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买铺子
沈羲和出去三个多月了, 隔几日顾筱就能收到一封信,都说见字如面,读着信, 好像真能看见沈羲和一样。
可她能认字识字,孩子不能呀, 沈羲和再不回来, 孩子都不认爹了。
白日其实想的不多, 因为沈诚也不在家, 她和郑氏就一块做衣裳。
郑氏盼着生个男孩,所以做的衣裳都是深色,就算生女孩也不怕, 深色衣裳禁脏。
顾筱做的都是藕荷,丁香紫,鹅黄的, 上面绣上花花草草,小猫小狗, 样子也不是盛京城小孩穿得样子。
而是裤衩半袖长袖, 有从中间开的, 缝扣子,还有套头的, 穿着方便。
反正小孩子, 蹭上的脏的东西就得脱下来洗,半袖裤衩还挺实用的。
冬衣顾筱也给做了几身, 脖领和袖口都缝了兔毛,杏色的小袄穿上一定好看极了。
郑氏针线活不太好, 做出来的有点糙, 好在陈氏给做了不少。
做好的衣服洗干净晒干, 上面满是阳光的味道。
除了衣服,还要准备小被子,小褥子,尿布,给孩子用的碗勺。
沈家不是大户人家,家里也没个下人,孩子是要自己带的。
肚子大了郑氏就不去食肆和火锅店了,陈氏她们又买了几个人做活,自己就准备食材,试菜试味道,像那些简单的上菜刷碗跑堂的活,就交给她们做。
菜单上又加了不少,木耳和血豆腐。
血试了不少,最后定了鸭血,因为鸭血涮出来最嫩最滑。
火锅店的生意现在也稳定下来了,一天能接待二三十桌客人,两个人过来的,吃个二两多银子,四五六个人过来,吃的就多了,差不多得花五两银子。
现在火锅店一天能赚六十多两,生意慢慢做,招牌打出去,多开几家店,生意不就越来越好了吗。
兴许以后火锅店还能开到南方去。
沈诚去南方没有光顾着倒卖东西,家里做吃食生意,他就分外留意方子,花钱买下来,再让陈氏他们做,做出来味道不差,给食肆添了不少进项,现在都把买方子的钱赚回来了。
食肆赚的是大头,一天能赚一百五十两银子,总而言之,沈家的日子蒸蒸日上,红红火火。
顾筱把手工坊的铺子买下来了。
花了一万五千两银子,她手头留了两千两银子应急,欠银庄四千两,一年还完,每月还四百两银子。
属实算得上高息,幸好有多宝阁手工坊每月来钱,不然一月四百两银子,还真不上。
不过能在盛京城有个铺子,也算在这儿站住脚了。
周氏现在手里有一万三千多两银子,开春的时候新买的两个庄子都种了粮食棉花。
她想寻摸寻摸再买点地。
田产是家里的产业,留给子孙后代的基业,比什么都强,可天不遂人愿,四月初,沈大郎去谈续租,东家突然就不租了。
这东家以前还总来食肆吃饭,沈家顾着这层关系,收钱就做样子收一点,还给人打包带着,关系处的相当不错。
试探着问也说明年还租给你们,房租还是这么多,不会往上涨。
谁知道今天去问,翻脸不认人,直接说不租了,让他们初十之前把东西收拾好,赶紧搬出去。
沈大郎本就不善言辞,说又说不过人家,气的脸红脖子粗,“从前吃的都得吐出来,算着也得十好几两银子了!”
陈氏一脸焦急,搬是好搬,可去哪儿找那么现成的地方,找新地方要重新弄装璜,熟客还得重新认。
“是不是想涨房租啊,要是嫌少,可以提一点。”
沈大郎:“我说了房租可以涨涨,但他就让初十之前搬走!”
王八犊子,以前说的好好的,说变就变。
租房子也算是买卖,白纸黑字写了租一年那就是租一年,想续租,得再签文书。
东家不愿意,那就不能租。
周氏拧着眉,“搬就搬,咱们搬就是了,大郎,你去找找铺子,咱们买下来,省着年年出这事。”
手上的钱本打算买庄子,现在得紧着要紧事。
沈大郎应了一声,周氏又道,“看好了带你媳妇去瞅瞅,小小和云舒你们俩就别掺活了,好好在家里待着。他让搬咱们搬就是了,记着,啥都得搬走,一个不许剩。”
顾筱还遇见过一会儿这事儿,张绪跟她说的。如今张绪和大丫已经成亲了,张绪是她侄女婿。
原来多宝阁也是租铺子,等租期快到了一直谈不拢,幸好早就买了铺子,才没耽误生意。
难不成食肆东家就是想涨房租,嫌沈家给的太少了。
可是盛京城铺子租金就是这么多,总不能因为他们家生意好,就得多交租金吧。
生意好是因为他们吃食味道好,又不是因为铺子的风水好
还是东家觉得食肆里的吃食好做,把他们赶出去自己就能卖了。
顾筱道:“娘,防人之心不可无,三郎不在家,咱们得小心些,我怕他们也想开家食肆。”
食肆里有些东西的确好做,自己在家也能做。
炸鸡,烤茄子,还有火锅面,味道可能比不上沈家的,但只要便宜些卖,也有赚头。
食肆生意多好,保不准就是看他们赚得多眼红。
周氏点了点头,心微微提起来,“那找铺子,装潢,开业,不得半个多月,那得耽误多少生意。”
到时候食肆不做生意,食客全跑去他们家,那还得了。
感情打的是这个主意。
周氏有些头疼,他们小门小户的,哪儿遇见过这种事,就是知道他们想干啥,也没办法。
沈大郎站起来,“娘,我先去找铺子。”
只要找到铺子,简单装装,几天就能收拾好。
陈氏李氏也是一脸愁容。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不还有几天呢吗,生意还得做。”周氏让几个媳妇出去,自己在屋里把银票数了一遍。
一万四千六百两,她自己还有火锅店分的四百多两,要是买铺子不够,她就把这些钱搭上,再不够就和银庄借。
借钱买铺子。
沈大郎找了几天,也不知是有人从中作梗,还是不顺,到初八那天还没找到。
当晚,食肆东家过来,催沈家快把东西搬走。
打杂的有两个男人,长得高力气大,眼睛一瞪,“你催啥,不还没到初十呢吗。”
东家找了个凳子坐下,“初十之前你们得搬走,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行了,我要一碗螺蛳粉,再来一份炸鸡。”
来者是客,哪怕心里不愿意,也得把饭端上来。
东家吃完,抹了把嘴准备走人,打杂的两个男人把他拦住,“还没结账呢,总共两钱银子。”
东家瞪大眼睛,“两钱?怎么不去抢!”
他知道食肆菜品价钱,可他过来吃饭,顿才几十文钱。
“白纸黑字写着呢,螺蛳粉一百文,炸鸡块一百文,谁来都是这个价,总共两百文。怎么,想吃霸王餐!”
食肆东家这才把钱掏了,从沈家食肆出来,他往门口吐了口吐沫,“穷酸样,给你两辈子你也买不下铺子,忒!”
初九,沈大郎总算找到铺子了,两层,带个院子,位置好,要一万三千两银子,价钱还算合适。
只是这铺子以前是茶楼,卖茶的,开不了食肆。
要做生意得重新装潢。
那也没办法,过了房契之后,沈家就把食肆里的东西搬过来了,还和客人解释一遍,租约到期,新铺子在隔两条街,不远,半个月后开业,到时候大家再来捧场。
食客一听,饭吃着都不香了,“半个月呐,你们这做的好好的,非要换地方干啥。”
李氏低着头,笑意柔柔,“还能为啥,房东不租了,幸好找着新铺子了,不然生意都做不下去。等开业了你们再过来,给打折。”
现在只能靠这法子留客。
若是这家铺子的主人不做食肆生意那还好说,若是做了……
初十那天,沈家食肆的铺面已经搬的空空荡荡了。
墙上字画,桌椅板凳,厨房的锅碗瓢盆,只要是沈家的东西全都带走了。
最后取下来的是食肆的招旗。
如今铺面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柜台,上头一个深木色的珠算,这是原来铺子里的。
也没带走。
沈家做东西干净,收拾完以后地面连杂物都没有,放眼看去,空空荡荡。
铺子东家进来都惊了,他去厨房瞅了眼,除了原来的大锅,别的什么都没有。
沈家来的干净,走的也干净,任谁都挑不出理来。
沈大郎道:“验验吧,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坏了,我们照价赔。”
铺子东家的脸像吃了屎一样难看,“没有……”
沈大郎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临走也没问铺子要租给谁,更没问铺子以后做什么生意。
倒是东家一脸菜色,“听说你们找到新铺子了……”
沈大郎瞥了他一眼,“你问这干啥,跟你有关系吗。”
说完,转头就走了。
新食肆要装潢,一时半会儿开不了业,沈家一直留意着铺子,第三天,周家食肆开业了。
名字大同小异,跟沈家食肆差不多的招旗,菜单有几种,小笼包,火锅面,炸鸡,烤茄子,烤生蚝。
价钱不贵,是原来沈家食肆的六成。
不知道沈家食肆歇业的人,就直接走了进去。
和顾筱猜的差不多,做的生意,起的名字,都和沈家的一样。
食肆要开业还有几天,短短几日,就够他们把生意做下去了。
就算做不到他们这样,赚些银子还是行的。
这种人,没法计较,若是找上门去,说不定会厚着脸皮说,许你家卖面卖包子,就不许我家卖,天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顾筱气的肚子发疼,的确无法追究,多宝阁的首饰就有那么多仿制品。
可卖吃的,哪儿有那么多功夫出新样。
顾筱喝了杯水,这事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气,正想着,便听见门外三丫大声喊道:“小婶!小叔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