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抉择
“答应我，下次不能再这么冒险，你是我们的顶梁柱……”蔡诗诗柔声道。
李察沉默。
他很想说，他并没有那么高尚，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他自己。
他要完成地狱级主线任务，提高自己的寿命，提高自己的实力。
所以才供养研究所。
潘兴死亡，安晴被掳走，他确实很愤怒。
可当一切平静下来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愤怒。
刘慧蓉当初问他的话突然从心头冒出。
这么冒险，值得吗？
要不要解散研究所？
他的计划确实需要很多技术人员来支撑，可现在的研究所，明显成了进化派的出气筒，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闪耀。
被陈谦发现秘密，他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进化派的强者出手，恐怕他直接就没了。
解散研究所，所有人自谋生路，未必不是个好的选择。
等到他实力足够，再组建也不迟。
就在这时，安晴突然跑了进来，抱住他的大腿，糯糯道：“大哥哥，安晴再也不贪玩了。”
李察将她抱了起来，笑道：“没事的——小安晴，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玩什么游戏呀？”
“玩猜硬币的游戏，我把硬币抛到空中，你来猜正反面，猜对了我送你一个礼物，猜错了，你就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我。怎么样？”
“好呀好呀。”安晴拍着小手掌。
李察心底补了一句，猜对了，一切照旧，猜错了，咱们就各奔东西吧。
他看着安晴纯洁无暇的双眼，心底闪过一丝不忍。
我确实很想守护你们，可我也无能为力……
刘慧蓉站在旁边，目睹着李察的表情从愤怒到挣扎，再到无奈转变的过程。
她浑浊的双眼，始终没有波动。
叮！硬币被高高抛起，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吸引力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两秒后，李察手掌一握，看向安晴。
安晴睁着大眼睛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才道：“正面朝上。”
所有人都望向李察，等待着结果。
“大哥哥快打开、快打开。”安晴催促道。
蔡诗诗一脸温馨地笑道：“小安晴，你大哥哥怕是要输了。”
李察沉默了一秒，也笑了笑，“安晴，你赢了。”
他没有打开手掌，而是把硬币收入口袋，而后手心一晃，一个纯白色的洋娃娃凭空出现。
“小安晴，这是大哥哥给你的礼物。”
安晴欢喜地抓过洋娃娃，亲了亲李察的脸颊。
“谢谢大哥哥。”
李察将她放下，“小安晴，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好呀。”
安晴牵着李察的手，一蹦一跳地走出了实验室。
刘慧蓉的双眼，终于出现了一阵波动。
蔡诗诗也笑着离开了。
实验室只剩下刘慧蓉和周杰。
周杰叹了口气道：“老嫂子，咱们还能支撑多久呢？”
刘慧蓉沉默了三秒道：“我不知道。”
“八年了，那东西究竟在哪里？”
“也许不是什么手稿，又或者并不存在呢？”
“我们还有多少个八年？或许该放下了。”
刘慧蓉淡淡道：“放不下的，永远不可能放下……伟峰去了，由我们来继承，倘若哪一天我们也走了，一定也会有人继承下去。人类不灭，传承不死……”
……
研究所一处小花园，李察与小安晴玩了一会儿，站起身。
他要走了。
小安晴突然道：“大哥哥，我爸爸妈妈回不来了，是吗？”
李察转身望向安晴。
只见安晴的视线一直放在洋娃娃身上，她把摘来的花，一朵一朵地插在洋娃娃头顶。
她的眼睛，依旧是那样纯洁，那样平静。
李察默然。
安晴道：“其实安晴都懂的。”
李察的双眼闪动，他蹲下身，轻抚安晴的头发。
“小安晴记得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哦。”
安晴微眯着眼睛，如温顺的小猫咪，一脸享受的样子。
“大哥哥要离开了吗？当时爸爸妈妈离开前是这么说的。”安晴道。
李察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大哥哥永远不会离开的。”
安晴道：“其实大哥哥可以离开的，不用担心安晴，大家都会好好的。”
李察将她搂在怀里，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个大灾变，竟让小女孩懂得了人情世故。
只是代价未免太重了，一道都是划在心底的伤痕。
傍晚，李察来到周杰实验室。
周杰正在研究他遗留下来的异兽护甲。
他说道：“异兽护甲比正常的防弹衣强，有异能量阵法加固，用的材料是最普通的异兽皮，我打算组织个项目组研究研究，如果能实现量产，我们的资金就不用愁了。”
李察问：“有把握吗？”
周杰摇头道：“没什么把握，刻画阵法需要进化者输入异能量，目前我们还没搞懂异能量的原理。”
李察想了想道：“我觉得你们的思路陷入了误区，你们把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细胞和DNA，反而忽略了最本质的东西。
“世界的本质是质量和能量，质能可以相互转化，核能、机械能、化学能、电能等等都可以通过各种物理效应和化学反应相互转化，异能量同样是能量的一种，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把其他能量转化为异能量？
“甚至可以用其他种类的能量，来伪装异能量刻画阵法，异兽皮毛对异能量具有强大的亲和性，所以可以刻画阵法。你们实验室连初级异能强化剂都造出来了，还担心没有异能量？”
周杰下意识站直了身体，隐隐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是啊，他近十年来，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到了细胞和DNA上。
他总觉得细胞和DNA是一切的根源，与进化者拥有异能量是因果关系。
只要弄清了变异原理，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这种因果关系上，还有更本质的东西，那就是质量和能量。
一切奇特现象、一切异能，都逃不过这两种定义。
周杰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
他要反思，也许以后的路，会有点不一样。
李察很期待他能成为物理界的生物学家。
……
晚饭后，聂正的病房。
李察、刘慧蓉、周杰、刘恒、聂振海、蔡诗诗坐在床边。
聂振海表情平静，可握得发白的双手，暴露了他的心情。
九转神变丹的价格，少了2亿想都不要想。
而此刻，李察正拿着一个瓷瓶，坐在聂正床边。
“这真的是九转神变丹吗？”聂振海的嘴唇都有些哆嗦。
李察点点头。
“这、这……”不善言语的聂振海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李察谨慎道：“先别激动，有没有效果还要看服用之后，不过大概率没什么问题的。”
聂振海深吸一口气，认真道：“老板，无论结果如何，我聂振海欠你的，以后你有什么任务尽管吩咐，我绝对惟命是从。”
蔡诗诗捂嘴笑道：“你这家伙，真好运，拿到一个铁饭碗了。”
聂振海认真道：“我绝对不会吃白食。”
蔡诗诗翻了翻白眼。
开个玩笑而已。
你这钢铁直男，怪不得一直单着。
没我家李察好玩……
李察拿出九转神变丹，一股浓浓的药香散发开来，随之而来的还能剧烈的能量波动。
他把丹药塞入聂正口中，然后帮他合上嘴巴。
众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等着。
半小时后，聂正依旧毫无动静，本来信心十足的李察，顿时皱起眉头。
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周杰说道：“也许药效发挥要一段时间。”
刘慧蓉点头道：“不如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其他人先回去休息，有消息我们再过来。”
聂振海道：“我留下吧。”
他要守着，希望父亲苏醒第一眼能看到他。
刘恒道：“聂师弟，还是我来了吧，你今天忙碌了一天，也累了，我刚好没什么事情，可以守到明天天亮。”
蔡诗诗道：“不错，聂师兄，这几天你任务很重，要休息好，别累垮了，否则我少了个大将，工作不好开展。”
“那，好吧，有消息你们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聂振海跟着李察等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
李察来到研究所楼顶，仰望这星空。
刘慧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是最后的馈赠吗？”
李察道：“不算，只当报答吧。”
他的想法果然瞒不住刘慧蓉。
没错，他不打算走了。
在安晴让他走的时候，他就决定了。
刘慧蓉道：“你不欠科技派什么。”
李察摇头道：“不，我的命是科技派给的，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是科技派给的。”
刘慧蓉道：“你瞒不了我的，李察，虽然你表面竭尽全力想要融入我们，可我能感觉到，其实你一直很孤立——
“我没有任何责怪和不满，只是很诧异如此理智的人，也会感情用事。”
李察笑了笑：“也许这就是化学物质在人脑中反应所催生出来的有害物质吧。”
刘慧蓉道：“可你的报恩，并非随性。”
李察点头道：“人难免会犯糊涂。”
刘慧蓉道：“说得不错，没有神的光环，你我生而平凡……”
李察转身离去：“我会支持一段时间，当事不可为，请不要怪我。”
刘慧蓉低语道：“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李察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不必，因为，我确实想成神……”
三天后，聂正依旧没有苏醒。
聂振海每天兴奋而来，失望而归，每次只能待十分钟，十分钟之内，必有电话找他。
围墙加固、门岗关卡设置、例行巡逻、盘古三机甲组装和调试。
忙得脚不沾地。
李察终究没有把古武传承给所有人，而是让聂振海挑选了几个人，秘密传功。
当然，只是从外功开始。
冠以强身健体的名义。
即使有人背叛了也没关系。
反正内功没传出去。
陈谦之事，给他敲响了警钟。
古武修炼体系，非同小可，也许在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别人可不这么认为，特别是进化者。
元变之前，进化者只能被动积累！
但古武却能主动修炼，从生出气感开始，满打满算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拥有脱凡巅峰的战力，比进化者快了不知多少倍。
如果用现实时间来计算，从1月1日开始到现在，也就一个月而已，系统这个作弊器姑且不算。
多少进化者卡在脱凡巅峰和元变巅峰，试想一下，如果有人告诉他们有一种修炼法门，能加快修炼速度数十倍，他们不得疯狂？
李察的修炼速度，得益于北冥神功和电脉冲刺激，北冥神功能够吸人能量，电脉冲刺激又能强行开通经脉。
北冥神功他没有外传，只传了《天青诀》和少林武技。
他还是担心研究所里边还有间谍。
还有当然是留一手，如果某些人资质很好，超过了他，他这个老板如何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