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曲终人散
两个月后的一天下午，站在电控柜后的小嘉译，突然被拍了下后背，心中一紧，转身就要“口吐芬芳”，但看到笑眯眯的张楠喜，只是白了他一眼，说道：“咋啦，喜哥，你不呆在三零七号设备，好好干活，这么远，也“dei”过来找我了。”
“这不想你了，才dei过来的嘛？”张楠喜边说边扭头，左顾右盼，在发现电柜一侧只有蹲着的小石头之后，立马凑到小嘉译的耳旁，又补充了一句：“走，去厕所，去为大自然制造肥料吧。”
闻言，小嘉译放下手中的螺丝刀，不紧不慢的说道：“真是懒人屎尿多，一起吧。”说完，便紧跟着张楠喜的步伐。
片刻之后，小嘉译与张楠喜二人分别蹲在一个“坑位”上，只见他们几乎做出了一样的姿势：手掌托着手机，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默不作声。
就这样，过了将近十来分钟，其中一个坑位上的张楠喜突然收起手机，起身，接着将其装进口袋，又用手背在中间隔板处敲了两下。听到暗号，另一个坑位上的小嘉译依依不舍的将手机装了起来，接着起身，走了出去。仅仅过了一分钟，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走出厕所门口，然后回到各自的岗位了。
日复一日，转眼就过了两个月，在此期间，小嘉译与张楠喜两人，无论是在上班的过程中，还是在宿舍里，只要是碰面了，聊的话题，必定是关于理财的，甚至有时候，明明都到了，往常晚上要休息的点了，但他们聊的实在太过火热，以至于半夜才睡觉。
因此，不知道有多少次的早晨，张楠喜不想弄早餐，而是将那些时间，用来补充睡眠。不过即使增加了这些时间，但他还是在上班的时候，露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令人奇怪的是，尽管他上班时状态低迷，一到下班了，就判若两人。另一边，小嘉译的表现与张楠喜的如出一辙。
时间悄悄地来到国庆节前的一个礼拜左右，这天晚上，小嘉译与张楠喜依旧围绕着“理财”这个话题，展开了激烈的“碰撞”，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能完全说服谁。
不过在后来有一次交锋中，小嘉译因为心态失衡，主动承认参与理财，而导致个人经济亏损已超过五位数。谁知张楠喜听了后，一改常态，竟羞愧的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后，他缓缓拿出了手机，接着点开了某个软件，最后将手机递给了小嘉译。
片刻之后，小嘉译看着那一片绿油油的景象，噗嗤一声，笑道：“咱们两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明明亏的跟孙子似的，还在那装腔作势，故弄玄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赚的盆满钵满，唉，说多了都是泪啊，可偏偏我们还在自欺欺人，以五十步笑百步，如今看来，着实可笑。”
“这么看来，的确如此，要是我们早点坦诚相告，指不定，还能扭亏为盈呢，只不过之前，我们互相都留了心眼，现在想来是挺自私的。不过话说回来，人性天生本就如此，谁会将自己赚钱的方式分享给别人，这次的事算是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咱们得多商量商量，说不定能把之前亏损的给赚回来呢。”张楠喜郑重其事的说道。
闻言，小嘉译觉得挺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说道：这主意不错，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咱们还有机会翻盘的。”说完，他又转移了话题。
几天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九月份的最后一天下午，才上两个小时班的小嘉译，提前将手头上的工作任务完成了，由于无聊，便在车间里溜达了几圈，最后他觉得乏味了，就去串了下岗位。
窜岗第一站，小嘉译先去找了下张楠喜，在发现他手头上的工作没忙完之后，只是调侃了几句，就离开了；窜岗第二站，小嘉译来到苏少天所在的岗位，但却没看见他，带着疑惑的心情，在那附近晃悠了一圈，最终找到躲在风机房里偷玩手机的苏少天，并不讲武德的“偷袭”了他。
两人如同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相谈甚欢，就这样，聊了一小时左右，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出风机房，去了一趟厕所，从那里出来之后，他们有说有笑的前往了考勤机处。
晚上刚过七点，此时的小嘉译正躺在宿舍的椅子上，托着手机，玩着游戏，当他玩的激情四射，又时不时对着手机屏幕口吐芬芳时，突然，紧闭的宿舍门被无情的推开，这门撞击的声响，让其脸色微变，但还没顾得上看，究竟是谁推开了门，因为他的游戏对局到了关键时刻，实在无暇顾及。
门外人影见屋内无任何动静，就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在发现小嘉译聚精会神的打游戏时，伸出食指顶着他额头处，呵斥一声：“你小子胆儿越来越肥了，打个破游戏，都不鸟人，也不看看谁来了。”
被手指顶着额头时，小嘉译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但直到对方开口了，这才抬头瞅了一眼，接着丢下一句“坐一会儿”，又低头看向了手机屏幕。
仅仅过了一分钟，赵石才就嚷嚷着要离开，这时，小嘉译放下了手机，随即抬手拍了拍他肚子，紧接着，双手抱拳，笑道：“不知赵大爷到来，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鄙人冰箱屯有好货，就当赔不是了。”
赵石才冷哼一声：“叼毛，你才是大爷，讨打。”说着，他抬起右手，做出打人的动作。
见状，小嘉译急忙捂着脸，喃喃自语道：“别打脸，俺就靠这张脸吃饭了。”
瞧得小嘉译那种反应，赵石才嘴角上扬，悠然说道：“行了行了，别装了，你刚才说的什么好货，拿出来让我瞧瞧，要是没让我满意，我还是会想揍你的。”说完，他抽回了手。
小嘉译“好嘞”一声，接着伸手打开了迷你冰箱，并从里面掏出一瓶杨枝甘露的水果罐头，递给了赵石才。赵石才带着怀疑的眼神，接过了它，又在小嘉译眼神的示意下，揭开盖子，抿了一口。
片刻之后，赵石才舔了舔嘴唇，又望着手中的空瓶子，嘿嘿一笑道：“这罐头的味道是挺不错的，要是能再给一瓶，刚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小嘉译“呃”了一声，又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就有点贪得无厌了。”说着，话锋一转，又道：“那个箱子还有，是不冰的。”他指了指某处。
闻言，赵石才搓了搓手，立即去拿了一瓶。片刻之后，他看着手中的罐头，突然说道：“这里我不干了，今天下午，我就将相关手续办好了，下个月干完就回家了，原本是打算回家前的几天，再说与你听的。”
闻言，小嘉译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了？还会再回来么。”
“嗯，这次应该不会了吧，毕竟当初来这家公司，是由于我舅石雷洪，我以后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实在不想再躲在他的庇护下，就那样，过一辈子了。”赵石才怅然说道。
听得这番话，小嘉译语重心长的说道：“既如此，劝导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别后悔就行，小石头。”
一小时后，小嘉译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轻叹了一声，又收回目光，接着躺在椅子上，静静的望着天花板。
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小嘉译驱车将小石头送到了火车站附近，在与他做了简单的道别之后，原路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