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待宰羔羊（1）
“你别问那么多！”
赵世沉声道，“大家注意警戒！”
“是！”几个侍卫立即牵马向前，在秦轩与司徒静等人两侧形成人墙。
“老沈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秦轩边走边回头微笑道，“对于一座城池来说，一方大军入驻，再插上一杆旗子，便是占领，也可以说是收复。”
“但是对于人心来说，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哦。”沈来福似懂非懂，挠了挠头，低声问赵世：“赵统领，殿下说的，你听懂了吗？”
“你别问我。”赵世道，“殿下的话，高深莫测，不是任何人都能听得懂的。咱们只需保护殿下安全，再按照殿下吩咐做事就行。”
沈来福点了点头。“赵统领说得对！”
众人说着话，穿城过街，来在冀州府衙门前。
府衙大门紧闭着。
赵世将马匹缰绳交给沈来福，走到门前，轻轻一推。
两扇沉重的木质大门，左右打开。
院子里面，一片狼藉。
桌椅板凳，打开的朱漆柜子，花花绿绿的衣服，书籍卷宗，散落一地。
很显然，北燕方面也将这里作为冀州最高行政长官办公地点，并且逃离时十分仓惶，以至于杂物一地。
秦轩迈步踏进门槛。
司徒静紧随而入。
之后是一身侍卫服的无双。
虽然府衙已被前锋部队反复搜查过，赵世依然打个手势，带着十名侍卫越过秦轩，沿着左右两侧房屋，搜索戒备。
与其它州县府衙一样，冀州府衙也分为前后三进。
前面是办公区，中段是库房和班房，后面是内宅。
秦轩等人穿堂而过，径直来在后院内宅。
司徒静原本一直跟在秦轩身后，来到后院之后，她越过秦轩，扫视过院子里的每个景物，每处角落，最后来在院子中央的一棵大槐树下，伸手扶住粗壮的树身，全身颤抖。
“静儿！”秦轩见状，赶忙踏前几步，轻轻扶住司徒静的肩膀。
这个工夫，赵世等人已将内宅所有房间搜索完毕，确认安全，悄悄退出院外。
无双也退后几步，站在月亮门下，手中拿着一个布包，默默看着槐树下的二人。
庭院中央，大槐树下，秦轩扶着司徒静的柔软肩膀，温柔道：
“静儿，我知道，这一刻，你已经等了十年。”
“如果想哭，就靠着我的肩膀，哭出来吧。”
“殿下……”司徒静扎在秦轩肩头，泣不成声。“父亲和母亲，当年就是在这棵树下，被多尔吉……”
“我知道，我知道。静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秦轩也有些唏嘘，搂着司徒静的柔软肩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仰头看向面前的大槐树。
那棵槐树高约十米，树身很粗，足有一抱。
时下已是初冬，树叶早已落光。光秃秃的枝杈伸向天空，俯视着二人。
一个时间，司徒静从秦轩肩膀上抬起头，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抽泣道：“殿下，我们，回去吧。”
“静儿你稍等。”秦轩松开司徒静，回头看向无双。
无双会意，来在二人近前，将布包打开。
布包里面，包着几支檀香。
秦轩拿起三支檀香，用火折子点燃，插在树下泥土中，退后三步，撩起衣服，双膝跪倒。
“司徒大人，您是大梁忠良砥柱，秦轩敬重。”
“请二老放心，秦轩一定亲手杀了多尔吉，为二老报仇，为万千大梁百姓报仇！”
“同时，也请二老放心，秦轩一定会照顾好静儿和小娥，也请二老在九泉之下，庇佑静儿与小娥一生平安！”
秦轩说完，叩首三次，站起身来。
司徒静明眸看了秦轩片刻，在院子里慢慢绕了一圈，再次浏览过每个交流，最后走到西南角，指着一处青石板道：
“殿下，这里原来还有一棵古树，年头久远，树身有个树洞，当年我和小娥经常钻到树洞里玩。”
“城破之时，母亲将我和妹妹藏到树洞里，我们这才逃过一劫。之后我们随着百姓逃出城外，恰好遇到欧阳将军前来救援，这才有了今日。”
“不过，这棵古树已经不见了。”
司徒静说完，低头看着那处地面发呆，似乎是在回忆十年前的场景。
秦轩也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正在这时，赵世带着一名校尉匆匆进来内院。
那名校尉看到秦轩，立即拱手道：“殿下，有紧急军情，郭将军请您速回大营！”
哦？
听说有紧急军情，秦轩立刻带领众人返回大营。刚进大帐，夏侯亭便迎了上来。
“殿下，前方斥候刚刚发回情报，昨日溃逃的冀州军，会同深州军，共一万骑兵，朝冀州而来，距离我军八十里！”
夏侯亭话音刚落，一名斥候急匆匆跑进大帐，单膝跪地，禀报道：
“报！”
“殿下，北燕一万骑兵，继续朝我军奔袭而来，距离六十里！”
“再探！”秦轩身旁，夏侯亭沉声道。
“是！”斥候转身离开。
“六十里！”郭淮从地图前方转回身来，对秦轩道，“殿下，看来北燕军不愿放弃冀州，于是杀了一记回马枪，想将冀州夺回去！”
秦轩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这些北燕人，胆子一会儿小一会儿大。一万守军不敢守城，现在却又妄图利用一万骑兵冲击我五万大军。真的是令人无语！”
一名参将面色凝重道：“殿下，这里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北燕人故意放弃冀州，等我军入驻之后，再对我军进行偷袭，或者形成包围？”
夏侯亭忽然想到什么，点头道：“殿下真的是算无遗算。如果五万大军全部进驻城内，夜半熟睡之时，北燕军突然在城中放火，骑兵再从四周突然杀来，我军里外受敌，定然伤亡惨重！”
秦轩微微一笑。“就像三国时的火烧新野？我不会给北燕人这个机会的。而且斥候已经查明，附近只有深州方向一股敌军，所以我估计，此刻就像郭将军所说——”
“北燕人不甘心丢下此城，害怕将来不好对上峰交差，所以想趁我军立足未稳，杀一个回马枪。”
“殿下说的是。”夏侯亭点了点头。“殿下，如果快马加鞭，六十里的行程，半个时辰便到，我军是不是入城防御？”
秦轩看了一眼夏侯亭，微微一笑。
“夏侯将军不用急，如今的大梁军团，已经今非昔比！”
夏侯亭微微一怔，随即一拍脑门。“嘿，可不是嘛！末将一着急，竟把此事给忘了！那殿下的意思是说，接下来……”
秦轩点了点头。“不错。接下来，我们要和北燕军打一场野战！”
“郭将军，你来指挥！”
郭淮面容一肃。“末将接令！”
“擂鼓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