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煮汤
“客官，您的鱼汤，慢用。”
两碗鱼汤被放在桌上。
里面的鱼不过是这白龙河最常见的小草鱼，佐料也是简单，葱姜蒜而已。
但是熬制出来后汤浓色白，鱼身金黄，上面的刀口泛着油花，几个翠绿的小香葱漂在汤面上，香气止不住的往鼻子里面钻。
盛夏的深夜正是炎热的时候，
猴子却感觉到一股寒意，冷汗顺着额头不断的往下流。
“少掌柜，咱们走吧。”
猴子面露难色，这个地方不想再多待一秒。
看到刚才那“人”跳河后，就是这鱼汤再鲜美猴子也喝不下去。
陆逸也没回他，就是安静的坐着，也不喝汤，也不走。
时间流逝，
碗里的滚烫的鱼汤渐渐冷却，
邻桌上，悉悉索索的喝汤声，也小了下去。
众人抬起头，看向陆逸这桌。
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后 ，猴子把头低下，双手抱着头，嘴里小声嘀咕着：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陆逸看后拿起筷子，对着猴子抱头的手狠狠敲打了一下。
“把手放下，怂什么你这样以后怎么跟我混？！”
只是猴子看不到的是，陆逸的腿在桌子下面微微颤抖……。
随着四周的声音越发安静，
当最后一个客人喝完后，所有的目光都在看向他们。
这些客人和常人无异，但这些人都有一个相似的特性，他们的皮肤都很白，并且有些浮肿。
像是……，像是刚刚溺死的样子！
猴子趴在桌子上，轻轻侧过身子，偷看了一眼，旁边桌子的客人。
四目相对，
猴子立刻闭上双眼，趴在桌上装死。
那是一双什么眼睛啊……
空洞，呆滞，怨恨！
猴子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看过别人上吊后的样子，他们的眼睛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死不瞑目！
这摊子里面的都是鬼啊！
“客官，怎么不喝呀，
这鱼汤难道不合口吗？”
憨厚青年状的老板，放下了手里的熬鱼汤的锅勺，挠挠头疑惑问道：
“我知道了，肯定是这汤口味淡了，再等会哈客官，我给你们重新做一碗。”
老板一边对陆逸说道，一边走到离灶台近些的桌子旁。
揪起一只鬼的脖颈，把它拖到了大锅旁边。
那只鬼也不反抗，就随着老板肆意摆弄，
硕大的案板，一人等长，怎么看都不像是杀鱼的。
把那只鬼扔在上面后，这案板的真正用途的才显露出来。
陆逸不再去往那边看，
只是耳朵里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
“呲！！”
是放血的声音
“咔嚓！咔嚓！”
骨与肉被分离开来。
“砰！砰！砰！”
老板的杀鱼刀不停的剁在案板上！
猴子浑身抖的像个跳蚤，双眼紧闭，双手合十，嘴里不知道在祈祷哪位神仙保佑。
陆逸此时也头皮发麻！就算是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凶的！
不会那么倒霉吧，刚穿过来，就让老子遇见个大的！
随着剁刀的声音传来，陆逸也准备跑了，
不过这些鬼全都围在附近，溜之大吉也是难。
“咕噜噜”
水开了，正好下料，
先把鱼下了，再下葱姜蒜，
最后下……
老板一边手上功夫不停，一边还大声的吆喝着。
猴子听着脸都绿了，拽着陆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跑。
看到他们要走，
原本坐在板凳上的“客人”立马站了起来！
二人只得重新坐下。
“鱼汤来喽！”
老板热情的喊道
又是两碗鱼汤，
和刚才一样，汤浓，色白，但是闻起来却更香了。
汤水上面漂浮着的一根手指头，让猴子差点吓出了声。
老板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的招呼着：
“喝啊，凉了就不好喝了，到时候可别说我这手艺不行啊。”
陆逸拿起小勺，搅了搅汤
眨眼功夫，滚烫的鱼汤变成了冰冷的河水，金黄色的鱼肉逐渐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这强烈的反差，让陆逸有些反胃。
一脚踢翻桌子，陆逸骂道：
“去你妈的，敢消遣老子，你去附近村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陆逸是有名的英雄好汉!
这次老子不跟你计较，要是还有下次，老子掀了你这小破摊子！！”
话毕，招呼猴子就要开溜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老板听后，拿着抹布擦了擦手，
还是那副憨厚的模样。
“客官，给不给钱无所谓，你得把我这汤给喝了，不喝太浪费了，我这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做的呢。”
站在旁边的“顾客”，慢步围了过来，
随着他们脚步，身上开始逐渐发生变化。
脸上的皮肉越来越松散，不知道被泡了多少年，走两步就往下掉。
皮肤开始发白，变得有些透明。
衣物早已经腐烂，一团一团的堆在身上让人看着恶心。
等走到跟前时，脸上的皮肉基本已经烂完了，露出森森白骨。
陆逸看到这个场景，立刻指挥猴子，拿柳条抽他们。
猴子由于今天遇到惊吓的事情太多，现在的恐惧感反而消减了不少 。
举起柳条，大力抽向面前的鬼，
离得最近的那只鬼，被柳条抽了一下左脸，顿时站着不动了，不…是变得行为极其迟缓。
猴子看到柳条的威力，心中一喜
“少东家，这玩意好用啊！咱们快跑！”
看着那只鬼停滞后 ，留下的空隙，
猴子刚想拉起陆逸跑，没想到扑了个空。
老板一把掐住陆逸的脖子，
把他拽到自己跟前，
紧接着老板的脸开始腐烂，刚才还是憨厚青年样，立刻变成了一副恶鬼的样子。
腐朽，
恶臭，
从陆逸的鼻腔钻进脑子里。
陆逸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老板的声音也不像刚才那般，而是变得诡异而沙哑：
“客官，你是嫌弃我的鱼汤吗？
不打紧，我把你也做成鱼汤，就不会再嫌弃了。”
说罢，拖着陆逸就往灶台边走去。
猴子看到陆逸被恶鬼拖走，此时也是心急如焚。
拿起柳条就要上前拼命。
陆逸被恶鬼掐着脖子，已经说不出话了。
猴子看着陆逸的口型
“符！”
对了！还有张黄符，可是怎么用啊，
猴子急的直跺脚。
“地上，往地上扔！”
陆逸对猴子大声的喊道，恶鬼已经把陆逸丢在了灶台旁，拿起屠刀要对着陆逸砍去。
屠刀抬起瞬间，
符落在地上，
陆逸口中沙哑道：
“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