夜长安今天心存死志的一个原因。
陆远走到夜长安身边,只见他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马国保,我来与你一战。”
“不可!”楚伯通一下站起。
他真气耗尽,马国保就算对陆远痛下杀手,他也救援不及。
陆远出了事,夜家就真的完了。
“陆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记得我与你说过,世家只是过客,夜家今日出内城,明日能不能进内城还要看你。”
楚城主痛心疾首。
……
“不求胜,但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