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解囊相助
国庆假期，如约而至，这天一早，老于从房内快步走了出来，径直前往了厕所。在途经小嘉译的房门时，停下了脚步。
之后他缓缓抬起手臂，用那布满皱纹的手背，在小嘉译的房门上，敲了两下。见里面没啥反应，只好冲着门前喊了两声。这一次，房间内不再“沉默了”，而是徐徐传来，小嘉译的慵懒之声。
听到小嘉译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老于知道这臭小子还没睡醒，当下也没再继续敲他的房门了，而是继续往厕所处走去。
原本依照平常上班的时间点，今天老于从房间里，快步走出来，又急匆匆的前往厕所，这一幕是正常的。
以往的小嘉译也总会先他一步，将厕所占为己有，只留下在门外捂着肚子，干瞪眼的老于。有时老于的肚子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就会央求他快点出来。“迫于无奈”之下，小嘉译出来时，一脸的不情愿。
可今天的小嘉译为啥一改常态，没在他去上厕所前，就将厕所占为己有了。一想到这原因与自己难脱干系，坐在马桶上的老于，竟还得瑟了一会儿。
要是小嘉译在此看到老于的那副表情，多半会忍不住，讽刺他的。说不定以后，不会因心软，就傻乎乎的去替他顶班的。
老于从厕所出来后，去了趟阳台，将泡了一晚上的碗筷，用钢丝球刷的锃亮锃亮的，接着端着它们，踱步走向了厨房。几分钟后，厨房里响起了切菜和炒菜的声音。
老于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小嘉译在床上翻来覆去。
半小时后，老于卸掉了围裙，从里面出来，径直来到小嘉译的门口。他缓缓抬起手，用布满皱纹的手背，在门上敲了敲。
此时房间内，小嘉译酣然入梦，完全没受到敲门声的影响。
老于在门口等了半分钟，期间他又敲了几次，见里面仍没动静，便抬起手拧了下门把手。
“嘎吱”一声，老于稍显意外的推门而入了。
望着小家伙睡得这么香的一幕，老于微微一笑，缓缓后退，轻轻的把门合上了。
老于悠哉的斜躺在沙发上，翘着腿，眼神注视着电视里的精彩节目。在观看了一小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扭头，望向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仅仅看了十几秒，他就皱着眉，从沙发上起身，前往了那个房间。
几分钟后，老于站在床边，望着仍在熟睡的小嘉译，伸出手，摇了摇他的手臂，见没反应，接着又在其下巴处捏了捏。
这过程持续了二十几秒后，小嘉译有些费劲的睁开了眼，但没睁开多久，就又闭上了。
看到这一幕，老于急忙摸了下他的头部，转而又摸了下自己的，发现并无太大的差别。
思索片刻后，老于伸手按住了小嘉译的人中。
没过几秒，小嘉译缓缓睁开了眼，望着老于那张熟悉的脸庞，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出来。见他完全清醒了，老于松开了手，淡然笑道：“你怎么回事，怎么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是不是做春梦了，不想醒来？”
话音刚落，小嘉译抬手，就冲着老于大腿处拍去，不过却扑了个空，被早有防备的老于给躲开了。
见老于躲开了自己的攻击，小嘉译气鼓鼓的说道：“老家伙，反应蛮快嘛。”
“那是当然，这不得得益于你以前的训练嘛。”老于望着小嘉译那副吃瘪的表情，有些得瑟的说道。
还不等小嘉译有何反应，老于接着又说道：“你小子是不是被鬼压床了，怎么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赶紧的别再躺着了，坐起身来，调整下状态。”
“呃，我觉得应该是…。哦，对了，你早上是不是还进过一次我的房间。那时我隐隐约约听到进出门的声响。但奇怪的是，我睁不开眼睛。”小嘉译边说边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说的不错，是有来过一次，但那时看你睡得太香了，就又出去了。只是没想到，你睡得这么香，居然是鬼压床了。哈哈，一会儿你缓过神了。再去厨房里，吃点早餐吧。”老于“嗯”了一声，缓缓说道。
十分钟后，小嘉译坐在厨房里的凳子上，津津有味的吃着，老于精心准备的早餐。等到他从厨房里出来，都已是半小时后了，
看到小嘉译从厨房里走出来，老于立刻抬起手臂，向他示意了一下。
小嘉译看到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坐在一旁。就这样，两人一同坐在沙发上，欣赏着电视里的精彩节目。
一小时后，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精心打扮了一番。之后，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大门。
快乐的时光，总会让人觉得太短暂。他们俩还未尽兴，假期之旅就已经要结束了。
收假来的那十来天里，小嘉译与老于两人，几乎天天迟到。对此，两人是互相嫌弃对方，谁也拗不过谁。这种现象又持续了半个月，才渐渐的少了。
11月初的一天晚上，小嘉译从阳台处，晾完衣服，又回到房间里。刚准备坐在床边，歇息一会时，那一直放在桌上充着电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他不情愿的凑过去看了一眼，之后，“咦”了一声，接通了电话。
小嘉译从挂掉电话后，就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不停地来回踱步着。这种情况持续了五分钟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了手机。
之后，他打开了通讯录，望着那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挨个打了过去。
一小时后，当他几乎把以前的“好朋友”，都联系了一次时，能给予他帮助的，却只有屈指可数的两人。那两人分别是，苏少天和曹佑阳。
苏少天，前几年，初到顺畅机械上班时，自己仅用了个把月的时间，就与他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上班时，两人经常你来我往的，干着串岗的事；有时还相约一起，去人少的角落里，“摸鱼”。除了这些，自己还与他，纷纷出击，去追办公室的“双黄”。只不过后来的结果是自己没有成功追到手，他虽说是成功了，但也是有有效期的。
曹佑阳，前几年，初到顺畅机械上班时，这家伙是百般看不上自己。与他配合做事时，老是被嫌弃，有时候还当着别人的面数落自己。起初自己敬他是老员工，处处忍让，后来自己成了老油条了，就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在一次与他配合做事时，与其正面刚了一次。至此之后，他不再敢嫌弃自己了。原本自己以为与他，应该很难再有合作时，但后来在阴差阳错下，反
而与他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
小嘉译一开始只联系了两个人，但从他们那没得到实质性的帮助；在联系第三个人时，才拨通了苏少天的电话。与其仅交谈了半分钟后，他就很爽快的表示，能给予的帮助有限，要是自己不嫌少的话，可以马上转过去。小嘉译听后婉拒了。
小嘉译前前后后共打了十几个电话，除了苏少天有明确表示，能提供援助，但那种援助是有限的。而其他“好朋友”都是以各种理由婉拒了他。
屡次吃瘪，小嘉译整个人显得灰心丧气的，去窗户下面蹲了许久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接着他立即拨通了那几乎没打过的电话号码。
原本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拨通了曹佑阳的电话。但没想到他一听说自己有难，毫不犹豫的表示要尽最大能力，帮助自己。之后还发了一张存款的截图过来。
对此，小嘉译是又惊喜又有些诧异。惊喜的是，曹佑阳能把自己的存款都晒给他看，这是得多大的信任啊；诧异的是，自己压根没把他当朋友，而他却把自己当了好朋友，真是多么滑稽的一幕啊。
从曹佑阳那里拿到援助款后，小嘉译本应是开心的，但望着账户里的金额，只是苦笑的摇了摇头，接着又陷入无尽的沉思当中了。
似是过了很久，小嘉译一直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尾的一处，慢慢打起了瞌睡。正当他即将入睡时，房门被重重的推开，这突然间的声响，让其瞬间清醒了。
小嘉译缓缓扭过头，恰好与老于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还不等他开口，老于抢先一步道：“你怎么坐地上了，我刚切好了水果，一起去吃吧。”
小嘉译“哦”了一声后，有些费劲的爬起身，来到老于的身边。
望着小嘉译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老于抬起手臂，搂着他的肩膀，走到客厅的沙发旁，一起坐下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前方的电视，同时手指还不停的往自己嘴里递一些东西。这样和谐的一幕持续了十分钟后，忽然老于将原本要塞进自己嘴里的水果片，递到小嘉译的嘴旁。
小嘉译望着停留在嘴旁的水果片，神情呆板，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老于瞧得他露出那副表情，便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董总，哦不，董事长，你是不想吃我给的是吗？”
小嘉译“不是”一声后，缓缓接过了老于的东西。
老于看着小嘉译仍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调侃的说道：“你晚上到底是怎么了，从刚才出来时，就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莫不是得了鸡瘟？”
“你才得了鸡瘟，不是这原因。”老于刚一说完，小嘉译立马红着脸，反驳了回去。
“哦，那是什么原因，让你心事重重啊，说出来听听。”见小嘉译“上钩”了，老于饶有兴致的问道。
“家里的原因，算了，不提那事。”小嘉译话说到一半，但没再说了。
他的话，成功勾起了老于的好奇心，当下不依不饶的问道：“到底是啥事啊，说给我听听，我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瞎说的；凭咱俩的关系，你还信不过我么。”
“不是信不过，只不过…，罢了罢了，无非就是与钱有挂钩。”小嘉译长舒了一口气，一脸释然的说道。
“与钱有关系？你虽说才来这里上了半年的班，但应该手头上有些积蓄吧。”老于其实早有预料，但还是惊讶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之前有负债，因此手头上没多少钱的。”小嘉译说完了第一句话，犹豫半晌后，才接着说道。
“负债？什么原因导致的，能说说吗，你现在还差多少还完那笔债。”老于眉头微微一皱，说道。
“去年炒股亏的，今年戒了，没再玩了。现在还差一万五左右吧，年底应该能还完吧。”小嘉译说着说着，眼神逐渐黯淡了起来。
“你炒股的钱是不是从平台借的，不然应该不会欠这么多吧。还有一点，你炒股后有什么感受，有过后悔吗？”老于托着下巴道。
“嗯，就是因为加了杠杆，才负债了。后悔，这到不至于，只不过用别人的钱证明，自己不是吃那碗饭的人。现在想起来，当初自己太过着急了，不应该加杠杆去炒股。如果用自己的本金去炒股，心态是不一样的，只不过这一切没法重来。”小嘉译愤愤的说道。
“年轻人悟性挺高的嘛，用自己本金去炒股与用别人的钱去炒股，这两种方式中的心态，的确是不一样呢。你先前病怏怏的原因，到底是啥，说仔细点。”老于对其赞赏了一番后，接着说道。
见老于又问到这里了，小嘉译叹了一口气，满脸愁容的说道：“晚上老妈打电话过来，说大哥打算明年年后盖新房子，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援助三万块给他。我知道这事推不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虽说还有几个月的缓冲时间，但我目前还负着债呢，哪有什么钱啊。走投无路下，我把以前关系不错的朋友都联系了一次，但只有一个人愿意借。不过由于他借出的金额数目达不到我心目中的最低要求，最终婉拒了。”
听完小嘉译的话，老于“哦”了两声，接着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照你这么说，那不是一分没借到。”
似是知道老于会这么问，小嘉译略显尴尬的说道：“差点是没借到钱，但以前一个关系不咋样的朋友，反倒借了我一万。”
“哦～，你俩关系不咋样，为何这么说。”老于有些疑问的说道。
“以前与他共事时，他老是嫌弃和数落我。我后来为了找回面子与他大吵了一次，之后共事时，他没再嫌弃我了。他的默不作声让我始终觉得，其心里肯定反感我了，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想了哈。”小嘉译一脸苦笑的说道。
“这么说来，还真是你多想了。不过通过这次的事，你应该能看出哪些是真正的朋友吧。哦，对了，你不是还差两万块吗，可有其他的法子凑到这笔钱。”老于大笑一声，说道。
“这不很明显嘛，只不过以前没看出来，实在有些惭愧啊。我暂时还没想到如何凑到那笔钱，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那一万吧。”小嘉译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能在关键时候对你援助的人，那才是朋友。这种朋友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不止是你，大多数人都无法将其分辨出来。我想当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朋友，不知你可愿意。”老于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逐渐拉长。
原本以为老于会借机讽刺自己两句，但他却没这么做。当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小嘉译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了他。
瞧得他那副吃惊的模样，老于嘿嘿笑道：“好话不说两次。”
“我自然是愿意，但我暂时没钱还你啊，甚至还在还着债呢。”小嘉译摇摇头，苦笑道。
“你先拿去用吧，要是没钱还的话，不用还。”似是猜到小嘉译会这么回答，老于淡然笑道。
“老板大气，不过你应该有其他的要求吧？”小嘉译先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但紧接着就用狐疑的眼光望了过去，之后缓缓开口道。
“是有要求的，但你能达到。今年过年你不准回家，留在这里陪我。”说到这时，老于罕见的露出一副老狐狸的笑容。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小嘉译沉吟了半刻，最终无奈的答应了。见他答应了，老于喜上眉梢，接着凑过去，一把搂住了其肩膀，笑道：“这笔交易，你不亏的。”
闻言，小嘉译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