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夜袭
陆远过去一看,房中空空如也。
是有人拿错了吗?
不会,每把兵器上都贴着姓名,再说拿错了也会余下一把。
有人偷了?
更不会。
陆远佩带的刀是青溪城发放的制式兵器,既不值钱,也不特殊。
不论巡检司还是城卫司,全是这种腰刀。
来参加宴会的人,地位都高过他这副巡使,谁会看上这点银子。
而且刀上没有刻印姓名编号,拿去行凶然后栽赃陷害也是不成的。
这就怪了。
“你确认放在这里了?”
“回大人,小的的确放在这边了,但房中没人值守,也不知是谁拿了。”
护卫一脸的不知所措,失了刀他们要受处罚的。
几两银子陆远看不上,对他们却不是一笔小钱。
“算了,你们留心点,要是有人还回来,记得给我送回巡检司。”
见陆远不追究,护卫满心欢喜。
“是,陆大人放心,找到了小的一定亲自给您送去。”
丢刀的事陆远没有放在心上,回去了,再从巡检司府库里找一把就是。
……
出任副巡使后,陆远的任职地在居德坊,务本坊的小院离的太远,他就在巡检司附近租了一处宅子。
从内城出来,他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哪怕居德坊是巡检司驻地,仍达不到崇仁坊和务本坊那种深夜还川流不息的场景。
这一点,陆远是自豪的。
来自后世的经验,让他对黑鹰帮的改变非常成功。
有朝一日,黑鹰帮吞并了青溪城所有帮派,岂非天下大治。
当然,这种可能基本上不会实现。
许多帮派是世家扶持的,包括内城的五大世家。
黑鹰帮不被他们吞并就不错了。
陆远边想边走,进入了一条小巷。
穿过这条狭长的巷子,就到自己的住所了。
直到他走过一个拐角……
一捧白灰冲天而起。
四重境的陆远可以做到夜中视物,白灰骤临,他立即眯住双眼,抬手挡在脸前,同时急退两步,把后背紧贴在墙上。
伴随白灰的,是一抹寒光。
寒光仿若流星坠地,带着凌厉的破空声从天而降。
顿时,漆黑的小巷如同满载的水壶,杀机沸腾。
陆远来不及多想,本能的迈出烟罗步,一个鬼魅的走位,堪堪躲过那袭来的流光。
“当”的一声,刀光砍中墙壁,竟如同豆腐一般切入墙石。
有人轻“咦”了一声。
陆远用手猛扇两下,扫开了飘散在身前的白灰。
小巷里出现了五个人,前方两人,后方三人,把他堵在了狭穿的巷道中。
“果然名不虚传,这样都没能杀了你。”
“田家的人?”
几人慢慢向陆远围拢过来,陆远认出了他们。
他们并没有蒙面,一个将死之人,看到他们的真实面目又如何。
“好眼力,死了也可瞑目了!”
陆远做了副巡检,接触世家之人的机会更多了,基本上每家的重要人物,他都叫的出名字。
“你们要杀我?”
他杀死田慎,或许有人怀疑,但没有证据证实。
而田洵的死,更是余东阳亲手所为,怎么样也算不到他的头上。
按说,田家并没有杀他的理由。
“这种阵仗,自然不会是请你吃酒。陆远,你应该觉得荣幸。为了对付你,我田家派出一个开脉五重四个开脉四重,可是给足了你面子。”
“理由?”
“嗬,废话真多!也罢,让你做个明白鬼吧。能调动我田家的自然只有唐家,至于唐家为什么要杀你,你还是去问阎王爷吧。”
陆远眼光流转:“我的刀是你们偷的?”
“哈哈,你终于后知后觉了。你不是掌握刀势吗?你不是厉害吗?我看你没了刀,拿什么发出刀势。动手!”
四名田家四重境高手一齐挥刀杀来。
田家对此次袭击做了充足的准备,偷刀是一方面,选择动手地点是另一方面。
巷道狭窄,前后堵截,烟罗步在这里根本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们把陆远研究了个透彻。
间不容发。
陆远左手一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前方右侧之人的手腕,一抓一带一撩,架住了另外三柄当头砍来的长刀。
手臂微缩,右掌携开山裂石之威,猛然击中被抓之人的胸膛。
只听“咔嚓”一声,那人胸骨塌陷,口中狂喷一口鲜血,随即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声息全无。
“掌势!”
为首的田庆惊叫出声。
寻常练武之人,终其一生能精通一种武学,已算卓越。
若掌握了势,可称天赋异禀。
而掌握两种势的人,无不是惊才绝艳之辈。
在田家的情报中,陆远便掌握了两种势。
所以为了击杀陆远,他们不惜出动一名五重境四名四重境。
为确保万一,还偷了他的佩刀,纵掌握刀势也毫无用处。
可是。
谁又能想到,陆远还修炼有掌法。
更悟出了掌势。
刚才轻描淡写的一抓,明显是百花销魂掌的掌势。
而那石破天惊的一击,更像开山裂石掌的掌势。
两种掌势!
这是什么怪物!
田庆倒吸一口凉气,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远显然并不像唐家和田家了解的那样,他隐藏着更多的底牌。
四位家族同伴已有一人生死不明,剩余三人也不会是对手。
“退下!”
同来的四人都是田家的佼佼者,田庆不想他们无谓的伤亡,急忙下令撤退。
眼下,只有自己亲自出手,才能对付陆远了。
掌握再多的势,也无法冲破境界的桎梏,因为他也掌握着一种势。
回答田庆的,是三声重响。
再看向陆远左右,田家三人伏尸五步。
田庆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腾,瞬间笼罩全身。
如果换成是他,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杀四名族人。
陆远却做到了。
他的实力,怎么会如此的深不可测!
刚才出手对付陆远的自信,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田庆犹豫了。
不是犹豫要不要出手,而是犹豫自己转身逃了,家族长辈会不会苛责自己。
但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
苛责算什么,失了手可就等于失了命。
没有半点迟疑。
田庆一个纵跃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田庆急速穿行在纵横的巷道中,他不敢飞身上房,那样目标太过明显。
陆远的烟罗步,可比他靠含着一口真气奔跑的快。
借着夜色和曲折巷道的掩护,田庆终于奔跑到内城城墙附近。
再跑一段,就到内城城门了,城门口有内城巡检司的人昼夜把守。
那时,才真的安全了。
田庆的心逐渐放下,吐出一口浊气,速度也降了下来。
“怎么,不跑了吗?”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田庆背后响起,让他寒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