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山雨欲来
日复一日，转眼就到了四月底的最后一个礼拜，这天下午三点多，小嘉译提前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闲得无聊，就去窜了下岗位，接着又在生产车间里溜达了一圈，最后到赵石才的工具箱旁，瞅了一眼，那上面放着的电子钟，发现此时距离下班的时间，还剩一个半小时。懊恼的他，绞尽脑汁，想出了这样一个方案：去电工房的线号机处，借着打印号码的工夫，与里面的董国庆等人闲聊。
就这样，离下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小嘉译不慌不忙地走出了电工房。
下班后，刚从门禁出来的小嘉译，看到前方有一道肥硕的身影，在低头前行着，他身形一动，快速靠近那道人影。
片刻之后，小嘉译拍着那人的肩膀，笑道：“走，去加餐，小石头。”说着，他就冲着门口扬了下头。
“走，走，走，我先去洗个澡，你在楼下等我。”赵石才点了点头，说道。
闻言，小嘉译翻了个白眼，悠然说道：“你准备洗完澡再出去？这样的话，那我也去洗个澡。”说罢，他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当天晚上，两人除了加餐以外，还一起去附近的影城里看了一场电影，回来时，分别抱着一个爆米花桶。
半小时后，小嘉译坐在床边，玩着手机，似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就对着一旁的赵石才说道：“还有一个礼拜，这个月就结束了，怎么到现在，仍没见到程嘉的人影啊，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怕是上了一个月的班了。”
“呃，应该不止一个月。”赵石才抬着头，沉吟了片刻，说道：“往年，他应该是外地人中最早返回的那一批，今年这个情况，是不太正常。”
此话一出，小嘉译吃惊的说道：“最早的那批？这个我倒不知道。”
“前几年，他都是年初六就到公司了，你忘记了？”赵石才翻了个白眼，不过马上又想到了什么，抓着头发说道：“哎呀，忘记你去年才来的，前几年不在。”
闻言，小嘉译露出一副“你总算记起来”的表情，但随后微微皱眉，说道：“什么前几年不在，你把话说明白。”说着，他的手就伸向了赵石才的肚子。
瞧见那只缓缓靠近的手，赵石才似乎心有余悸，也没顾上回话，急忙抽出枕头，护住了腹部。
见状，小嘉译嘿嘿一笑：“逗你的，小石头。”说完，他就抽回了手。
见危机解除了，赵石才露出一个职业微笑，紧接着，怪笑一声：“其实刚才你猜对了。”
话音刚落，小嘉译发起突袭，但都被小石头巧妙的化解了，非但没取到任何效果，还损失了一些结缔组织。正当他想着如何复仇时，“哐当”一声，那道紧闭的门被推开，董国庆缓缓走了进来。
“呀，还有其他人呢，好像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望着床上的两人，董国庆笑道。
“恰到时候。”说着，小嘉译站起身，冲他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刚好需要补充能量了，小石头这一点存货都没有。”
片刻之后，望着在袋中翻东西的小嘉译，董国庆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怎么还没找到喜欢吃的？”
“有啊，但我贪心，想多找几个。”小嘉译低着头说道。
董国庆笑骂了一声：“tmd，还挑上了是吧。”
闻言，小嘉译扭头笑了笑，接着转移了话题：“你知道程嘉那啥情况，怎么到现在还未返回。”
“呃…。”董国庆抓了下腮部，说道：“能有啥情况，大概是不干了呗，你应该也猜到了吧，只不过我们的猜测暂时无法证实。”
“有这么想过，但还是想问问。”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嘉译继续说道：“相信不久，真相就渐渐浮出水面了吧。”
董国庆“嗯”了一声，就没再回话，而是低头看着手机了。
见状，小嘉译也没继续追问，而是转身回自己宿舍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这天上午，小嘉译从其他同事那，得知了一则消息：劳动节，公司给全体员工放假五天。
中午十二点多，小嘉译从食堂里出来，接着去保安室处，拿了个还“热乎”的包裹，然后返回了宿舍。途中，他突然想起了那件事：程嘉怎么还没来报到啊，不会真的不干了吧，从其他同事那，依旧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要是收假来，仍见不到其人影，到时候就打电话过去，看看是啥情况。
就这样，小嘉译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宿舍门前，刚进入房间，就发现张楠喜悠闲的坐在凳子上，此时他的目光注视着左手上的手机，而他的右手也没闲着，攥着个玻璃杯左右摇晃着。小嘉译偷偷凑过去看了看，只见张楠喜的杯子里泡着十朵左右的胎菊花，又盯着他的手机看了一分钟左右，张楠喜似有察觉，于是偏过头，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
小嘉译眼带笑意，张楠喜眯着眼，随即右手放下玻璃杯，手臂一挥，将小嘉译的脑袋揽入怀中，左手捏着手机在他脖颈处，做着切菜的动作。
小嘉译本能的挣扎几下，发现无用，只好求饶，闻言，张楠喜松开了手臂，接着又斥责了几句，听着他的话，小嘉译满脸的不服气，当即撅着嘴，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张楠喜顿时又气又笑，最后只好搬出杀手锏，扬言下次还是如此的话，就不允许吃他做的早餐。
一听此话，小嘉译“呃”了一声，随后苦笑一声：“每次口头上不占上风，就拿早餐的事威胁我。”
“嘿嘿，你随时可以选择不受胁迫啊，这样的话，早上我还可以省去不少工夫呢，又能在床上多眯一会儿，何乐而不为。”张楠喜幽幽的说道。
“想偷懒，这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小嘉译冷哼一声，但随即话锋一转，笑道：“别啊，喜哥，我是心甘情愿的，哪来威胁这一说法的，谁让我就好那一口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挪动着步伐，最后一把抱住了张楠喜大腿，并摇晃了起来。
张楠喜望着这一幕，轻笑一声，没有再出言讽刺，而是伸手摸着小嘉译的头发，接着又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不要蹲着。小嘉译见奸计得逞，立即起身，接着从床底处搬来一个凳子，放在张楠喜的旁边，最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瞧着那熟练的动作，张楠喜摇了摇头，随后他与小嘉译聊起了假期这事，仅过了三分钟左右，整个房间里就洋溢着欢声笑语，姗姗来迟的老吴，也加入了这场“战局”中。
就这样，时间悄悄跨过了往日的作息时间，最后还是老吴强行终止了这场“战局”。
片刻之后，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声音，躺在床上的小嘉译，迟迟不能入睡，直到闹钟前的几分钟，他还是没能入睡。
傍晚，小嘉译与张楠喜一前一后的从门禁处出来，接着一同前往了街上，一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宿舍里。
晚上七点左右，躺在床上看视频的张楠喜，突然坐起身，随即就冲着小嘉译说道：“差不多有五年的时间，公司没有在劳动节的时候，有给全体员工放假五天的这种做法了，这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才让我们有这么多天的假期；难不成下半年，销售人员没接到新的订单么？还是说厂长要控制员工的出勤天数；又或者是老板和一众高管，要在这段时间内，去参加业内展览会？”
小嘉译捂着脸，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不好说，你说的每一种都有可能，毕竟目前还没听到任何的小道消息，你是老员工，这里头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过段时间，再看看吧，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听到一些传言的，到那时，就能知道我们的猜测是否正确吧。哦，对了，还有个事，组长程嘉，他那啥情况啊。”
“嗯，过段时间，真相应该会渐渐的浮现出来。至于程嘉那边，你应该也猜的到，都这么久还没过来，大概率是这边不干了呗。我跟他是这么多年的同事了，他的性格还是知道一部分的，往年的这个时候，他早回公司上班了。张楠喜撇了撇嘴，说道。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补充说道：“只是不知道那家伙为啥不在这里工作了，都没跟我说过，我也没问过他。但如果他不在这里工作了，那他非得来公司一趟的，毕竟离职手续还没办呢。”
听完张楠喜的分析，小嘉译缓缓点头，表面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毕竟之前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猜测，只是这心里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之后两人没在那个话题上，过多的讨论，而是各自玩起了手机。
假期第一天，当小嘉译睡得迷糊时，张楠喜就提着一个袋子，悄悄溜出了宿舍。
九点多的时候，小嘉译从宿舍里出来，之后驱车前往了附近各个超市，最终在一家名为“福客隆”超市的不远处，停了下来，接着从车里钻了出来，身影消失在门口。
四十分钟后，小嘉译驱车来到了百川机械有限公司的门口处，经观察，最终将车停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底下，之后他拎着礼包，快步走向了那间公司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