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云州
黑鹰帮俨然成为外城第一大帮。
在陆远的暗中支持下,西城区所有帮派全部被黑鹰帮吞并或火拼掉。
帮内开脉二重高手有二十几位,三重高手也有四人之多,几乎要抵上大半个巡检司了。
黄岩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跃成为青溪城的知名人士。
黑鹰帮半帮派半商贾的模式,让黄岩洗脱了帮派头目的名声,每日混迹于外城的上流阶层。
谁见了都得恭维的叫一声“黄老板”。
只是。
黄岩在每次坦然接受别人的恭维时,心中便同样保持一份敬畏。
这份敬畏,只会来自一个人。
胡冲和郭悦邀请陆远去了教坊司丹桂院。
男人间情感的交流,言语上全是客套,行动才发自内心。
在陆远不遗余力的资助下,两人在开脉二重境的修行竟比一重快了几倍,现在都超越了二重中期。
再过几年,一路修炼到巅峰,也不是没有突破到开脉三重的希望。四重境对资质的要求陡然提高,他两人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两人的话很少。
郭悦本就话讷,胡冲也寡言少语起来,只知道一个劲的劝酒。
陆远去披风堂,并不是升官,顶多算是到高等学府进行深造。
胡冲和郭悦,虽是他的心腹,却是不能带去的。
“你俩怎么也学起妇人,变得多愁善感了。青溪水若空,遥将碧海通。人分千里外,兴在一杯中。徐兄,干了。”
这次同来的,还有徐常春。
“人分千里外,兴在一杯中。陆兄弟性情中人,我徐常春能结识陆兄弟,三生有幸。”
徐常春限于资质,突破四重无望,最好的归宿,是再坐一二十年巡使,然后到巡检司,像藏书阁中老头一样,退居二线找份闲差,直到致仕。
……
凝香没了往日的兴致,摆弄着手中的玉萧,低头不语。
虽说陆远与夜玄樱有了婚约,但他没有与凝香断绝往来。
并不是他好色成性,也不是夜玄樱说过男人可三妻四妾,而是他做事但循本心。
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做事只问心,莫管他人言。
“你这花魁,越来越有名无实了。”
陆远开了句玩笑,想打破几乎凝固的气氛。
哪知凝香忽然落下泪来,哽咽着说道。
“若不是遇到你这冤家,奴家还是那花魁,从今往后,奴家只是凝香。”
“离城前我会去一趟城主府,恳请城主还你自由。”
凝香若想脱离教坊司,手中的钱是足够的。就算不够,陆远手中还有十几万两银子。
但教坊司的娘子想赎身,仅有钱是不行的,须得楚家同意。
而做为花魁,更得得到楚家的高层人物首肯。
凝香摇了摇头:“奴家身份特殊,城主是不会放任我离开的。公子若有意,只求城主允奴家在丹桂院孤独终老,便不枉奴家对公子的一往深情了!”
……
夜家送往云州的举荐公文,很快得到批复,信使连夜把公文送回夜家。
这一天,到了陆远出行之日。
临行前,他还是决定去城主府一趟。成与不成,也算给凝香一个交待。
步出夜家,走到内城主道上,正要往楚家方向去,忽见那边正有一群人向这里走来。
为首的,正是楚城主。
陆远迎上前,拱手行礼。
“楚城主。”
“呵呵,我得知你今日去云州,特率楚家人为你送行。怎么只有你一人,夜家无人送你吗?”
陆远连忙道:“怎敢劳动城主大人,我过一会才走,出来正是想见大人的。”
楚城主奇怪道:“有何事情,让你赶在出行前见我?”
“在下与教坊司凝香姑娘相识,感其身世,想为她说情,恳请城主大人允许她脱离教坊司。”
楚城主眯起眼睛,定定的看着陆远。
陆远与凝香的事,他早心知肚明,也预料到陆远迟早有一天会为此事来求他。
他并非想借此要挟陆远什么,而是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你真的了解凝香的身世吗?”
陆远无法回答。
他不曾问过凝香的身世,凝香也没主动说起过。
“爱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家”,这种肤浅的托辞也就搪塞下翠竹巷的邻居,对楚城主说,楚城主会把他当成失心疯。
楚城主的反问,显然说明他知道凝香的身世。
“让她脱离教坊司是不可能的。”
楚城主断然拒绝了陆远的请求,陆远的心一沉,终究还是无法让她脱离苦海了。
“不过,我却可以给她自由身。”
两句话自相矛盾,陆远诧异的望着楚城主,捉摸不透他话中的意思。
好在楚城主没有让他过多猜测。
“我会除了她的奴籍,还她平民身份。但是,她却不能离开教坊司一步。”
陆远恍然,难怪凝香会那么说,她早料到这个结果了。
不过,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
云州。
云州城相当于放大版的青溪城。
同样分为内外城,格局几乎完全致。
云州城由五大世家管理,城内各坊更大,几乎都有十万左右的人口。
但与青溪城不同,云州城的内城多了一个特殊机构,披风堂。
披风堂并不插手云州城的内部事务,他们管控着整个云州的秩序。
可以说,披风堂集中了云州的全部顶尖战力,以及后起之秀。
每一位习武之人,都以进入披风堂为荣。
而一个家族若想成为城池的掌权者,必须至少有一位金披风及以上存在。
陆远来到披风堂,一处几乎占据内城三分之一的巨大院落。
门口有五名守卫,腰部挂刀,肩上披着古铜色的披风。
陆远递上举荐文书,其中一人引他入内。
进入院门,是一处宽阔的广场,容纳几百人丝毫没有问题。
广场两侧,一溜的连廊大殿,有许多人进进出出。
守卫带陆远来到一座大殿,这里空空荡荡,完全不似其它殿那么热闹。
殿中一张宽大的桌案,后方坐着一人,肩披银色披风,正在那里悠闲的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