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烧制陶器

    雨季的生活很无聊，我只能趁着天空放晴的时候外出收集食物，雨势小的时候把运动衣撑在头上当雨伞。雨一下大就只能待在庇护所里，闲来无事只好研究起了木工。

    我的第一件工艺品是一把小板凳，有二三十公分高，坐上去略有倾斜。一开始凳子腿足有四十公分，但总有一条腿短一些，坐上去摇摇晃晃的很不舒服。我只好一锯再锯，凳子腿也就一短再短，直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一开始我制作的是椅子。

    连绵的雨使我的海盐晾晒场停工停产，但这也救了我的命。雨季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有头晕和乏力的症状，起初我一直以为是饮食结构过于单一的原因，为此我还打算搬家去副岛。直到连续十多天没有摄入海盐后，这些症状竟然消失了，我这才知道是海盐惹的祸。

    海盐里可不全是氯化钠，海洋这锅汤里杂七杂八混合了不少东西。现在的海洋污染严重，这种粗制的海盐无异于慢性毒药。不过腌制的肉干还可以食用，吃之前洗一洗就好了。

    主岛上的肉类渐渐稀缺了起来，海鸟也变得聪明了，很少靠近我的捕鸟陷阱，看到我靠近都会大叫一声随后逃走。

    为了捕鸟，我用鹿筋做了一把弓，威慑力十足但是中看不中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射出去的箭头疲软无力。本着不浪费时间的原则，我又练习了投矛。投矛一半看人，一半看矛，粗制滥造的矛飞起来歪歪扭扭很不顺手。我制作了十几根投矛，削削改改最终选出了最趁手的三把，一闲下来就练习投掷。

    起初投的很歪，力度不是过大就是太小，因为身位的缘故，落点总是偏向左侧。逐渐掌握了投矛的技巧后，叉鱼也变的得心应手，我能省出更多的时间做其他事情。

    比如说制作容器。

    之前保留的五个自热火锅包装盒已经有三个破裂了，塑料的降解需要上千年，可塑料壳的破碎只在不经意间。军用水壶和杯托可以用来烧水煮饭，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可以利用的容器。

    海水蒸馏装置我早就不用了，在这座岛屿上，即使是旱季也有充足的水源，这套装置唯一的用处就是浪费了我一个塑料水瓶。

    我在山坡的另一侧发现了溪流，它比山涧基地的泉水流量更大，雨季丰沛的降水复苏了它。溪流一路蜿蜿蜒蜒，在下坡处分成两路，一条向北奔腾入海，另一条向西拐入了森林中的湖泊。

    在这条溪流的起始处我发现了大量的黏土，它们是制作瓷器的绝佳原料。

    在发现黏土前我一直没有考虑制作瓷器，毕竟它对材料的要求较为苛刻，我也没有烧制的经验。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老天爷把原材料摆在了我的眼前，天予不取反受其祸。

    黏土其实就是花岗岩被风吹日晒之后形成的，随处可以发现，但是河里积攒的最好。我收集了这些黏土，把它们晾干，捏成粉末状，以便去除里面掺杂的石子等影响品质的杂质。

    黏土处理好后，我又碾碎了一些贝壳加了进去，这样可以让土质变硬，防止在晾干和烧制时因过度收缩而破裂。

    在将黏土做成陶器形状之前，我花了好长时间对黏土进行揉制，避免黏土中间出现气泡。揉制好的黏土湿湿软软但不粘手，接下来就是塑性。

    将大拇指按进去直到距离底部大约六毫米的位置，然后从底部开始用手指往外顶，形成罐状。如果罐子太大，就把它放在平面上，再用手将罐壁弄薄，做成统一的六毫米厚。完成之后，将成品放置几天直到完全干燥。

    烧制陶器也有一套步骤，我在成品的四周点火，需要保证刚开始烧制的时候火焰不会直接接触到陶器，否则陶器会因为加热过快而破裂。烧制的温度越高越好，最少要烧制三个小时。

    步骤很简单，但每一句都是深刻的教训。我用了四天时间烧制了十多个陶器，两个因为黏土中有石块而破裂，三个因为没加贝壳粉末和加多了草木灰而失败，因为塑形时内壁太厚而破裂的更是数不清。好不容易捏好一个，干燥后迫不及待的放在火上，结果瞬间就裂开了。

    我也要裂开了，气急败坏的我把失败品都打成了粉末。最后终于得到了两个奇形怪状的陶器，我权且称它为碗，结果其中一个还漏水。我后来才知道，在晾干和烧制的中间还有一个步骤，那就是用石头磨光，这样可以保证陶器不会漏水。

    有了成品，接下来就轻车熟路了。我烧制了三个罐状容器，每个都有两升容量。漏水的碗给妲己当饭碗了，妲己也很嫌弃，从来不用它吃饭。

    除了陶瓷碗，我还有一个木制的碗，它的制作过程简单粗暴。我把一根圆木劈成两半，从火堆里取出炭火放在圆木平整面的中间，随后对着吹气。不一会儿木头上就被烧出一个坑，接着放入更多的炭火，继续吹风，在烧得过狠的地方放些土加以隔离，一个木碗就这样制作完成了。

    在雨水的浇灌下，我栽种的甜果和葡萄已经长出了嫩绿的藤蔓，它们攀附在篱笆上，每天都能向上爬一节。

    事实上雨季比旱季更难熬，天空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突然就出现一朵乌云，哗啦啦的猛下一阵，就像是上班打卡那样草草了事。我开始消耗食物储备，森林湖泊刚刚恢复，还没有大鱼活动的迹象。海湾的变化更明显，鲨鱼活动越来越频繁。甜果已经过了收获的季节，开始新一轮的生长，至少有一段时间不能以此为食。

    情况正在恶化，但我的食谱偶尔会出现一些新花样。

    北部沙滩有海龟活动的迹象。

    我很少前往北部的海滩，那里的资源很贫瘠，但看着食物储备渐渐减少，我又不敢和鲨鱼争抢食物，只能在岛上转一转，看看有没有被忽略掉的细节。

    于是我发现了海龟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