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祁烁把人打横抱出来，拿浴巾把两人都擦干净，接着抱人回到软床上。
怀闻清无力地陷进松软的枕头里，累得整个人都睁不开眼睛了，还不忘小声嘟囔，“祁烁，伤口，伤口再包扎一下……”
祁烁凑过来，吻了吻他鬓角，在他耳边低语，“纱布贴是防水的，我没事，不信给你自己看。”
怀闻清闭着眼睛在身后胡乱摸索，抓过祁烁的手臂抻过来，把人手掌搁在自己脸前，费力地让眼睛眯开条缝。他用鼻尖先是嗅了嗅，再去拱指关节处的纱布，果然是干的，仔细检查边缘，也没漏里面的伤口，也没血迹。
他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又把眼睛闭严实了，手上却没放。
祁烁满眼是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怀医生，检查好了？”
“嗯……”怀闻清埋在枕头里，缓缓点头。
“那我关灯了？手……就这样？要抱着睡吗？”祁烁声音极其轻柔，怕把人吵醒似的。
怀闻清没松手，贴着他温热的手掌，又缓缓点了下头道：“嗯，我保管。”
祁烁轻轻笑了声，贴着他耳鬓亲了一下，然后觉得不够似的，又亲了一下，“那你帮我小心保管，晚安。”说完伸长手臂，关了灯。
卧室陷入一片黑暗，不一会儿，传来两人交织绵长的呼吸声。
日晒三杆，怀闻清率先睁开眼，意识回笼，突然反应过来，压在自己右边脸颊底下的手！
他揪起眉心，赶紧把祁烁的手抓起来看：里里外外、反反复复，看了四五遍，暂时得出结论，伤口没发炎也没感染。
祁烁被他动作搅醒，眯着眼睛用手摸摸他脸颊，带着鼻音，“醒了。”
“我昨晚压你手了，你快活动活动，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伤口是不是发炎了……”
祁烁眼睛都还没睁开，“没事，也没压一晚上。”他抬手在怀闻清眼前伸展两下，“你看，没事。”
怀闻清这才松了口气，“那你再躺会儿，我把医药箱拿上来，给纱布换个新的。”
“没事，不着急。”祁烁拉住他，“你先洗漱，我去做早饭。”
“做什么早饭，手都受伤了，我打电话让人送点过来。”怀闻清拿手机给小李发消息。
“不碍事儿，不耽误活动，真的，你看。”祁烁把两只手都伸到他面前展示灵活度。
怀闻清把他两只手压了下去，“那也不行，听我的，你再休息会儿。”
小李送饭上来的时候，看见了客厅里大摇大摆溜达的祁烁，他瞪圆眼睛看了眼自家老板，他老板低头回手机邮件，没理他。
小李八卦之魂瞬间熊熊燃起：这小子登堂入室还大摇大摆的，莫不是真上位成我老板娘了？
祁烁因伤赖了快半个月的同居生活，怀闻清倒乐得自在。
有祁烁在：醒来早饭温度是刚刚好的，每周三次的清扫阿姨也不用叫了，连小李负责西装送洗取回的活，都被他包揽了，除了每天都要跟怀闻清挤一个床、一个浴缸这点不太好以外……
剩下好像都挺不错的，怀闻清很满意。
早上，祁烁照常做好早餐后，等怀闻清洗漱。东西摆上桌才发现蛋黄酱用完了。
“闻清，我去趟楼下便利店啊。”祁烁一边穿外套，一边冲楼上喊，“蛋黄酱用完了。”
怀闻清正在卫生间里刮胡子，电动刀片的嗡嗡声让他听不真切楼下人说话。他一手持着剃须刀，钻出去在楼梯扶手处探头，“你做了拌面？”
“嗯，你不是爱吃我做的那个蛋黄酱拌面吗。”祁烁头也没回地往玄关走，“我很快回来，你一会儿再下楼就行。”
怀闻清自顾自点点头，抽身回去，继续洗脸。
公寓正门拐出去，不到一千米的地方有家便利店。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祁烁常来光顾，时不时给怀闻清家添置各种生活用品。
第一次来一切正常，第二次来收银员看他的眼神好像有点审视的意味，第三次来收银员干脆没给他笑脸，第四次来、尤其是看到他买的是润滑和安/全套时，结账时直接连着购物袋一起甩给他。
祁烁终于确定，这个收银员根本就是在针对他！可是印象中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到底哪里得罪过他？难道是泰拳馆退会的学员，啧，看着也不像啊。
祁烁把要买的东西选好后，排队等结账。
前面的大姐，把东西一股脑堆在收款台上之后，东翻西找没拿出钱包，也没带手机。
祁烁等了一会儿，忍不住跟她说：“你好，姐，可以让我先结吗，我媳妇等我拿东西回去做早饭呢，我看您好像找不到……”
大姐听完连忙抱歉地对他笑笑，“哦行行，小伙子那你先结，我包里乱，我去旁边找找，你来你来。”
“哎谢谢啊，姐。”
祁烁迅速凑上前去，掏出手机准备付钱，只听收银员扫完码，在那嗤笑一声，祁烁深呼吸一口，当没听到，伸出手机。
那收银员敷衍抬手，扫了他的付款码，“你结婚了？”
“啊？”祁烁看看身后、左右都没人，“你跟我说话吗？”
“对，就是你。”收银员站在柜台里面，抱起手臂，一脸不爽的样子。
“没有。”祁烁捡过自己买的几样东西，自己动手装袋子里。
“没结婚你说着急回去给媳妇做饭？谁是你媳妇？”
“跟你没关系吧。”祁烁觉得这人真莫名其妙，拎起袋子快速推门出去。
留下陈念在原地一脸阴沉。
“回来啦。”怀闻清接过袋子，“你还买了棉花糖啊。”
“嗯，你不是喜欢加在百利甜里。”祁烁心不在焉地回答。
见他脸色不太对，怀闻清撕开包装给祁烁塞嘴里一块棉花糖，“怎么了你，想什么呢。”
祁烁回过神，夺过第四块还没进怀闻清嘴里的棉花糖，“吃完饭再吃糖，对了，路口便利店收银员你见过吗？”
怀闻清眼神追随着祁烁捏着棉花糖的手指，直到放回包装才看向他并摇摇头，“没有，我从来没去过。小李应该熟吧，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服务态度感觉不是特别友好。”
“没准是富二代体验生活呢，干不了几天就辞退老板那种。”
怀闻清坐好，接过祁烁拌好的面，香喷喷的，舌尖舔了舔齿尖，跃跃欲试。
祁烁被他这么一说，把刚才的事都忘了，凑上来八卦，“富二代辞退老板，这事怎么听着那么像你爱干的事呢。”
“切，我做什么工作都认真负责，文雨才爱干这种事呢。”怀闻清说完就后悔了，怎么还开始卖文雨了，他清了清嗓子，“那什么，你别当他面说啊。”这是他最不愿意提的黑历史。
祁烁眼睛一亮，心生一计，“行啊，我答应你不当他面说。”他挑了一筷子面，“那你以后也少去他酒吧。”
“我都多久没去了。”再说，现在祁烁天天围在他身边转悠，这么大的房子也不感觉空旷了，还挺有意思的。他想都没想又继续道：“就这么说定了。”
祁烁开心地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挑起面条大快朵颐吃起来。
怀闻清看着他的笑愣怔了一瞬，然后也跟着温柔地笑了下。
现在的状态好像确实，挺有意思的。
怀闻清上班前祁烁把他叫住了。
“怎么。”怀闻清一边系扣子一边换鞋。
“我今天晚点回来，我爸叫我去吃个饭。”
“嗯，知道了。”
“哎，等等。”祁烁拉住他开门的手。
“又怎么。”
“我不是去相亲，你放心。”
“……”又来了。怀闻清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其实你不用跟我报备这些……”
“打住，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说了。”祁烁举着食指制止他继续说，反正剩下的他也不爱听。
“你知道就好，还不松手？你这架势弄的像是老婆害怕丈夫就要出轨一样。”怀闻清拨开他的手。
祁烁赶紧抓住机会，“你愿意的话，我们俩也可以……”
“哎打住，我不愿意，走了。”
到了公司，小曲把需要总裁签字的文件一一列好，在怀闻清查看签字的过程中，报备了今天完整的行程。
怀闻清听完点点头，签字到一半发现人还没有出去，小曲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了，是关于下周球场落成仪式晚宴邀请名单的事。
小曲是拿不准老板愿不愿意给沈傲公司发请柬。
怀闻清听完倒没多想，直接点头应允了。其实那天邀请了挺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也有很多想巴结他的人趋之若鹜。
多请一个少请一个没什么分别。
小曲出去后，怀闻清停下笔，放松上身靠在椅背上思考。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皱眉看着这个陌生号码，按了接听。
对面一片死气沉沉，没人说话。怀闻清喂了几声后烦躁地挂断。
这种电话，好像之前在电梯里也接到过一次？
怀闻清再次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