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牙族秘术

    伪装过的八艘货船从天行国国都平西港口出发，行驶数日之后到达黑牙岛。船上运载士兵五百名，还有大量的植物种子，全都是同一品种。

    “千灵繁骨……”

    在庄武的交代下，众人知道了这种子的名字。他说千灵繁骨发源自蒂玄院，天行国的一个修仙门派，他们这些人全部都是听从蒂玄院的调遣。

    在仙洲时，罗音曾和天行使者接触过，那个名叫文佑的女使者，她们并没有太多交流。因此关于天行的情况她也不够了解，而那个蒂玄院也只是听过名号而已，想要知道究竟是何人在培育千灵繁骨这种早就消失的奇草，罗音决定去天行一趟，不过需要有人为她领路。

    对于这次的入侵，底下的人也只是听从命令行事，其他的信息便再问不出来了。

    船和人都成了黑牙岛的战利品，而罗音也准备和其他人告别了。

    在族长石屋中，她遇到了族中的祭司，祭司告诉她，黑龙命数将尽，族长和少族长在崖洞中举行秘术，族人们都去等候了。

    她看着紧张的祭司，问：“秘术，究竟是什么？”

    ……

    崖洞内，二人默默看守着黑龙。

    “黑龙……将死……”族长的声音低且虚弱。

    “父亲……”

    族长将龙牙匕首交到他手中，“去吧。”

    里握紧匕首，犹豫不决。

    族长说：“我族的命运至此，黑龙一死，先祖们的规矩皆已无用，黑牙族该走向何方，从今以后就由你来决定了。”

    里跪在黑龙身边，看着那只冰冷的竖瞳，将匕首刺进了鳞甲中，灼热的血液涌了出来，族长应声倒地，口中同样吐出鲜血，他最后凝望着自己的孩子，慢慢死去。

    里喝下“龙血”，他的眼睛黑而深邃，牙齿在咯咯作响。

    秘术完成了。

    里握紧龙牙匕首走出崖洞，族人们为他欢呼跪拜，恭祝他成为新任族长。

    里擦掉眼泪，看见一个青色的身影离人群而去，他抛下众人追了上去。

    二人最终走到海湾的礁石上，族人们远远的望着。

    “阿音……”

    罗音皱起了眉头。

    里自顾自的说：“阿音，我已经是族长了，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你想说什么？”

    里鼓起勇气，“阿音，我喜欢你，做我的女人吧。”

    族人们同样听到了里的告白，这份真挚的情谊感动了所有人，众人兴高采烈的欢呼着，为他们即将迎来的族长夫人。

    可惜的是，最该为这份情意感动的人却无动于衷。

    罗音像第一次遇见他时同样平静的眼神看着他，“庄武，我要带走。”

    不是答应，不是拒绝，而是无视，里没想到罗音会是这种反应，他的一腔热情像是扔进了大海中。

    “你要走？”他不敢相信。

    “千灵繁骨的线索在天行，我要去那里。”罗音看向海湾，一艘货船正缓缓驶离。

    里瞪大了眼睛，回过头责问：“怎么回事，谁放的人！”

    底下无人敢答，刚刚还热闹的气氛此刻已荡然无存。

    “我。”罗音停了停，面对里复杂的眼神说：“川璘的寿命不过百年。”

    里疑惑，“为什么说这个……”

    她继续，“崖洞中那只川璘超过了百岁，甚至拥有蜕生的能力，你们……做了什么吧。”

    里闭上嘴，缓缓攥紧了拳头。

    “我在仙洲时，曾与一位长者交谈过，他告诉我，世人为求长生，无所不用。在神州，有人创造了一种邪术，本体死去时，会再次化卵重生，就像龙族的蜕生之术一般，但不同的是，这种邪术能够保留记忆，本该死去的人，却一次次醒来，如同获得长生。”

    “这种邪术，是对长生的拙劣模仿，终究是假的，就像那只川璘，它的蜕生已到了尽头。”

    里的神色不断的变化，在震惊中还有掩藏不住的迷茫，对于罗音所说，他全都不知。

    “因为那只蜕生的川璘，你们将其认定为龙族，用血契秘术连接生命，以此获得它的力量。在这座岛上，每一任和川璘连接的族长因此短命，这一切，值得吗？”

    里低下了头，他已经无力再执着什么，“我……需要保护我的族人。”

    罗音为这句话有所动容，她说：“我也有要保护的人，所以，我不会留下。”

    清脆的铃声响起，巨大的白鸟落下，罗音骑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告别让里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自知无法挽留，嘴边只蹦出两个字：“阿音……”

    罗音侧过脸，最后的道别：“既然川璘没有留下卵，那你们的秘术也无用了。里，好好活下去吧。”

    “玎——”玉音鸟振翅飞上高天，朝海上的货船而去。

    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僵在原地。

    族人上前说：“族长，要派人追吗？”

    他仿佛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失神的说：“再见……”

    直到那一抹色彩消失在天际，大海再次如荒漠般寂静，新的一日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