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僵局
陆远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外间的木椅上。
以陆远的身手，夜入文家而不被察觉很轻松。
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书房，还不知道在他身边坐了多久，这就太骇人了。
一层冷汗瞬间冒出，文长江只觉后背发凉。
太小看这位新晋的铜披风了。
深吸口气，稳定了情绪，文长江摆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好像他早发现了陆远似的。
“陆大人，深夜造访所为何来？奴婢都睡去了，可没人给你端茶。”
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文长江并无所觉。
“来了自然有事。文二爷，你一而再的怂恿文思远，又是所为何来？”
观察到陆远并无恶意，文长江的情绪逐渐稳定，心思重新活络起来。
“陆大人此言差矣，什么叫怂恿。家主失失踪，作为兄弟、儿子，不应该尽其所能的找出真凶吗？”
陆远拍拍扶手，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文长江。
“文二爷这么说就太让我失望了，把别人当傻子的人才是傻子。我本想与你开心畅谈，你这般不识抬举，我只好用些手段了。”
文长江笑了。
这话说的，好像他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纵然他低估了陆远的实力，就算高过他肯定不会太多。
文家没了六重境高手，五重境还有多人。
而且，陆远没有带刀来。
一旦动起手，分分钟惊动其他文家人。陆远夜闯私宅，能不能安然退却都成问题。
当然，他现在也可以大声叫，文家人听到喊声必定赶来。
不过那样做，他的老脸有些抹不开。
“陆大人不愧是初生牛犊，老夫虽老朽，却同样出自披风堂。一晃离开多年，我倒要看看披风堂这些年生出什么变化，你能有什么手段。”
文长江双臂一振，长袍自动褪去。内里紧身的衣衫，露出虬结的肌肉。
这把年纪了，还是个肌肉男。
这很明显是外炼法开脉到五重境的特征。
两种类型的开脉方法，内息法重内不重外，外炼法重外不重内。
所以外炼法开脉的人，身体外形异于常人，只要不伪装一眼便能看出。
“陆大人，得罪了。”
文长江一跃而起，双拳带着风声，猛击陆远太阳穴。
他浸淫罗汉拳多年，早掌握了拳势。铜钵大的拳头，若砸中了，不死也会重伤。
陆远身形未动，俨如未看到这夹风携雷的双拳。
文长江暗喜。
原来只不过是身法了得，临战经验却一点也无，倒被他唬了自己。
但他双拳并未收力，反加了三分力道。
若把陆远当场打死，到时往林家院里一扔，既栽赃给林家，又洗脱自己的嫌疑。
那时，披风堂必定会因铜披风的死亡而震怒。
不但林家没有好果子，文思远的家主之位也别想当了。
就在双拳临头之际，陆远双掌猛的向外一分。
“啊！”
文长江只觉双臂如同被铁棍扫中，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双臂直接失去了知觉。
陆远一个上步，屈起双肘，顺势一个凿击，正中文长江胸口。
文长江连退数步，一口气闷在胸部提不上来，嘴角发甜，已然受了内伤。
文长江一脸惊恐，之前的自信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陆远到底是什么境界，不是才晋升铜披风不过几月吗，自己可在五重境中期停留了数十年。
纵然年老力衰，怎能败的如此之快！
简直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
难道陆远故意混淆视听，本是开脉六重境却隐藏成五重？
这更不可能。
隐瞒境界有百害而无一利，不但享受不到应有的利益，更得不到合适的修炼资源。
陆远没有给文长江太多震惊的时间，冲上去对着文长江一指点出。
幻阴指。
文长江只觉数道气息从胸部沿着经脉归于丹田，心下大惊。
再想调动丹田真气，却是气机乱撞，丹田如同被割裂开来。
文长江疼的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捂着小腹蜷缩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掉落，再也不敢妄动真气。
“幻阴指！”
紊乱的真气重新平定后，文长江吐出三个字。
中了幻阴指的特征非常明显，他一生浸淫罗汉拳，但对其它武学也有涉猎，何况这种阴人的武功。
幻阴指并非没有破解之法，只要找到修习同种真气的人，引导拨出打入体内的外来真气就可以了。
“不错，但我告诫你，千万不要想着私自破解我的幻阴指，吃了苦头别怪我没提醒。”
陆远的真气来自五相诀的修炼，同时包含了五系真气。
试问，天下还有何人会五系真气集于一身。
文长江不想着破解还好，否则会后悔的。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刚才说过了，你为什么怂恿文思远去林家？”
文长江顾左右而言他。“我太过关心我家大哥了，你既不同意，我以后不提便是。”
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文长江就是这种人。
陆远提起他往窗边走。
“你……你要做什么？”
“给你展示下我的手段，这里不方便，缺少刑具。”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要喊人了。来……”
陆远顺手点了他的哑穴。
“聒噪！”
……
审讯的结果让陆远大失所望。
文长江不过觊觎家主的位子，挑拨文思远去林家，想把事闹大，最好让林家除掉文思远，他就能顺利当上家主。
至于文长海的失踪，他的确不知情。
没办法，只好又把文长江像小鸡子似的又提回了文家。
接下来的几天，陆远不停穿梭在酒楼茶馆，希望能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到了夜间，他也潜入过林家，终没有得到一星半点的线索。
案情似乎陷入了僵局，这也让他更加期待与含玉花魁的再次会面。
……
约定的日子到了。
怜星院。
看着满满一桌高度超过两尺的情报资料，陆远头疼万分。
这是到了教坊司还是档案司，几十年前的情报资料，仍然崭新如初。
今晚有的忙了。
含玉花魁穿着薄透的纱衣，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若隐若现。
她不停的在陆远跟前晃来晃去。
陆远放下手中资料，无奈的说道。
“含玉姐姐，你的雪白晃到我的眼了。”
含玉娇笑道：“为了招待你，我连晚上的茶围都推了，在你眼里，我还比不上这堆纸壳吗？好歹吃过再忙也不晚！”
“多少钱，我赔你。”
“我不图钱，我就馋你的身子。”
花魁的魅惑手段再次失效。
陆远不再理会她，继续埋头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