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她是狐族顶级的诅咒师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流池泱接过青蛙，那小孩脸颊通红，结巴道：“啼，啼岁，我，我六百岁了。”
他小心翼翼用余光瞥着从疏，生怕这位前辈把他大卸八块，前辈不喜欢有人靠近神上，这是有目共睹的。
“你的父母呢？”
“我父母去世了，养我的是我的祖母，神上若不嫌弃可以去我家里坐坐。”啼岁满怀期待地等着他回应，流池泱点头答应了。
既然是祖母，那年岁一定不小。
“好耶，神上快跟我来。”流池泱看从疏，发现他脸色有点黑，他笑嘻嘻道：“小孩子多乖啊，你不喜欢？”
“吵。”从疏言简意赅，率先往前走。
“你小时候还不是个娃娃，我都没嫌你吵呢。”
“我小时候比他们安静多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
“祖母，神上他们来啦！”啼岁冲进院子里兴致勃勃扑到一个怀中，那妇人正在绣一块丝巾，上面已经绣好了一片荷塘，有几朵出水芙蓉娇俏可人。
她居然是艺娘！
她温柔地抚摸啼岁的头，“小岁啊，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带陌生人回来？”
“可是祖母，神上他好温柔的。”
“你去找小系他们玩吧。”
“好。”
流池泱对着艺娘行了个礼，她没有看流池泱，“神上，你来结泉有什么事吗？”
“您看看从疏是否和您印象中某位女子很像？”既然是母子那他们必定会有相似之处，艺娘眼睛里闪过一丝恍然，随即否认：“我老了，不记得了。”
“您在撒谎，您都没看怎么就直言不记得？”
“早在你们来时我就见过了，神上别忘了，是我留你们在结泉的。”艺娘放下丝巾，神情冷漠。
流池泱知道自己过激了，可眼下他也顾不得这么多，“艺娘，事关从疏性命，您一定知道些什么对吗？”
他双膝跪地，一旁的从疏兀然拧眉，弯腰去拉他，“池泱，我们不找了，没必要在这低三下四的求人，我无意这条性命，不值得。”
从疏最难受的时候就是看着流池泱替他求人，他心疼又自责。
“从疏，不得胡言。”流池泱责备他，就要埋首拜下去了，从疏先他一步跪在他面前，结实的手臂圈住他抱他入怀，“好了神上，我们不查了，不找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回家。”
流池泱仍旧倔强地要推开从疏，这时候艺娘开口了，“好，我告诉你。”
“她不叫吟忧，她本名叫雁雪忧，是我的至交好友。”提起故人，艺娘的声音难免透着悲伤。
“她是狐族最美的女子，在一千岁时就艳绝妖族闻名六界，无数倾慕者踏破结泉城门想要见他一面，甚至不惜在城外撕打，当时族长尚且年幼也管不住他们，致使结泉城外到处都是鲜血，小忧她出面终结了这荒唐的事情，说她两万岁时会寻一个道侣，让他们等着。”
“后来她和一个男人离开了结泉，那个男人是魔是妖我都不知道，”艺娘眼眶里有了银光，“我劝过她，她怎样都不听，也曾传书给她让她回来，那时她便用吟忧的名字与我通信，她离开了六百年，期间我也坠入爱河，与同族男子成婚生了孩子。”
“六百年后她孤身一人回来，还怀了身孕，狐族与寻常妖族不同，狐族从怀上孩子到生下来前前后后只需要六月，看她当时情形应该已经有了四月的身子。”
“那个孩子就是从疏吗？”
令流池泱头皮发麻的是，艺娘居然摇头，“不是，孩子后来没了。”
“我问她经历了什么，那男人又为何抛弃她，她的孩子她为什么要亲手打掉，她都以沉默回应我。”
母亲对从疏来说太陌生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个诅咒，他是绝对不会去主动查有关她的任何事的。
“她从此深居结泉很少露面，我也忙于教授族长而忽略了她，五百年后她再次离开结泉，这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就很清楚了。
“那您知道那个男子叫什么名字吗？”
“净孤。”
吟忧离开妖界后就去了清楠山吗？那从疏又是她和谁的孩子？
“初见他时我就觉得他身上戾气很浓，他身上是不是有诅咒？”艺娘的话让流池泱略微出神，看来她懂一些诅咒。
“诅咒有很多种，当年的雁雪忧就是狐族顶级的诅咒师。”
“你说什么？”流池泱脊背发寒，会不会，会不会是从疏的母亲……
艺娘死死盯着从疏，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东西来，须臾她重重叹了口气，“不管发生过什么请你不要怨恨她，她也许是有苦衷的。”
他心口钝痛，然而从疏却很平静。
艺娘声音哽咽，“孩子，把你的手给我我帮你看看。”
“不必，她既然顶级的诅咒师，这咒也不会那么容易解，我……”
“从疏！”流池泱声音冰冷地制止他，从疏犹豫片刻还是伸出右手。
“是噬离咒，此咒会让中咒者逐步堕落魔道，可以，可以解的。”艺娘一个没忍住热泪夺眶而出，她慌忙抬手拭去，“身上，我有办法解。”
流池泱长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无尽的绝望快要淹没他，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咎到从疏身上，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他只是个孩子。
“改天再来吧。”从疏把他打横抱起离开，炽热的温度让流池泱无比眷念，周围的目光大多是好奇和戏谑，他把脸埋在从疏怀里，闷不做声。
回到屋里从疏让流池泱坐到腿上，偏头去吻他的眼尾，嗓音浑浊低沉：“别难过。”
他其实都看淡了，雁雪忧的心思他猜不到也不想猜，作为一个母亲她是失败的。
“从疏……”流池泱眼睛湿润，他这么好，吟忧怎么舍得……
星疏忽然出现，锋利的刀箭直抵从疏喉咙，它觉得从疏在欺负身上，气得整个刀身都在发抖，半途被星却拦住了，两把利刃互不相让，过一会儿估计就要打起来。
“你们两个安静点！”从疏忍无可忍把这两把神武用蛮力扔了出去，顺道砰的一声关上门，流池泱被这副场景逗笑了，心底的阴翳消散开来。
“艺娘说她有办法解。”
“等过段时间再去。”从疏心里压抑着的暴动再次出现，为了不让他担心从疏一直都强力压制，这会儿眼前跟着有点模糊，他已经看不清流池泱的脸。
流池泱还在说什么他都听不清，封闭的无感让他恐惧，他下意识的抱紧流池泱，怀里的人有所察觉，“从疏！”
“池泱，池泱，我想，我想杀人。”他的脸变得狰狞，流池泱眼疾手快地结了从书上学的压制咒术。
这次来势汹汹，他竟然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从疏眼里的咒印越来越明显，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们浪费了。
辰仪给他的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最有效最长久的压制咒需要用到施咒者的元神，这就是一万年前星澜用过的那个。
可他现在已经抽不出元神了，现在留在这具肉体里的元神只是当初的一角，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