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锡安
一辆黑色轿车开来。
特工闪亮登场。
墨菲斯沉声道：“速度突围。”
尼欧率先冲锋，李察紧跟其后，跟在救世主身边比较安全。
李察边冲边射击。
子弹仿佛在嫌弃他，全都从他身边飞过。
冲啊冲，居然第一个冲出包围圈。
他其实也没干什么，就胡乱开了几枪，沿途警察纷纷倒地。
还有谁？
转过头继续射击。
墨菲斯正陷入苦战，打着打着，突然发现周围警察都死光了。
另一边，尼欧一个人拖住两个特工。
李察把目光转向特工，瞄准，咔嚓！
空枪！
没子弹了。
远处警察见状大喜，一边冒头集火，一边扑来。
砰砰砰！
李察瞳孔一缩，密密麻麻的弹头射来。
“动态视觉礼包已发放。”女皇说道。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升起，李察心念一动，歪头侧身，所有子弹擦肩而过。
躲子弹？！
老子终于能躲子弹了！
警察扑到他身旁近身攻击。
“你被格斗技能十级礼包砸中。”女皇又道。
格斗还有等级？
下一秒。
李察感觉身体轻如鸿毛，左勾拳右勾拳撩阴踢，竟行云流水，力道十足，犹如在放大招。
老子的巅峰又回来了！
警察如沙包一般，被他锤飞。
一个、两个……二十个。
几分钟后。
站在尸体堆中，李察鼻孔微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还有谁？出招吧。
尼欧摆脱特工，如风一般掠过他的身旁，“快跑。”
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脸色冰冷的特工。
李察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你在教我做事？
看老子怎么干死特工。
被你们追了那么久，咸鱼是时候翻身了。
女皇的声音从耳麦传来，“老板，初级核心权限还不是特工的对手。”
“所以？”
“所以建议跑。”
“艹……”
李察掉头狂奔。
逃了半天，牺牲了几个壳体，终于逃过特工的追踪。
所有人安全离线。
墨菲斯与崔妮蒂低语，“你说救世主是不是不止一个？”
崔妮蒂道：“你是怀疑……”
墨菲斯看了李察一眼，“你没觉得查理很有潜力？”
这次突围查理功劳很大，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他们肯定会有人死伤。
崔妮蒂皱眉道：“潜力？我觉得是异常，别忘了他是怎么加入的。”
她一直觉得李察有问题。
自从离开母体后，李察就有种兴奋感。
哪有人想入地狱的？
现实世界相比于母体，可不就是地狱嘛？
躲子弹和神枪手能力，在虚拟世界中，又不是什么专利。
李察眼皮跳了跳，感觉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
他警惕了起来。
这现实世界，他是个电脑人，没有内力，战五渣。
他心底开始不断念叨。
早点干掉救世主尼欧，然后回到母体，搞定其他的任务，回归真正的现实……
一天后，飞船成功着陆。
人类最后的根据地，距离地面1万米的地底世界，锡安，到了。
李察跟随船员们下了飞船。
看着这地底根据地，不由惊叹，末世的技术真是厉害，这种超级工程，在他的现实世界中，哪怕集全世界之力，也很难完成。
整体钢铁结构，球形顶部，距离下方地面有数百米高。
地面上无数巨大无比的管道纵横，正中央是个高大的塔楼，塔楼的每一层都有大桥与墙壁上的通道相连。
无数人类操纵着机器人往来穿梭，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李察道：“好多人！但在母体世界中，好像我们的人很少？”
接线员林克道：“想要进入母体，必须到地底通道对应的接线口附近才行，那些接线口，离锡安很远。而且，母体世界很危险，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
李察点点头。
这个世界除了电脑人，还有纯种人类，也就是由母亲十月怀胎，脑袋后边没有接线口的人。
他看了看身后。
这时候他才第一次看到飞船的模样，整体结构是个椭球体，中间略显肥大两头稍小，飞船上下前后左右，有20个冒着电弧的圆盘装置。
没有螺旋桨，没有喷气口。
这是反重力还是磁悬浮？
李察双眼闪烁精芒，这技术可以。
这么重的飞船都能灵巧地在地底通道中穿梭，要是放到现实世界中，必然成为轰动全球的重大要闻，甚至可能让科技派再一次得到重视。
几个警卫走了过来。
排头之人道：“墨菲斯，好久不见。”
墨菲斯道：“我宁愿不见。”
“别这样，墨菲斯，这不是我的错，谁让你擅自要求一艘战舰留在外头？”
“你以为多一艘战舰，就能抵挡母体的进攻吗？痴心妄想。”
“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
墨菲斯自嘲道：“我知道，对我的信仰，指挥官一向很有意见——走吧，看看我们的指挥官阁下，有什么指示。”
他跟着警卫走了。
李察捏了捏下巴。
看来锡安主流意识还是武力对抗机械大帝。
多一架飞船，就多一分胜算。
但墨菲斯寄托于先知和救世主这种虚无缥缈的信仰，擅自让一艘飞船呆在外边，以便随时接收先知的指示。
这种桀骜不驯又有声望的人，很麻烦。
锡安指挥官肯定烦透了。
在上百年看不到希望的抗争中，长老议会和船长，仍有一些人支持墨菲斯。
让他得以为所欲为。
进入居住区，李察看到了尼欧在普通民众当中的救世主威望。
数百人拿着食物、果蔬，在静默，在祈祷。
当他们走出电梯时，那些人迅速围了上来。
也许这些人是对的。
沉浸在信仰和祈祷中，能够忘却绝望。
实际上，李察知道，锡安和人类根本没希望。
在更早以前，锡安灭了五代，重建了五代，这次是第六代。
如果统治了整个地球的机械大帝不允许人类的存在，这一万米的深度和简陋的防护网，根本拦不住电子乌贼大军。
机械大帝为了完成自己的进化，想从自己的造物主身上学到某些东西——某些在绝境中迸发的奇迹。
所以才保留着一部分人类的自由。
李察一直在观察地形。
想要在没人在场的情况下，干掉尼欧。
其实在飞船上的时候，他就想干了，只是刚刚从养殖场出来，肌肉萎缩，连举刀的力气都没有。
墨菲斯等人表面上对他和和气气，实际却很警惕。
每到休息时间，他的休息舱就会锁死。
飞船上还装了大量的监控器。
这让他很郁闷。
他想到了无数种办法。
投毒、枪杀、制造意外、突然切断尼欧的大脑连接器，奈何没条件……
现在，锡安对他也很警惕，派了两个人在房门外守着，这让他偷偷溜出去的计划泡汤。
傍晚聚餐。
李察对林克道：“我感觉自己像个犯人。”
林克耸了耸肩，“可不是嘛。”
李察不满道：“我没犯事吧？”
林克道：“谁知道呢？锡安都这么干，自从赛弗那家伙背叛之后……晚上神殿有个祈祷会，记得按时参加。”
祈祷会？
李察眼睛一亮，机会！
唯一的麻烦是，杀掉尼欧后，如何脱身？
他作为新人肯定有嫌疑。
此外，如何重新回到母体世界？
母体世界中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锡安神殿，一个巨大的溶洞，堪称超级广场，能够容纳很多很多人。
看着密集的人群，有老有少，有黄种人白种人和黑人，李察感叹，人类也挺不容易的。
每一代锡安重建时，救世主都会带着16个女人和7个男人，包括救世主本人，就是8个男人。
经过上百年的繁衍生息，达到25万人的规模。
也不知他们有没有丧失基因多样性？彼此关系有没有混乱？
李察目光诡异……
高台上，霍曼议员开始祈祷。
这老头白发白眉，双眼闪烁着神光。
“今晚，让我们向这些勇士们致敬。”
他看向飞船的船员们，“这些英勇的士兵，他们是我们的丈夫和妻子，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的孩子……”
“我们也将永远怀念那些牺牲的人们，为生者还能与我们同在抱着一颗感恩之心。”
“现在，我要请另一个人上来致辞，一个已经很久没有在这说过话的人……但我们一定要聆听他说的话。”
“墨菲斯！”
现场欢呼声如山呼海啸，一同呼喊着墨菲斯的名字。
李察不由诧异，墨菲斯声望这么恐怖？
简直就是个宗教头子。
墨菲斯走上前台，举起双手向下压了压，喊道：“锡安的同胞们，听我说！”
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向远方。
人们迅速安静了下来。
墨菲斯道：“你们所听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机械大帝正在召集机器兵团，正在逼近我们的家园……”
人们顿时议论纷纷起来，绝大部分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恐惧、迷茫、担忧的神情。
墨菲斯继续大声道：“我们将有一场艰苦的硬仗要打，想要赢得胜利，首先要消灭恐惧。”
锡安指挥官站在远处，神色阴郁。
墨菲斯这种刺头，就应该死死摁在脚下，再给他蹦跶，整个锡安就乱了。
奈何锡安议会全力更大，压了他一头。
墨菲斯道：“我现在，站在这里，毫无畏惧！”
“为什么？”
“是因为我跟你们有着不同的信念吗？不！”
“我能毫无畏惧地站在这里，是因为我记得——我记得我之所以能在这里，不是遵从前人所铺下的道路，而是相信自己能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未来。”
“我记得我们跟那些机器对抗了百年——我记得这百年来，他们不断派军队来，企图消灭我们。”
“经过了这一个世纪的战争，我记得，最重要的一件事是——”
他举起双拳怒吼道：“我们依然活着！”
现场顿时响起山呼海啸的怒吼声。
李察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好厉害的蛊惑技能！
虽然他不认同墨菲斯的理念，但却很认同他身上那份执着、坚定、不屈不挠的精神。
也许，现实世界的劣等人们，也需要这样的精神……
墨菲斯怒吼道：“今晚！我们向机械兵团宣战！”
“今晚！让这里因我们而震动！”
“今晚！让我们的呐喊由火红的地底岩浆直达乌黑的天空！”
“今晚！我们要让它们记得，这就是锡安！而我们，无所畏惧！”
“吼！”
所有人举起拳头，一起发出了怒吼声，经久不绝。
溶洞广场两旁的鼓手们，跟随着这雷动的呐喊，猛烈地敲打乐器。
有节奏的重鼓点落下，让所有人的脚步、躯体，不由自主地舞动起来。
深夜狂欢，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