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魔蛊
是个约莫一米高，少女模样的魔物，周身布满了神秘奇特的咒纹。
顾泽彧只一眼便看出了这是难得的魔蛊。
由天下众蛊产生灵智汇聚而成的蛊灵，而这身上是蛊灵特有的蛊纹。
不过看样子，这蛊灵在修行灵与魔中，选择了魔修，至此便成了这魔蛊。
他眉梢一挑，笑得漫不经心。
“魔蛊？巧了，我最近正好想找个懂蛊之类的东西，没想到你就凑上来了。”
“不过在解决我的事情之前，你先来说说，你一个蛊灵不在蛊毒里待着，靠近她想做何？”
说罢，他忽然凑近了看，将那蛊灵提了起来，少年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吓得魔蛊顿时瑟瑟发抖。
魔蛊胡乱的瞪着腿，声音颤抖，心道问的这不是废话嘛，靠近还能做啥好事，肯定是要在那个女子身上捞好处啊！
但对上少年那双阴冷的眸子时，蛊灵怂了，大叫着求饶。
“啊啊啊，求求少侠手下留情。我是个魔蛊，吞噬灵体啥的炼成魔气吸收对我修为提升可比老实苦修得好。”
“那女子可是赤璃玲珑心啊，对于我们这种灵类是大补之物啊。我只是想趁其不注意吃了她，你放心吧，我现在绝对不敢了！”
蛊灵再三保证，顾泽彧却冷嗤一声，眸子追随上了南栖之的背影。
此刻第四波已经结束，久久未有新的妖物出来。看来一时半会儿，南栖之不会遇到什么大麻烦了。
忽然，四周有什么东西一扫而过，顾泽彧迅速将神识放出，却连半点气息都没捕捉到。
他不由得蹙眉发愣，心中有些怀疑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你若再大吵大闹惊扰她看了过来，你会死得更快的。”
他望着差点回头看这里的南栖之道。
而此时的蛊灵听后立马乖乖闭上了嘴，眼看顾泽彧的视线一时落在了前面的女子时，当即心下一动，身上蛊纹闪烁，忽化作一缕青烟将要飘走。
忽地，那阴暗少年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在了那青烟上，皮笑肉不笑道。
“我说了，让你走了嘛。”
少年笑言，发带飞了出来将青烟扯回地上，却没将本体扯回分身中。
他抬手释放出一道魔气，青烟化作了掌心中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衣少女。
魔气穿入了体内，蛊灵只觉得身子一痛，旋即自己的五官便与那壳子分身相通起来。
月华如缎，落在俊雅少年身上，顾泽彧却笑得格外灿烂，说出的话如同魔鬼。
“真不听话啊，既如此，该给点儿惩罚才是。你既想吃了她，那你也尝尝被撕碎被吃的感觉好了！”
话落，蛊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惊恐的看他，大叫求饶。
不过顾泽彧却根本不管不顾，直接封了它的声音，将蛊灵定在了一旁看着。
蛊灵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这个如画般精致少年握剑一剑贯穿了它的身子，似是觉得不够畅快，后面直接不用剑，徒手将那壳子身子的四肢撕扯断开……
它的五官被迫与分身相通，被慢慢折磨虐杀的感觉让蛊灵崩溃了，想大喊却叫不出声来。
白皙纤长的五指伸展开来，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捣心口，将那颗跳动的心生生掏了出来。
霎时，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顾泽彧却更加兴奋了。
他侧头看蛊灵，十分随意的将那心脏丢给了随手抓的一只妖物那里，亲眼盯着让妖物慢慢将身体和心脏吃净。
做完这些事，顾泽彧才满意的笑了下，声音冰冷，抬手将蛊灵的封印解了。
“怎么样，被吃心的感觉舒服吧？”
蛊灵愣眼看他一脸的血，顿时哭出了声。
妈啊，它这是遇到了什么变态，比它还魔啊！
“呜呜呜，我不敢了，也不逃了。求少侠放过！”
蛊灵痛哭，后悔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个变态。
顾泽彧伸手擦掉脸上斑斑血迹，缓缓道。
“你对我还有用，我不会杀你。”
“你最好忠心听话点，不忠的东西我见不得。”
“过来，与我结契。”
他命令道，将指头割破，递了过去。
“是，是，主人。”
蛊灵哆哆嗦嗦的走过来，将额头凑了过去。
蛊灵不知低声念了什么，只见念完后，那指头的血融入了蛊灵额头，形成了一个鲜红的咒文。
它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看顾泽彧，生怕这人一不高兴就把自己给杀了。
“还有什么吩咐嘛，主人？”
蛊灵颤抖着问，心里各种哀呼。
灵物一生只能择一主，不能更换。一想到被迫认主，往后都要与这个煞主待一块，不禁悲从中来。
顾泽彧扫了眼不远处的南栖之，声音淡淡。
“滚，我叫你的时候再出来。少打歪心思，否则这次是分身，下次就是你本体了。”
“是，主人。”
蛊灵飞快答道，随后化作一缕青烟便消失不见了。
走时还在小声的骂骂咧咧。
那头的妖物已经解决完了，南栖之转身四处寻他。
“你还好吧？”
“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妖物出来了。若无事，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城民们。”
她问。
顾泽彧轻步上前，朝她口中递来一颗丹药。
甜甜的，入口即化，跟吃糖似的。但效果很好，不消须臾，她原本有些干涸的灵力又充沛起来。
“走？我们被封印在了一方小世界中，如何走啊？”
顾泽彧伸手指了指四周。
是过分的寂静与幽暗！
南栖之瞳孔地震，不可思议的环顾周围。
何时，她们何时在竟不知不觉被人下了结界？
而把她们困在这里是为了做甚，看她们拼命厮杀嘛？
难怪南栖之明明一开始就给白嫣们发了讯息，却半天没见人支援来。
南栖之和顾泽彧轮流试了几次突破结界，却都无果。
她有些累了，瘫坐在地。
即便那妖群大多修为不算太高，可是数量过多，人海战术她也不太吃得消。
透支灵力与神识的后果逐渐袭来，南栖之只觉得浑身酸软，脑袋发晕。
若不是有顾泽彧的丹药吊着，她这会儿怕是要神识透支昏死过去。
顾泽彧一把扶住了她，再次递来丹药，“别再用画符了，再画神识耗尽，就成了傻子公主。”
“有我在，你还怕你活着出不去嘛？”
南栖之吃过丹药，缓了缓神，火光中望着一地的尸体，有些怅然若失。
“你想怎么做？”
“公主妹妹明知故问做什么嘛？我是魔，这一地浓郁的魔气，吞噬了便不就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冲破这个结界了嘛？”
南栖之垂眸哑然，良久才找回了声音。
“顾泽彧。”
他耐心回着，“我在。”
“别随便吞噬魔气了，即便那样你会变强，却也会被魔气与力量吞噬。真的成为嗜血如命的魔头，会被世人追杀的。”
“我不希望你走到那一步那样。”
“我知道那些利益算计都只是你的保护色罢了。”
“保护自己的方法有很多种，别选择这种极端自毁极端的方式。”
南栖之说道，脑中回想着书中有关这个病娇花的片段。
他虽有魔物血脉，却只是一半。虽修了魔道，却还有机会走上灵修的。
魔起初还与灵修地位平等，武朝的开国皇帝更是魔修。
可欲望是无穷的，魔从吸食天地自生的气修炼到后面开辟新道，吸食人的负面情绪与各种怨气，逐渐被感染。
最后，才彻底走上了歧途，成了世人口中人人喊打喊杀的魔修。
原著中，病娇花彻底走上魔修之道后，性情的阴暗面逐渐被放大，变得暴虐滥杀。
无论是武朝还是各大宗门，都被他用来要挟女主杀了个精光，最后也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选择了同归于尽的自杀。
劝顾泽彧不要再修魔道，不仅是怕他身上的魔气越发浓郁，系统给的丹药无法再遮盖住被世人追杀。
她也有私心，更是怕顾泽彧会如原著后续那样，杀了那些人。
那些人里包括了她爱的母妃和尊敬的太子哥哥，还有父皇与白嫣姐……
少年沉着眸没有回答她，许久没有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南栖之觉得坐在地上腰都发酸了，还是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南栖之以为这算是顾泽彧无声的反抗，刚要开口转移话题时，少年却忽然抬起眸，怔怔的看着她，情绪不明。
“好啊，那公主妹妹可是又让我做了件事，欠了人情，得等价利益交换才是。”
南栖之莞尔一笑，“好啊。第一次诚心诚意的做交易，你想好了再来同我取你要的东西。”
“嗯。”
他闷闷应着，似乎有些开心，旋即话锋一转，道。
“不过，我只应了不随便吞魔气，可若是生死攸关之际，便做不得数了。”
“我梦里做梦有个看不清脸的人告诉我，若被欺负了也得反抗回去，力量不存在正与反，得看运用的人罢了。”
这话直击南栖之的心脏，她呆呆的望着少年眼。
力量是不分正与反，可她不敢赌……
许是顾泽彧也看出了她眸里的情绪，没再说话了，只觉得心头有些发酸。
或许，她真的很讨厌魔吧，毕竟南栖之的父母是死在魔的手上。
是魔让南栖之没能再吃到和爹娘一起的家常饭，是魔让她没能戴上爹娘打的平安镯……
不过眼下状况，不冲破出去，难免那地缝中会不会又出现妖物，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里。
所以，魔就魔吧，能活着出去就好……
这么想着，少年有些失落的起身，抬手准备将那些魔气悉数吸收的刹那，少女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顾泽彧。我信你能抵抗住魔气的侵蚀，即便为魔，也是一心向阳的。”
“只是答应我，永远都别忘了，使用力量的初心好嘛？”
顾泽彧倏地侧身看她，眸中浮上点点笑意。
“好。”
“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南栖之点点头，旋即认真看他行动。
只见少年抬掌运转自身的魔气，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气压旋涡中心，四周源源不断的魔气朝他飞奔而来，生硬的撞入体内。
吸食魔气虽能快速提高修为，可容纳的过程痛苦万分，更折磨人的神智。
他咬紧了唇，直到口中腥甜弥漫，却也不曾发出一点儿声音。
或许察觉到南栖之火辣的视线，他别过头，艰难的从口中吐出句话。
“别看，吸食魔气的过程很丑很恐怖。”
换作以往，顾泽彧恨不得把她吓哭最好。
可如今，莫名其妙的很奇怪，他不希南栖之看到自己的这副丑陋模样。
南栖之轻嗯一声，难得听话的扭头不再去看。
只不过她没听顾泽彧不让自己用灵力的嘱咐，而是才一回过头便开始提笔画符，将涌入顾泽彧体内的魔气剔除狂暴与杂质，以更温和的方式送入。
顾泽彧也注意到了，但没说。
南栖之的性格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也算懂了一些。
遇到这种事，若只让她看着别人拼命，她只会如坐针毡难受。
倒不如也让她参与其中有了价值，让南栖之更能心安理得去接受的好。
更何况，他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