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杀人
沙有德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好，陆巡差是爽快人。朱大常调戏我儿媳，是在打我沙家的脸。他老子上门来，我自要和他说道说道。要放人可以，除非让朱家拿出诚意赔偿。至于朱大常被问罪，我不希望有人从中作梗。”
朱大常做了错事，被问罪无可厚非，再让赔偿纯属得理不饶人。
而且沙有德肯定知道朱家没钱，他就是要强人所难。难为的恐怕不是朱家，而是自己了。
陆远明了，他去找刘巡差说情的事，被人透露给了沙家。
倒不一定是刘巡差做的，巡检司的差人那么多，总有些被世家、帮派收买。
沙有德大概在考虑怎么警告陆远，没想到朱金利和陆宗平自己送上门来了。
所谓的赔偿不过是借口，他就是要拿捏陆远，逼迫陆远低头。
敢找我的麻烦，性质就不一样了。
“来人！”
胡冲和郭悦上前一步。“大人。”
“我怀疑沙家私设刑堂，给我搜。”
“是。”
胡冲和郭悦就要带人硬闯。
沙有德大吼一声：“谁敢！我沙家可不是阿狗阿猫能随便欺负的。沙波！”
沙波上前一步：“老爷。”
“谁敢在沙府门前撒野，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
沙波对着一众护院道：“把招子放亮点，谁闯我沙家，给我往死里打。”
胡冲和郭悦望了一眼陆远，陆远一言不发。
两人会意，咬了咬牙：“兄弟们，上。”
沙波眼神一横，一双铁掌分击左右，抢先对胡冲和郭悦出手。
胡冲郭悦挥刀迎击，三人斗在一处。
护院首领出身的沙波，早就到了开脉二重巅峰。
三五招后，胡冲和郭悦被双拳击中，捂着胸口倒退了七八步。
沙波冷笑，纵身就要追击。
胡冲和郭悦暂时失去了战力，再被击中要受重伤。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闪现，紧接着一物坠地。
众人惊视，赫然是半截手臂。
“啊！”
沙波捂着左臂，痛哭哀嚎。
刚才陆远电光火石间出手，一刀斩断了沙波的左手。
“你……你敢伤我沙府的人！”
沙有德气急败坏的指着陆远。
“你不过小小的巡差，可知得罪我沙家的后果？”
陆远持刀上前。
“得罪沙家的后果我接了，今天先让你知道得罪我陆远的后果。”
陆远步步紧逼，沙有德不断后退。
后院又来了两人，见到门前情景，双双飞跃过来，一左一右把陆远围在中间。
看两人身形敏捷，气血充盈，实力不会低于沙波。
沙有德看到来了强援，急退两步，气急败坏道：“给我灭了他。”
陆远紧握刀柄，看来今天不杀几个人是镇不住场子了。
就在此时，一声大喝传来。
“都给我住手！”
陆远扭头看去，巷口来了一伙差役，领头的正是白榆巷巡点的巡差孙劲。
在调查王直被杀案的时候，他与孙劲分在一组，相处尚算融洽。
“沙老爷，陆兄弟，你们这是做什么？”
“孙巡差，有人来我家里闹事伤人，你看着办吧。”沙有德气哼哼的说道。
陆远把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
孙劲不是蠢人，两边都不想得罪，便当起了和事佬。
他向沙有德拱手道：“沙老爷，给孙某个面子，把人放了，此事作罢如何？”
“他伤我手下，不能这么算了！”
孙劲远远看到了几人的交手过程，当下说道：“沙老爷，袭击差役是重罪，闹到徐巡使那里，沙波也不占理。一个下人，不值得沙老爷如此。”
搬出徐有春，沙有德要掂量掂量了。
为了一个手下，与巡检司对着干，实为不智。
鼻青脸肿的陆宗平和朱金利被押了出来，陆远正要接人，沙有德一伸手。
“慢。”
“我沙家也是要面子的，事因他俩而起，人我可以放，必须让他俩当街磕头赔罪。”
这就强人所难了，陆远和孙劲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堪。
朱金利胆小，又被打怕了，听沙有德如此说，连忙趴下咚咚磕起头来。
“沙老爷，可以接人了吧？”孙劲想着快点平息事端。
“那人还没磕头。”沙有德指着陆宗平道。
陆宗平也是宁折不弯的汉子，要他跪沙有德，他宁愿被打断腿。
可看到眼前的情形，他明白了一切。
不能让侄子难做。
眼看陆宗平就要屈膝跪倒，沉默许久的陆远忽道：“二叔，不要跪。”
他面向孙劲拱手：“孙哥，不是小弟不给你面子，我老陆家的人跪天跪地跪祖宗，就是不会跪姓沙的。”
腰刀拖后，刀尖下指，陆远一步一个脚印，像山一样压向沙有德。
沙有德大惊，指使两名护院头领上前。
陆远动了杀机，不再留手。
两名护院头领还没出招，忽然发现自己飞了起来。
而下方，有两具无头的身体。
“咚、咚”
“扑通、扑通”
头颅和尸体先后倒地。
脖腔喷涌出的鲜血，洒了沙有德满脸。
孙劲呆住了。
陆远只是和他同级的巡差，实力应该相差不大。
可他杀起两名护院头领如砍瓜切菜，这不正常。
两名护院头领他认识，实力比沙波只高不低，随便一人出手，自己至少上百招才能击败。
想杀他们两人，很难。
沙有德傻了。
沙家在崇仁坊不说横行无忌，至少无人敢惹。陆远竟当街杀沙家的人！
关键连孙劲都忌惮的护院头领，竟然不是陆远一合之敌。
其他护院震惊之下连连后退，再没人敢上前一步，眼睁睁看着陆远把刀架在了沙有德的脖子上。
“陆兄，不要冲动。”
孙劲回过神来，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当场杀了沙有德，陆远的麻烦就大了。
“你，你不能杀我，我侄子是城卫司总旗……”
沙有德害怕了，表面上还在逞强。
陆远稍一用力，沙有德的脖子立马渗出血迹。
“你沙家要面子，我陆某也是要面子的。”
“你，你想怎么办？”
“磕头就必了，赔偿两人药费，把人送回去。”
他没有提到朱大常，这个败家子给自己惹出这么多麻烦，懒得救他。
“来人，拿二百两银子，再出两辆车，把他们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