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按计划行事
第二天，午后。
万夫长涂都韩站在高地上，朝五里外的冀州望去。
他并不知道，不到一天之前，大梁七皇子曾经站在这里。
“涂都韩将军！”千夫长术仑从他身后跑上高地，有些气喘地道：“挖到几个尸坑，都是冀州军和深州军的尸体，足有好几千！”
涂都韩皱起眉头。
虽然已经有所预判，然而亲耳听到这个结果，还是令他有些惊诧。
“一万骑兵，虽然不是我大燕国的精锐，但好歹也是武装到牙齿的铁血老兵，居然会被梁国人全部吃掉。”
“术仑，消息说，梁国这支队伍，有多少人？”
术仑道：“将军，消息说，这支梁国队伍，大约一万骑兵，四万步兵。”
涂都韩的眉头皱得更紧。“一万骑兵，四万步兵，居然可以一下吃掉我一万铁骑……术仑，消息会不会有误？”
术仑有些迟疑。“涂都韩将军，这很难说。毕竟没有人亲眼看到。”
涂都韩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却也无可奈何，当下继续问道：“还有其它发现吗？”
术仑道：“回将军大人，我们还发现大约三千具战马的骸骨，马肉全被割下，只剩骨头。”
涂都韩闭了下眼。燕国人将马匹视为宝贝，可是这些该死的南梁人，竟然如此对待他们的宝贝！
“还有吗？”
术仑稍稍想了一下，随后道：“将军，梁国人对战场进行了清整掩盖，但是从遗留的痕迹来看，这场战斗十分激烈！”
“这还用你说！”涂都韩有些无语地瞪了术仑一眼，“能一下吃掉我大燕一万铁骑，梁国这支队伍，至少有十万人！”
“十万对一万，战斗能不激烈吗？”
涂都韩话音刚落，蓟州方向，飞驰而来三匹快马。
其中两人，涂都韩认识，是他刚刚派去冀州城里查看情况的部下，另外一人虽然也穿着北燕军服，涂都韩却不认识。
转眼间，三匹快马来到高地下方，骑手跳下战马，快步登上高地，单膝跪拜。
“涂都韩将军，属下鄂尔多回来复命。”
涂都韩点了点头。“百夫长鄂尔多，你在冀州发现了什么？”
鄂尔多道：“回将军大人，这是原冀州军百夫长乌乐木吉，属下发现他时，他和大约一千大燕勇士全都被南梁人绑了手脚，锁在府衙里面。”
“哦？”涂都韩粗眉一挑。“乌乐木吉，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涂都韩将军。”乌乐木吉跪在地上，低着头道，“我大燕一万铁骑，在这里遭遇数万南梁军团埋伏，九千人阵亡。”
涂都韩轻轻点了点头，沉声问道。“南梁有多少人马？”
乌乐木吉道：“大约有八万步兵，骑兵——大约两万。”
听到这个答案，涂都韩先是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这支南梁军团果然有十万之多！”
“乌乐木吉，你们消灭多少南梁人？剩下的南梁人，又都去了哪里？你，还有你的那些同袍，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回禀涂都韩将军，”乌乐木吉道，“南梁人使用了拒马，之后隔着拒马释放巨弩，巨石，还有火雷，因此我们伤亡惨重，至于南梁军团，大约被我们射死射伤数千。”
“之后，南梁人让我们掩埋了尸体，又将我们捆在府衙里面，连夜带着冀州城里的一万南梁百姓，以及一半粮食，撤往南方。”
乌乐木吉的话，其它内容都是真的，但是梁国总兵力以及战损方面，是假的。
涂都韩却完全相信，当下皱眉道：
“乌乐木吉，你说南梁人使用了巨弩、巨石和火雷？”
“是，涂都韩将军。”乌乐木吉道，“南梁人的巨弩可以射出五百步，巨石和火雷也可以扔出三百步，威力非常大！”
“巨弩，巨石，火雷……”涂都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回过身，看向高地下方。
高地下方，一块块一百斤的巨石凌乱地散落，上面血迹斑斑。
看到这些，涂都韩二目微合，极力脑补当时的场景，却实在想不出大梁军团如何将巨石抛出三百步。
“乌乐木吉！”
“末将在！”
“你说南梁人带走了一半粮食，还有一万百姓，连夜南撤？”
“是。涂都韩将军。”涂都韩身后，乌乐木吉依然跪在地上。“还有我军囤在冀州的大量军资，都被南梁人劫走了。”
涂都韩继续问道：“他们为何只带走一半粮食？其余的粮食带不动吗？”
乌乐木吉微微顿了一下，答道：“可能是的，涂都韩将军，他们只带走一半粮食，剩下的另一半粮食，分给了冀州城里的百姓。”
“哦？”涂都韩皱起粗眉想了一下，随即冷冷一笑。
“这些愚蠢的南梁人，此地距离邢州大约三百里，他们带了这么多的辎重粮食，又带了一万百姓和数以千计的伤兵，行军速度一定很慢，起码要走五天！”
“术仑，你带三千轻骑追上去，咬住他们，与之缠斗，拖慢他们的行军速度！也先将军率领五万大军就在后面，最快明日就会赶到！”
“乌乐木吉，你对这里地形熟悉，负责带路！”
“鄂尔多，你带剩下的两千骑兵进驻冀州，将那一半粮食收回来！”
“这些都是大军筹集来的军粮，不是百姓的口粮！”
“是！”几个北燕将领立即分头行动。
鄂尔多带路两千骑兵进驻冀州。
术仑带领三千骑兵，由乌乐木吉带路，沿着大路追击下来。
大约追出五十里，道路中央，陆续出现各种物资。
有锣鼓帐篷，有兵器铠甲，甚至还有平民的衣服。
零零散散，沿着大路一直向前。
见此情形，北燕军团勒住战马。
乌乐木吉道：“术仑大人，梁国人一定觉得这些东西拖慢行军速度，于是将其丢下。”
术仑点了点头。“不错，梁国人想要丢下包袱，轻装逃走。”
“勇士们，继续追！”
北燕军团又追出十里，几十口箱子堆在道路中央。
术仑等人再次勒住战马，朝身后吩咐道：“桑吉，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是。”百夫长桑吉跳下战马，带领几名骑兵走到箱子近前，一番查看之后，回来禀报道：“术仑大人，箱子里装的大燕军服，还有十几袋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