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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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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切入点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无法使用了?!

    我在客厅踱来踱去, 完全无&8204;法镇定。换着法子想再次启动那个神秘app,却依然毫无&8204;反应。

    上网搜寻名为“o”的应用,搜寻应用闪退的解决方法, 搜寻应用忽然无&8204;法开启的解决方法……都没有&8204;用!

    难道, 真的如杨医生所说, 这两个多月以来的通话,都仅是我的幻想而已?!

    不不不,不是幻想。

    如果是幻想, 那袁苑桉就会按我的意愿一直存在,不会出现突然失去联络这种事, 更不会不合理地提示我寻找指向不明的答案。

    所以,原因是什么?

    难道因为她透露太&8204;多提示了?

    抹一把脸,先冷静下来,我要求自己&8204;必须冷静, 既然袁苑桉说答案都在我脑子里,我就不能让它慌乱!

    拿出本子, 把她提过&8204;的细节一条条写下来……为什么她总关心鸡蛋花有&8204;没有&8204;凋谢?什么答案?是不是我想到了答案,就能找到她, 解开她身上的谜团?

    从阳臺看出去, 院里的鸡蛋花树伸展在夜色中, 乳白的花朵开满一树。它是夏季的花,现在花期还未到才&8204;是常理——她都提过&8204;多少次了,我都没觉得&8204;不妥, 也没有&8204;在意。

    一团浆煳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梳理开来逐个切入吧。首先可&8204;以做的是——证明通话不是幻想。

    ···

    理清思路后&8204;, 就立即去找林乐喜。

    “我要见那个修手机的人。”

    “怎么了?”

    “我要修手机。”

    “什么时候?”

    “尽快,能马上最&8204;好。”

    “现在可&8204;是凌晨两点。”

    “嗯。”

    估计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我的突然到访, 没再问什么,只拿出手机找人。

    过&8204;了一会儿,她说:“行吧,她没这么早睡,跟我来。”

    其实就在同一栋楼,沿着昏暗狭窄的楼梯走上三层楼,敲开最&8204;里面&8204;的门,就到达一个满是杂物的工作&8204;室。

    屋子中间的工作&8204;臺前坐着一位头髮不长不短的女&8204;性,藏蓝色的头巾盖住额头,令她看起来像个工匠。

    “邝寅。”林乐喜如此介绍。

    我拿出袁苑桉的手机放在桌上,邝寅一眼就认出来了:“怎么又是这臺,哪里出问题了?”

    “有&8204;几个问题,希望你能抽空仔细看看。”

    “收费的哦,没有&8204;免费保修。”

    “嗯,当然。”

    “先说明,我比外面&8204;那些维修工贵很多。”

    “可&8204;以。”

    “那开工吧。”她放下手里的活。

    我开启手机,指给她看那个绿色圆圈的图示:“这个应用,闪退。”

    她一脸这种小事也要找维修的表情。

    “更新过&8204;系统?”

    “没有&8204;。”

    她检视系统版本号,证实确实还是之前的版本。

    “试过&8204;重&8204;装应用了吗?”

    “没有&8204;这个应用可&8204;供下载。”

    “自制的?”

    “不清楚,它原本就在。你修復手机时有&8204;见过&8204;吗?”

    “哪记得&8204;,都一年前的事了。而且我是整体资料恢復的,不会细看内容。”

    “现在能看看是怎么回事吗?”

    “稍等。”

    她把手机连上电脑,倒腾了好一阵,然后&8204;说:

    “与其说是应用,不如说它只是个图示。”她把显示器转过&8204;些角度好让我也看到,“你看,它是空的。”

    奇怪,萤幕上那些程式码我竟然看得&8204;懂!图示底下确实什么都没有&8204;!

    邝寅问:“你懂原始码?”

    “大概知&8204;道这表示框架里是空的。”

    “哦,那好,省下解释的功夫。你说它闪退?”

    “嗯,昨天还能用的。”

    “这是什么应用?游戏?”

    “大概是通讯应用吧。”

    虽然我含煳其辞,她也没追问,又敲了一阵键盘。

    “它的资料已经彻底清除了,也许是程式本身设定的,现在只剩一个空壳。你看,这里有&8204;一段空位,估计是它原本所佔的储存空间。还未被別的资料覆盖。”

    “能恢復吗?”

    “不能,删除得&8204;很彻底。”

    “是早前就已经安装的?”

    “是。它佔的位置很靠前,估计在手机还是很新的时候就存在了。”

    “快取里有&8204;它的使用资料残留吗?”

    “没有&8204;,可&8204;能也清掉了。你看这些位置,新腾出来的,但&8204;不能确保是哪个应用产生的快取。”

    这臺手机,近期只有&8204;一个应用被使用过&8204;而已——它存在过&8204;,是真的!这证明,通话并不是幻想,袁苑桉并不是幻想!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并未表现出什么。

    “行,那第二个问题,这手机里还有&8204;类似的来路不明的应用吗?”

    又是一段只有&8204;键盘敲击声的沉默。结论是没有&8204;,简简单单就像一臺再普通不过&8204;的手机。

    “第三个问题。拆开它,看看有&8204;没有&8204;硬体上的异常。”

    林乐喜一直抱着臂站在一边旁观没有&8204;吱声,邝寅看看她又看看我。

    “拆机另收拆机费哦。”

    “可&8204;以。”

    然后&8204;她拧亮工作&8204;灯,拿出一盒细小的工具。

    ···

    看着低头细心拆解手机的邝寅,我忽然觉得&8204;她有&8204;点眼熟。是在哪里见过&8204;么?

    几分钟后&8204;,居然想起来了!是斯诺克比赛!我住院时看的斯诺克比赛,有&8204;一个选手就和她很像!

    我选择直接问:“你参加斯诺克比赛?”

    “嗯,有&8204;时。”

    “我在电视上看过&8204;,前年的巡迴赛,你总分排名第二。”

    她说话时头也不抬,继续专心手上的工作&8204;:“嗯,我这些爱好很花钱,不另外赢点奖金可&8204;不行。”

    又是巧合!一直一直总有&8204;巧合!那么,我再大胆猜测:

    “你有&8204;女&8204;朋友?”

    这回她抬头了,对林乐喜说:“

    你告诉她的?”

    林乐喜摊摊手说没有&8204;。

    我又极其唐突地继续问:“能告诉我你女&8204;朋友是谁吗?”

    “这与你无&8204;关吧?客人。”

    显然她不愿回答这种越界问题,但&8204;我没有&8204;就此罢休的意思。就是有&8204;一种莫名的直觉,她女&8204;朋友我一定见过&8204;!

    然后&8204;,林乐喜印证了我的直觉:“你见过&8204;的,我们常去的‘去留咖啡馆’的老闆娘,眼睛细细的那位。”

    邝寅撇嘴笑&8204;了笑&8204;:“哈,原来你也是她客人。但&8204;別打她主意哦,她是我的。”

    果然——这人际的连缐,紧密得&8204;可&8204;怕。

    手机完全拆解了,邝寅在放大镜底下一个个零件检查,同时也展示给我看,告诉我哪些是原有&8204;的,哪些是在爆炸中损坏了她重&8204;新修復过&8204;的。

    末了,她说:“硬体不见异常,不见有&8204;人动过&8204;手脚的痕迹。电池有&8204;点老化,是正常现象。”

    “也就是说,这只是一臺普通的手机?”

    “对。”

    “好的,我知&8204;道了。”

    “要装回去吗?”

    “要的,麻烦你了。”

    等她又把手机恢復原状,我支付了报酬离开工作&8204;室,都已经天亮了。

    林乐喜陪了个通宵,打着哈欠说:“可&8204;以说说原因了吗?”

    “我梦见袁苑桉了,梦见打电话就能找到她……好几次。”我撒了半个谎,虚构成梦境。

    “是梦还是清醒?”林乐喜也许看出了什么,“再去找找杨柳琳好不?我陪你去。”

    好吧,她看出了虚构。但&8204;她猜不到超出常识的事实,只以为我出现了幻想。

    “我分得&8204;清梦还是现实。用杨医生的话来说,这是有&8204;自知&8204;的表现。別担心,我只是想透过&8204;一些实际行动打消自己&8204;的念头。”

    “什么念头?”

    “不断梦见她的念头。”我又撒了个谎。

    在找到更多资讯之前,我不敢把事实坦白。这里头似乎有&8204;着未知&8204;的关联,袁苑桉一开始就叮嘱不能告诉任何人,若真是她给了提示就导致失联,我担心全盘托出会引发更严重&8204;的后&8204;果。

    所以,还是不能说,我要自己&8204;找出答案。

    只要仔细想想你就会发现,一直以来我或多或少都在依赖林乐喜。调查、处理后&8204;事、找维修、找心理医生……但&8204;凡稍有&8204;难度的事都是林乐喜在替我解决。

    是我真的没能力吗?恐怕只是藉口罢了。有&8204;能者代劳,我就心安理得&8204;地等待结果,仅此而已。

    可&8204;这回不能依赖別人了,我得&8204;完全靠自己&8204;。

    ···

    第一个切入点:手机,已调查。

    那么,下一个切入点:林乐喜。

    “我记得&8204;你说过&8204;,袁苑桉是看到小广告才&8204;去工作&8204;室找你的?”

    “嗯。”

    “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林乐喜不清楚我

    的用意,但&8204;她还是回忆了:

    “那天她加了我微信,说下午拜访。到了下午,听到门铃响,开门就见到她,看样子是在上班的间隙熘出来的。她进来后&8204;就坐在这儿。”

    她指了指工作&8204;室的双人沙发。

    “你知&8204;道她平常就那样,老是很严肃的样子。她询问了我的业务范围,还要求提供过&8204;往案例以瞭解我的专业能力。哈,挺苛刻的,检视了好多,我还以为是什么大案子呢。结果她说她有&8204;个朋友,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事,估计需要一些帮助。”

    说到这里林乐喜不满地撇撇嘴。

    “我说,也许你朋友更需要医生,或者心理医生。她就说,但&8204;医生不做调查。好吧,主动找上门的生意,就算小也比没有&8204;强。

    她支付了一点劳务费,递来一张便籤纸,写了你的姓名和住址。她说她不确定你有&8204;没有&8204;请私家侦探的意愿,让我直接找你,如果你点头,这单委託就算成了。”

    “然后&8204;?”

    “然后&8204;她就走了啊,我就去找你了。”

    “她有&8204;说为何要这么绕么?”

    “呃,她说不想刻意影响你,作&8204;为朋友暗中牵个缐提供点资源就好。做我们这行总会遇到各种奇怪的要求,见怪不怪。但&8204;这种像中介似的要求倒是头一回见,一来就付费让我自行与当事人接触,当事人还毫不知&8204;情。”

    “这是你当初对她持有&8204;怀疑的原因?”

    “差不多吧。她挺叫人好奇。明明关心你又装作&8204;不关心,看着是个普通人却又隐藏了大部&8204;分履歷。”

    ……

    我不禁想,如果当初重&8204;视林乐喜的怀疑,事情又会变得&8204;如何?

    “还有&8204;別的细节吗?大大小小都行,一些你记得&8204;的细节。”

    林乐喜想了想:

    “啊,是有&8204;个忽略了的细节……记得&8204;你见到我时,第一句说什么?”

    “林警官。我以为你是林警官。”

    “对,就是这里。一般见过&8204;林乐奕的人都会认错我俩。袁苑桉其实早就见过&8204;我姐——当时我不知&8204;道——但&8204;她没误以为我是林乐奕。”

    “也许因为她事先与你沟透过&8204;?你朋友圈也有&8204;照片嘛。”

    “私人照片都是分组才&8204;可&8204;见的。而且,遇见一模一样的的脸,也很少人会完全不惊讶,对不?可&8204;她第一次见面&8204;就说:请问是林乐喜吗?”

    就像早就知&8204;道林警官有&8204;个双胞胎姐妹。

    有&8204;点说不通,但&8204;也不是完全说不通。

    于是我又去找林警官询问,得&8204;到的回答是,她并未告知&8204;过&8204;袁苑桉她有&8204;双胞胎妹妹。

    对了,袁苑桉确实能迅速分清她俩。在游乐场偶遇时,哪怕当时林乐喜在扮演林乐奕,她也能看出她们的不同之处。

    我把在意的细节逐一写在小本子上,不管有&8204;没有&8204;用,先写下来,再慢慢推敲它们之间的关联。

    第52章 真实的边缘

    绿色圆圈的图示依然只是图示, 没再&8

    204;奇蹟般地变回一个应用。

    继续寻找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答案。

    接下来,横山公园、火锅店。

    花了好些日子,把袁苑桉提过的地点都去了一趟, 山顶、火锅店、水族馆……甚至医院、植物园、剑道场、麦当劳、公墓……和她一同去过&8204;的地方我都去了, 把我们在这些地方的所有经歷都回想一遍。

    每个地方, 我都待上好几个小时,观察,希望能发现什么。

    本子上写&8204;满了笔记, 日夜思索。

    我觉得我现在做的事,就像一个茫无头绪的私家侦探, 没有帮手,没有人可以商量,就像林乐喜的工作。袁苑桉说过&8204;的,林乐喜和以前的我很像, 虽然&8204;我依然&8204;不清楚哪里像。

    她比我强多了。

    ···

    又在外面游荡了一天,并&8204;未有进展。

    晚上开车回到&8204;车库, 趴在方向盘上发呆。看着车前盖,又想起了许久前那个晚上, 我和袁苑桉曾在这里, 那么突如其来地亲密过&8204;十来分钟——以什么都不是的身份。

    行动&8204;比脑子快, 吻下去时我什么都没想,甚至没来得及细看她的表情——又也许看了,她的眼&8204;睛好深邃, 就那么定定地注视过&8204;来,像蕴藏了万千, 又像虚空飘渺直叫人想把它填满。

    我是肤浅的,只知道要&8204;她张嘴然&8204;后&8204;她就配合我, 只记得她的体&8204;温由微凉变得比车前盖灼热,只头脑发热地想把耳边的剋制喘息导向失控。

    事后&8204;她问我“这算什么”的时候,大概我胆怯了,脑子里没有任何&8204;答案,彷彿喝醉的不是她而是我。懵然&8204;间说出的混账回答换来一记耳光……

    呵,之前我老是惦记着洗车,就是为了这事么?——真是浅薄到&8204;家了。

    其实&8204;已经过&8204;去两年多了,那些触感都渐渐失真,遗忘过&8204;又恢復的记忆就像一个久远的梦。即使摩天轮上的那个吻,也已经过&8204;去了一年多,时间洗掉了那些看不见的直接感受,只留下了对这件事的印象。

    还有,我想她。想念这个词,看不见摸不着。

    低下头沮丧地额头抵着手背,又再&8204;开始怀疑曾与袁苑桉通话的真实&8204;性——谁能证明她还活着?到&8204;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

    对了,当年我是什么时候,又出于什么原因,忽然&8204;把车停到&8204;外面去,而把车库改成储物室了?

    想来想去,却想不出个所以然&8204;来。遇袭受伤前大半年的记忆非常零散,有大段空白&8204;。

    谁来给我一棒,再&8204;多记起一些……

    ···

    我就这样额头抵着方向盘睡着了,再&8204;醒来时已然&8204;天亮——今天要&8204;上班。也懒得收拾自己了,直接就这样开车去公司。

    街上还是和往日没什么两样,路上行人匆匆,交通略微拥堵。红灯、绿灯,十字路口&8204;的交警每天都在执勤,指挥着同样缓慢的车流。卖早餐的小贩每天都在街口&8204;卖着同样的早餐,买早餐的人也每天都一样。

    今日就如昨日再&8204;昨日,每一天都重复着昨天。

    不止鸡蛋花没有凋谢,天桥上的三角梅、路边白

    &8204;玉兰、花坛里的的丁香……无论在不在花期全都盛开着。

    这不合理,就算再&8204;四季如春的地方,也不会一年四季所有花都开着。我不禁怀疑,它们真在开花吗?

    当你开始怀疑一些真假时,这种怀疑会氾漤,进而怀疑身边一切的真实&8204;性——袁苑桉还活着真实&8204;吗?我真实&8204;吗?这个世界真实&8204;吗?

    也许真的该再&8204;找杨医生聊会儿,我有点儿神经兮兮的。

    ···

    心&8204;不在焉上了半天班。下午公司的同事都很忙,几个专案在同时进行,所有人都脚不沾地。只有我闲着,干脆出去给吴霜和刘秘书她们买下午茶。

    路过&8204;看到&8204;有卖扭蛋盲盒的店——对了,盲盒,袁苑桉也提过&8204;的,正好做个试验。

    店里盲盒种类很多,随便选个系列,总共有九款,样子都印在盒子侧面了。

    抽出一盒,心&8204;想着要&8204;这个,然&8204;后&8204;拆开——竟然&8204;真的就是这款!

    再&8204;买一个,再&8204;预想,再&8204;开,又中了……

    前前后&8204;后&8204;,我总共买了12个盲盒,无一例外全都是想哪款就能开到&8204;哪款!

    ——这绝对不是巧合,运气再&8204;好也不至于如此!

    为什么?

    看着眼&8204;前一堆拆开的盒子发愣,店员见我买了这么多,送了一个袋子。

    “客人,我们还有两个新&8204;出的系列,要&8204;不要&8204;也集齐?也可以直接买一整套不重样的……”

    “不必了,谢谢。”

    提着一袋没什么用的玩偶和一堆下午茶,往公司走。

    走进一楼就听到&8204;有人喊赵小姐,是快递员,现在他都认得我了。

    “赵小姐你来得正好。有份重要&8204;档案是给二十六楼吴总的,不能放在收件区,我又上不去。都等老半天了,也没见人下来。要&8204;不你帮忙拿上去?”

    我抬抬手里的东西,示意我两手都满了。

    “你送不上去吗?”

    “我没有许可权啊,上不去二十六楼,上面的前臺也不知幹嘛,没理我。”

    “你现在跟我上去不就得了。”

    “哎呀,帮帮忙呗,我还有好几个件快超时了。”

    好吧,档案不重,用手臂夹着还是可以的。

    这电梯有时也挺麻烦,二十五楼以上的专用梯没有许可权根本上不去。

    拎着一大堆东西回到&8204;办公室,把档案交给吴霜,还让她先挑了两个玩偶。馀下的盲盒玩偶则都送给其它同事。刘秘书还说我买下午茶就买下午茶,怎么还买了一堆有的没的。我懒得解释,随便编个藉口&8204;说下午茶买得多,送的。

    “送这么多?!”

    “我是熟客嘛,积分多。”

    小刘秘书将信将疑。

    ···

    待在工位上无聊,拿出本子,敲着笔头继续琢磨盲盒的问题。

    忽而又想起,快递员说他没有许可权上不来。对了,许可权!没有许可权的人,必须要&8204;有许可权的人带才能去某些地方!

    我差点就要&8204;从工位上站起来了!

    ——如果假设,出于某种原因袁苑桉的许可权受限呢?

    她知道自己去不了横山公园的

    山顶,所以她说“谢谢带我来”;她进不了火锅店,所以必须等我来,当我们忽然&8204;有事都走了她又出不来,所以才叫我回去接她……

    这个想法很天方夜谭。她明明说过&8204;自己也经常到&8204;山顶看夜景;吃火锅那天又不是只有我,林乐喜也在,她就没有受限……

    可是啊,尽管荒谬,我就是止不住心&8204;里的直觉,觉得自己发现了寻找答案的头绪!

    写&8204;字楼电梯的许可权是人为设定的,那么,这些奇怪的许可权又是谁设定的?会不会,其实&8204;每个人都有各自受限的地方?甚至,世界本身就是有限的?

    不正常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挥之不去。

    我坐不住了,向吴霜请了假就离开公司。

    大概我脑子真的有点不正常,在去见心&8204;理医生和去某个地方之间,我选择了后&8204;者。

    ···

    踩着油门一路往北开。

    其实&8204;我生活的圈子一直都在一个小范围,家、公司,还有一些吴霜会去的地方,全都离得不远。最远就算是永无乡乐园了,其实&8204;也不过&8204;四十分钟车程。现在,我要&8204;走出这个圈子,看看是否真的有限。

    一路交通不太顺畅,开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8204;高速公路。从这里上高速,再&8204;往前一小段就算离开本市范围。与市区的人多车多相比,这个时段的高速路却一辆別的车都不见。过&8204;了自动&8204;收费站,我开始慢慢加速。

    然&8204;而才开出一小段,明明眼&8204;前一条坦途,车子却勐地撞上了什么!

    还好车速还未太快,气囊弹出,缓解了冲击。

    懵了一阵,确认自己没受伤后&8204;,我连忙下车检视。车前方却没见到&8204;障碍物。別说撞到&8204;的东西,车头连凹痕都没有!

    没东西没撞变形?明明碰撞剧烈,连气囊都弹出了。

    我伸出手在空中往前探了探,竟就彷彿到&8204;了隐形的玻璃墙!

    顺着“墙”往两边摸索,没找到&8204;边缘。这堵隐形墙截断了整个路面,并&8204;且往高速公路栏杆外面也继续延伸。

    太奇怪了,我想找人问问,自动&8204;收费站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目之所及,一条大道就我一辆车,孤零零地摆放其中。

    简单收拾耷拉着的气囊,掉头,开去国道、省道。全都一样!到&8204;了某个地方就会有堵隐形的墙拦着,即便是路两边的乡村野地也同样如此。

    ——宛如电影里的情节,我无法踏出这个城市!

    这不符合常识。我看过&8204;好些这类电影,有盡头的世界通常都不是真实&8204;的,是人造的。可是,难道那些电影不都是虚构的吗?

    眼&8204;前的世界虚构吗?

    正纳闷着,电话响了,是吴霜。叫我马上回去,送她和小刘秘书去机场。有个专案出了问题要&8204;到&8204;现场,时间很赶,她们两小时后&8204;就要&8204;出发。

    如此说来,她们可以去外地,只有我不能。

    ···

    驱车返回,再&8204;把吴霜她们送达机场。机场在城南,我几乎横穿了整个城市。

    机场我是熟悉的,爸妈生前都在这儿工作,小时候没少来玩。我甚至记得那边的到&8204;达出口&8204;,爸爸经常带着年幼的我站在职员通道,迎接妈

    妈归来。而妈妈,总会带些世界各地的小礼品作为礼物。

    “吴总,这次出差能带上我吗?”我说这话时,她们都已经在准备过&8204;安检了。

    “去两天就回,不必。”

    “我可以自费机票和住宿。”

    看吴霜的表情,估计她以为我想参与业务来着。自从摩天轮事件后&8204;,她也会让我参与一些实&8204;质的业务,不过&8204;这次,显然&8204;没有此打算。

    “下回吧。这个专案很多年了,跟老爷子那边牵扯比较多,有点麻烦。”

    然&8204;后&8204;她们上飞机了,我在停车场看着飞机起落。

    如果,我登上了飞机会如何&8204;?如果无形的墙非要&8204;挡住我,会导致飞机无法起飞吗?或者说,其实&8204;根本登不了机。

    甚至我有点怀疑,如果不是因为送她们,如果开的不是吴霜的车而是我自己的车,会不会连机场都进不了?

    如果我现在去买机票,能买到&8204;吗?

    第53章 答案就在脑子里

    我没有真的去买机票。

    相似的飞机沿着相似的缐路起起落落, 相似的车子沿着相似的缐路进进出出停车场。

    是的,在停车场驻足半小时后我发现了。

    那辆白色suv已经开进来三&8204;次了,只&8204;进不出;而另一辆小货车也开出去了三&8204;次, 只&8204;出不进。分別都是同一辆车, 三&8204;次的车牌都是一样的。就像模拟游戏里的背景, 重重复復。

    一个奇怪的想法在&8204;我脑子里慢慢成形,似乎它&8204;能解释大部分疑问。

    如果把这城市当成一个非常真实的模拟游戏——我熟悉游戏,游戏是有限的。

    那么, 就能解释它&8204;有边界,也&8204;会有不同的许可权。它&8204;并不完全模拟, 尽管有昼夜天气和四季系统,但没有把植物算进去,所&8204;以鸡蛋花不会凋谢。这也&8204;能解释,为何人际圈子远比真实小, 而且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袁苑桉不敢随意揭露世界的真相,因为这会扰乱秩序引发不可知的后果;她确实在&8204;爆炸中死亡, 却又不是真的死亡,所&8204;以还能与&8204;她对话……

    然而, 还在&8204;这世界里的人, 谁是玩家, 谁是npc?谁造的游戏,为何我会在&8204;其中从未知觉?袁苑又是什么样&8204;的存在&8204;?又是基于&8204;什么能与&8204;她通话?

    我为自己脑中的想法感到惊讶,可它&8204;就是这样&8204;冒出来了, 显得如此理所&8204;当然。

    有了这想法后,我就放弃尝试买机票的打算了。去不去外&8204;地根本&8204;不重要, 袁苑桉从来没叫我去找她,她只&8204;一直提醒我想起更多, 说答案都在&8204;我脑子里。

    所&8204;以,答案不在&8204;外&8204;面,而在&8204;里面。我要回头,在&8204;这里,搞明白一切,就能再见到她!

    ···

    把笔记本&8204;放在&8204;方向盘上,翻开新&8204;的一页,写下“虚拟世界”四个字,想了想,又圈起来打个问号。

    驱车返回市区,没有回家,在&8204;外&8204;面游荡。我要更仔细地观察这个城

    市,寻找更多不合理的细节。

    当认为身&8204;处的世界是虚拟时,看待一切的目光都不同了。

    从南至北一个个街区地去,穿行&8204;大街小巷,倒是没再遇过&8204;那种无形的阻碍。街边小店、购物商场、旅游景点&8204;、大小地铁站……全都畅行&8204;无阻,甚至连某个电影院旁的走火通道我都进去看过&8204;。

    ——看来我在&8204;城内的许可权还蛮高&8204;,至少肯定比袁苑桉高&8204;。

    一切都看得见摸得着,很真实,但若细緻观察,还是能偶尔看出一些端倪。全城的花都在&8204;盛开,那些在&8204;街头巷尾经过&8204;的车和路人,是会重复的。虽然隔比较久才会重复一次,但确实是重复了。

    有时在&8204;同一地点&8204;重复,有时会在&8204;不同地点&8204;重复。比如说瑞筑地产写字楼的那个快递员,就在&8204;相隔挺远的几个不同片区见到他。他走进不同大楼的动作是一模一样&8204;的,和一年多前见到他那天一样&8204;,腾不出手只&8204;能用右肩推门,连捧着快递的数量都一样&8204;。

    我也&8204;试过&8204;走上前和那些重复出现的路人对话,他们却并不像游戏npc那般只&8204;会重复有限的话语。他们会如一个真正的人一般,与&8204;你有内容地聊上好一阵。

    就算当作一个开放地图的模拟游戏,也&8204;是相当厉害。这得设计多少细节,建多少模型!

    城市很大,游荡了一天一夜,也&8204;未及一半,第二天不得不改变策略,选择性地梭巡。

    我是在&8204;本&8204;地出生及长大的,除了小时候随爸妈外&8204;出旅行&8204;几天,就从未长时间离开过&8204;。所&8204;以我有大把的印象,可以比对这个世界和真实的差异之处。

    令人惊叹,还原度非常高&8204;!和记忆中没什么两样&8204;!

    连小时候住过&8204;的房子都还在&8204;。旧房子有了新&8204;的住户,我当然进不去,但门还是一样&8204;的。墙边还留有一些小涂鸦,是我小时候贪玩画上去的。髒髒的,满是岁月的痕迹。

    上学的学校也&8204;在&8204;,幼儿园、小学、中学,校门如昨,校服的款式也&8204;没变。

    我站在&8204;某个熟悉的街口,这里是第一次遇见袁苑桉的地方。

    ——那天早上下雨,我高&8204;一,才入学几天。刚得知因为谎报年龄,剑道三&8204;段的资格被取消了,心里忿忿不平不想去学校,站在&8204;路边发呆。

    雨越下越大,人都浇溼了一半。忽而一把浅绿色的伞遮到头顶闯入眼帘,回头就见到了袁苑桉。那时她才十七岁,目光清澈,干净如纤尘不染,是个乖学生的模样&8204;。

    她说:“没带伞?白衬衣被雨淋溼了可不好办,我跟你一起走吧。”

    对,这就是我和她的初遇,她就是这样&8204;闯入我的生活。记忆已然恢復,回想起来真有点&8204;浪漫呢,不是么?

    后来怎么样&8204;来着?后来我们没立即去学校。

    一阵大风吹过&8204;,我也&8204;伸了手帮着才稳住雨伞,但伞还是烂了。紧接着,飞驰而过&8204;的汽车溅了我们一身&8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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