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这就是战争。
“嗡！”
“嗡嗡！”
八架投石车上的配重箱同时落下。
杠杆作用之下，一根根长臂骤然弹起。长臂尽头，一个个抛兜随之甩动！
“呼！”
“呼！呼！”
八块一百斤重的巨石，争先恐后地脱离抛兜，以一个完美的曲线，掠过邢州城墙，掠过大梁将士头顶，飞向北燕的攻城军团！
北燕人的攻城军团正在齐头并进，突然看到邢州城墙后方飞出一个个不明之物。
没等他们看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巨石已经到了眼前。
“轰！”
“轰！轰！”
第一波的八块巨石，一块落空，一块砸中一架云梯，顿时将其砸个粉碎。
另一块砸中攻城车左侧，砸死三个推车兵士，并且击碎两个轱辘。
攻城车直接趴窝。
另外五块巨石落入北燕人的攻击方阵，当场砸死砸伤数十人。
刹那间，一片血光崩现，一片血肉模糊，一片惨叫声响起！
“啊！”
“啊！我的腿！我的腿！”
看到这一幕，侥幸没被巨石砸中的北燕兵士，眼睛顿时直了！
这是什么情况！
梁国人竟然能将巨石抛出这么远！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要不要继续推进！
有些将士下意识回头，看向本方大阵。
北燕大阵中，多尔吉站在高台上方，瞪大双眼，一脸惊恐地望着邢州方向，随即他马鞭一挥，大声喝道：
“传令：攻城大军加速推进！”
第一波攻城部队，就是探查守军实力的炮灰！
“是，大帅！”
传令官挥舞信号旗。
“咚咚咚！”
战鼓声更加密集。
击鼓前进，鸣金收兵。
违令者，
斩！
这是一直以来的战争准则。
听到军鼓声，那些心生退意的北燕兵士，立即重新振作精神，扯开嗓子发出大喊：
“杀！”
“杀！杀！杀！”
进，是死。
退，也是死。
与其死在督战官剑下，倒不如死在邢州城头！
一千五名北燕将士，顿时就像一千五百只不畏死的野狼，嚎叫着，朝着邢州城墙发起冲锋！
“杀！杀！杀！”
两百五十步！
第二波巨石飞来，又砸死砸伤数十人。
与此同时，那些冲在前方的北燕兵士，已经距离城墙两百步！
敌楼中，观察手大喝：
“敌兵距离一百五十步！”
“敌兵距离一百二十步！”
“吹号！”
随着夏侯亭一声大喝，一道刺耳的唢呐声在城头上响起。
“呜滴——”
唢呐声响过，躲在箭垛后方的数百名大梁弓箭手，立即同时张弓搭箭，从垛口中，四十五度斜上方，射出一支支箭矢！
抛射！
嗖！
嗖嗖！
一排排密集的雕翎箭，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随即掉头向下，扎进北燕将士群中。
一阵阵密集的撞击声中，一些箭矢被盾牌挡住，另有一些箭矢错过盾牌，扎进北燕将士身体！
无数北燕兵士倒了下去。
那些没被射中的兵士，左手持盾，右手挥舞长刀，大声呐喊着，继续冲锋！
“杀！杀！杀！”
嗖！
嗖嗖！
一支支箭矢在他们耳边呼啸而过，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会有无数人中箭倒地。
一百一十步！
一百步！
前方的盾牌短刀兵继续前冲，后方的大约二百大盾兵排列成横向三排。另有大约二百弓箭手藏到大盾后方，集结箭阵。
他们的任务，就是进行密集的箭矢抛射，对城墙上方的大梁兵士进行火力覆盖，掩护己方刀盾兵强攻登城！
敌楼中，秦轩看到这一幕，暗暗点头。
这是多尔吉惯用的攻城战法，欧阳睿已经领教多次，此前对秦轩讲过。
“多尔吉这个家伙，果然有些头脑！”
秦轩话音刚落，北燕人的箭矢，已经如同雨点一般飞上邢州城墙。
密集的咄咄声响起，无数箭矢扎在木盾上。
城墙上方，大梁兵士藏在箭垛后方，更有门板做成的大盾掩护，毫发无损。
他们身上本就穿着厚厚的铠甲，这些箭矢经过长距离抛射，威力已经很小，根本射不透铠甲，现在加持大盾掩护，防御力更是直接拉满。
至于那些箭矢，也将成为大梁弓箭手的弹药，反击给北燕人！
“敌兵距离五十步！”
“敌兵距离三十步！”
“敌兵已到城下，开始登城！”
随着观察手声音落下，一架架长梯搭上城头。
长梯下方，无数北燕兵士开始顺着长梯攀爬。
与此同时，北燕人的箭矢稀疏下来。
己方部队已经开始登城，如果继续密集抛射，难免会误伤友军。
反之，对于大梁守军来说，敌军火力减弱之际，便是己方反击之时！
城头上方，夏侯亭大喝下令：“弟兄们，现在轮到我们了！”
“弓箭手，瞄准敌军自由射击，首选长梯上的敌军！盾牌手，负责掩护！长矛手，准备迎战！”
“给我狠狠地杀，杀光这些兔崽子，为大梁百姓报仇雪恨！”
“是！”
喝令之下，数百名弓箭手与圆盾兵两人一组。弓箭手负责射击，圆盾兵左手持盾掩护弓箭手，右手持刀保持戒备。
并且，这些弓箭手并不贸然探身，向正下方射击，而是通过凸出城墙的敌台，形成交叉火力网，收割逼近城下的北燕士兵。
那些已经爬上长梯的北燕士兵，更是成了首选目标。
一波波箭矢飞下邢州城头，一批批北燕兵士中箭倒下，更有人顺着长梯爬到一半，突然中箭，直接摔落下去。
那二百名北燕箭手藏在大盾后方，带队百夫长见状，大声喝道：“全体听我口令：盾兵起盾，箭手跟随，向前推进五十步！”
“咔！”二百名盾兵整齐划一，抄起大盾，掩护弓箭手，向前推进五十步。
百夫长继续下令：“弓箭手，瞄准城头上的梁国士兵，射！”
弓箭手弯弓搭箭，瞄向城头——
瞄准？
瞄谁？
大梁士兵全都躲在箭垛后面，即便露头，也只是露出胸部以上，左右还有盾牌掩护，根本射不到！
这些弓箭手们面面相觑。
百夫长见状，顿时急了。“你们倒是射啊！”
好吧，射！
弓箭手们只得大致瞄准，之后松开弓弦，射出箭矢。
有的箭矢射在大梁兵士的盾牌上，有的直接越过城头，飞到城墙后方。
城墙后方，秦轩早已料到会出现这个情况，已经命人用木板搭起护栏，形成安全通道。甚至为了防火，一大早就有兵士将木板淋湿。
激战中，有北燕兵士侥幸躲过箭矢爬上城头，刚一冒头，一支泛着铁青色的尖利长矛，从他左前方狠狠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