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爬不起来
“老子他娘的过来难道不是保护他们这群人的?”雷慎霖拉过湿透了的毯子将自己的腰胯盖上。
顺势倚靠在了床头上,嗤之以鼻,“没人捐款那我们就去挨家挨户的要!没人来当兵那我们就强制每家必须出一个男丁!”
“谁要是不从,那就是不知好歹,是坐享其成,是把我们当兵的当作冤大头!是站在整个民国的对立面!老子到时候才不会像你这样装好人,我第一个就开枪毙了他!”
盛英繁觉得跟他说不通。
这雷慎霖来了这么长时间,花天酒地的没做一件正事,老早就听闻这人不靠谱,结果真是地痞无赖一样的东西。
盛英繁:“第十五军虽说由你负责,但我既然奉命调任此处,军营所有事物我必定全会过问。”
雷慎霖不服气,瞥他,“那正好,你乐意做就全都你去做吧,我正好歇着!”
“雷中尉!”
“不过盛英繁你得记住,不管你在第十五军军营做了什么,第十五军军营都是姓雷!他永远不会姓盛的,你明白吗?哈哈。”
盛英繁:“”
盛英繁盯着他吊儿郎当的脸看了一会儿,面上仍是波澜不惊,他摇摇头,丢下水桶转身出去了。
“召集所有士兵在操练场集合!”
士兵:“是!”
等人都走了,床上的雷慎霖哼哧了一声,满心满眼地看不上。
这会儿虽然心里畅快了一些,但好觉也没法睡了,他朝着盛英繁的背影又骂了一句,起身拣了底裤穿上。
然后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去了军营的操练场。
满月一连几天都没给后院送饭,武肃一和贺安虞都没发觉什么异常。
在九月中旬,降温刮大风的一天,来送饭的下人带来了贺老爷子的口信。
——两天后举行家宴。
贺安虞这几天过得相当滋润,不说和武肃一没羞没臊黏黏唧唧的那些事,他自己的腿也逐渐向好,有望在未来的一两年里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准。
到时候,武肃一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他要把武肃一看得死死的,一刻也不离开他的视线。
院里,天气凉爽了很多。
武肃一蹲在院子的一头,伸着胳膊以一种等待拥抱的姿势,鼓励着朝他走来的贺安虞:“三儿,好样儿的!就这样走,对,慢一点儿,把脚抬起来!”
贺安虞以里屋门口为起点,他要走过院里的这一段路,不能摔倒,不能走偏。
如果他做到了,武肃一就同意晚上让他掌控自己。
如果他做不到,那就只能得到一个亲亲。
这对贺安虞来说,就好比在他这头饿驴的眼前悬着武肃一这一根超大超美味的萝卜!他必须得做到,不然他能懊恼死。
贺安虞抬高自己的手保持平衡,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稳着身体,慢慢朝武肃一走过去。
武肃一满脸笑意,他期待贺安虞能完美做到,他没有任何想法地就希望贺安虞好。
然后,在贺安虞激动不已的笑声中,他俩的距离渐渐缩短。
贺安虞:“啊哈哈哈,武哥,我要成功了!”
武肃一:“三儿,你真棒!”
“对,慢点,注意脚下,哎好,好,好!”
贺安虞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他抱过武肃一无数次,却不知怎么的,竟然尤其期待这一次俩人的紧紧相拥!
贺安虞开始极其认真对待剩下的这几步,他放慢速度,好似每一步都走在刀山火海中一般。
抬脚,站稳。
再抬脚,再站稳。
他屏气凝神,在武肃一有节奏的‘好,好,好’中,贺安虞看见了耀眼的笑容,如同黎明的曙光,近了近了!他终于!!!
摔倒了。
“?!”
贺安虞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一脸的不可置信:“”
伸着手准备接人扑抱的武肃一:“”完了,没反应过来,拉都没拉一把。
贺安虞抬起脸,眼睛圆溜溜地仰看着武肃一,沉默过了半天,在武肃一以为他生气了或是要哭的时候,他开口说话了。
他说,“武哥,提前给你拜个早年吧!”
“”武肃一有些害怕,他想起身把贺安虞抱起来。
贺安虞抬手拦着他:“别动!让我自己起来。”
他这样一说,武肃一才想到很多次贺安虞摔倒都是他抱起来的,还从来没试过让他自己爬起来。
武肃一蹲在原地不动了,但他将手伸长着护在贺安虞两旁,以防他再次摔倒。
贺安虞撑着地面,努力抬高自己的屁股,试图让自己的膝盖从弯曲的姿势变直,他往后抻直一条腿,身子立马就有些不稳往一边歪了。
但还好,被他自己及时打住了,贺安虞发现没有东西给他扶住,要想靠自己的力量从地上爬起来,实在是有些困难。
就短短的这一阵儿,他的额头上就渗出了汗珠。
武肃一默默无声地微微凑近他,想让贺安虞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但贺安虞只是抬眼与他对视了一下,眼神里的那种坚毅就将他击退了。
贺安虞似乎在跟自己斗气,他来回试了好几遍,都没办法站起来,慢慢的,脸上的汗水就一颗一颗往下滴了。
贺安虞喘粗气,自我怀疑:“怎么站不起来呢?”
武肃一看在眼里,心里忽然疼兮兮的。
眼前的贺安虞像是不服从命运安排的斗争之子,以一己之力抵抗着不公。
他的力量虽然弱小,但精神顽强不屈,似若一团小小的火焰,正在试图抓住命运灰烬里一截所剩不多的余碳。
武肃一心疼得不行,在贺安虞再一次尝试失败后,掐住了他的腰把人抱了起来。
“三儿,歇歇吧,待会哥哥再陪你练一次。”
被他抱进怀里的贺安虞被汗水湿了眼,不说话地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噘着嘴不开心地趴在了武肃一的肩窝。
武肃一摸着他汗湿的后背,感觉他浑身热乎乎的,隐隐萦绕着一股子勾人的香气。
他回想几天前,俩人就在里屋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