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你太可悲了
“本尊有多狂你要不要试试?”从疏的笑容变得阴冷,他一伸手虚无中立刻出现一把弯刃,那刃口锋利,绝对强势的力量似乎快要撕裂空间。
女子杏眸里是显而易见的讥讽,“从疏啊从疏,星澜死了,星华殿给你,神力给你,连最贴身的神武也给了你,他想做什么呢?让你活成他的样子,还是让你活成他?不过你这个畜生又怎么配与战神相提并论?”
一提到星澜,从疏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狐君君上,要我提醒提醒你当年的那些肮脏龌龊事吗?还得多亏绸归那个傻子收留你在北荒,让你这条畜生有个洞可以歇着,啧啧啧,想想当年啊,一代尊神魂魄碎成了渣,连元神都散啦,就在忘川河边,就在你坐了六年的河边,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回荡在周围,她的话如重锤般猛击从疏的胸口。
“闭嘴,你给我闭嘴,胡说八道,神上他……不是,不是我……”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可以瞒天过海吗?”孟婆拧紧眉心,“那是因为有意者愿意帮你隐瞒!战神来了冥界,淌过了忘川,他想要上奈何桥,他想要有下一世,哪怕做个凡人也好,我连看着都心疼啊,对我来说,要探查一个亡魂的记忆易如反掌,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他那么疼你,爱你,你这个养不熟的畜生还伤害他,你也太可悲了,喝过一次孟婆汤的滋味如何?苟活着吧,作为一个畜生卑贱地活着吧,从疏,你真该被碎尸万段抽筋剥皮,你就算神形俱灭,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给他赔罪的,你拿着他的神力,他的神武,他曾拥有过的一切耀武扬威,你有什么资格?”
字字泣血。
从疏愣在原地,他抖得越来越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喝过孟婆汤,他只是觉得似乎褪去了七情六欲,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什么他不记得了,连同神上的和笑,神上的声音,神上的容貌一并淡忘了。
有时候他努力地去想,想要记起来,想要提笔画出来,可脑子似乎就不那么灵光,绸归告诉他,神上走了,走得很突然,谁都没有料到。
他留下了什么呢?
神力,神武?
神上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模糊,到现在他已经连他的轮廓都记不清了。
“从疏,你来我冥界作何?发疯到别处去,孤嫌麻烦!”奈何桥上多出来一个男子,那人看从疏这副失魂落魄想要毁灭六界的样子就头疼,他转头对孟婆道:“你做了什么?”
“王上,属下可什么都没做。”
“那他会这样?”冥王尘殉盛气凌人,孟婆却依旧不卑不亢,行礼道:“桥上还有个客人属下就不奉陪了,属下劝您把他扔出冥界,到时候疯起来可不好收场,属下告退。”
孟婆是冥界唯一一个敢这么同他说话的冥差,尘殉冷若寒冰,偏头去看从疏。
从疏仍旧陷在混沌里,和当年几乎一模一样。
“从疏?”
闻声的从疏也望向他,本以为他还会傻很久,下一刻从疏却收了神武几步到他跟前,“尘殉,解药,给我孟婆汤的解药!”
他没见过孟婆,更没有喝过孟婆汤,他不知道孟婆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神上,他现在很理智,也很清醒。
他来这里是为了池泱,他要孟婆汤的解药让池泱记起来,既然孟婆不给尘殉肯定也是有的。
“我不能给你,天道如此……”
“你给我扯什么天道!”从疏如同一只暴怒的猛兽,“我要他记起我,有违什么天道!”
“你个疯子,简直不可理喻!给孤滚出去!”尘殉也火冒三丈,不等从疏反应过来他就被尘殉踢出了冥界,一瞬间他又回到了那片密林,想再进去尘殉已经把结界加密了。
从疏木然地站了一会儿,很快还是恢复了神志,现在是暗夜,他轻手轻脚地回去怡王府,从窗户翻进流池泱的屋子。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加上他几乎隐了全部的气息,所以流池泱根本没有发现,
他走到流池泱的床边,原本不安抑郁的情绪在见到流池泱后就烟消云散了,他伸手抚上流池泱的脸颊,好想,好想吻他。
他最终还是遏制住了,他坐了一夜,东方渐渐吐白才离开,算算日子绸归要过生辰了,有些事情他要弄清楚,绸归是最好的人选。
他依稀记得神上走的那段时间他睡了很久很久,醒来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星华殿空空如也,绸归带着他去了北荒,给他在长拾河边画了一间小屋。
长拾河是北荒的灵河,几乎贯穿了整个北荒,河周围灵气充沛特别适合修炼,战神之力并不是他的,虽然有星澜的承认,但这股霸道的力量仍旧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炼化它。
绸归给他一方净土,给他安宁。
期间无数外灵想入北荒找他麻烦都被绸归拦得死死的,强行闯入者直接被打成了重伤,绸归是他的后盾,是他这一生不可多得的至交。
他一头扎进了回忆,笑靥如花。
“君上,您怎么一直一个人呀?从我有意识开始您就待在这儿了。”
“一个人更容易静心,你也好好修炼去吧。”
或许是长拾河灵气太盛,河里生出了一团水灵,这水灵无体无形,无气无运,只有意识,它整天闹腾,让从疏原本无聊至极的修炼有了一点起色。
从疏强大,但他却无法捉摸出这团水灵的具体位置,对方来得快去得也快。
“修炼有什么用啊,您这么强不也被关在这了无人烟的地方?”
“还取笑上我了?”从疏假装生气,坐在河边双手环胸,那水灵急忙道歉:“君上别生气,我嘴笨说错话了。”
从疏不理他,反而还背过身去。
“君上,君上……”
“君上,”有东西留在了他背后,从疏突然转身抓住那团水灵,“嘿嘿嘿,抓住了。”
他打量着手上这团绵软的东西,当机立断俯下身就咬了一口。
“君上你在做什么呀?”
他猜的果然不错,这小东西没有痛感自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有了这个印记他就能感知到小东西的具体位置,让它还藏在水里。
他捏着一团水,和一团水斗智斗勇。
他还发现这水灵有个特殊的能力,他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模样,不是幻术,是真实存在,和那人相熟看着几乎一模一样,那次绸归来看过他,离开后又折返,如非他与绸归交好他都差点被骗了。
“君上,刚刚的神君是您的朋友吗?”
“是,所以你变成他也没用,我一试便知。”
“他这么久就来过一次,我变成他陪着您您会不会开心一点?”
“我不开心吗?没有啊。”
‘绸归’坐在他旁边,极其认真道:“那是肯定,君上不修炼的时候就坐在河边,一句话不说只发呆,一坐就是七八个时辰,好多年前就是这样,您是不是有心事啊,您可以告诉我,说出来会好受些。”
原来潜意识里他还是在等他啊。
时间过了,地点换了,人也不在了。
“你能,变成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