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昏暗的后座里，空气沉重。
怀闻清手不自觉地抚上腰侧，经过多次治疗，那里的疤痕早已经浅到看不见了，可是今天却好像又感觉到那天，沾着酒的玻璃碎片刺进去的冰凉、锐痛。
如果当年在自己身处困境的时候，也有个人能站出来“举手之劳”，是不是就不用自己出头，搞得满是狼狈……
怀闻清望向窗外节节倒退的灌木，又好像有点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还好没走错。
怀闻清开门后，被门口的黑影吓了一跳。他摸索着打开灯，蹬掉皮鞋。
“你干什么站这吓人啊！”怀闻清烦躁地扯开领带。
“怎么这么晚。”祁烁把表盘给他看，“快十一点了。”
怀闻清视而不见，“算早的了，好吗，我这还提前走的。”他走近笑着说：“生意人，就是这样喽。”说完把解下来的领带挂在祁烁脖子上。
“我晚饭都做了你的份了。”祁烁又顺手接过怀闻清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喝了多少这是，这么大味儿，我给你煮点汤。”
怀闻清应了声就上楼洗澡去了。
怀闻清惦记着下去喝汤，十分钟不到，快速洗完。刚套上干净衣服，祁烁就把汤端上来了。
怀闻清笑了，“呦，这么贴心。”
祁烁哼了一声没说话。
汤的味道和温度都刚刚好，怀闻清三两下就喝完了，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祁烁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喝，直愣愣地看完他舔嘴的动作后，眼神不自然地错开，假装在看床头柜。
怀闻清握着空碗，想开口表扬几句，却看到祁烁耳根都红了，他刚想调侃眼神却停在领带上。他轻轻放下碗，突然转身，猛地拽着领带把祁烁带过来。
“这么喜欢我这领带啊。”怀闻清眼神变得暧昧，“进厨房都不舍得摘？”
祁烁猝不及防差点被拽个趔趄，他被逼着跟怀闻清对视，鼻腔里灌满这人沐浴过后的清香，面颊被呼吸打地滚烫。
他觉得口干舌燥，艰难地滑动喉结。
祁烁双手搭在怀闻清的细腰上，一只手缓缓上行，停在突起的肩胛骨处，轻柔了一下，稍微一用力，把人拥过来。
他用嘴唇贴上怀闻清的。
四片柔软一触及分，接着又紧紧吻住，严丝合缝。怀闻清用舌尖在祁烁唇缝间窥探，后者不甘示弱，勾住前来进犯的舌尖，吮吸，上下交叠、含住打转。
似乎这样还不够，祁烁放任自己的软舌攻占更深处，扫荡怀闻清的每一颗齿尖，掠夺过他口腔里的每一寸氧气。
怀闻清呼吸告急，手指更用力地捏皱可怜巴巴的领带，他微微后仰状似逃离，却被后脑抚上来的掌心包围。
计划失败，怀闻清只能另寻他法，转而用舌尖勾卷始作俑者偷走的氧气。
两条湿滑的舌在你来我往的掠夺中，撞在一起，又难舍难分。
怀闻清脚底发软，把身体重量都撑在祁烁这边让自己不至于跌落，稍不留神，却让那道含不住的津液顺嘴角缓缓流出。怀闻清忍不住呜咽一声，极轻。祁烁喘息着把两人稍微拉开一点点距离，眼神晦暗不明地从怀闻清发红上挑的眼尾、流连到嘴角……
下一秒吻上怀闻清颈侧，拦住那股晶莹剔透液体的去路，一路又吻舔回嘴角，继续□□那发软无力的唇舌。
愈发加重地敲门声终于唤醒了忘我的两人。
“祁烁，你在里面吗？我在楼下都，没有看到你。”brian一边敲门一边问。
祁烁想充耳不闻，怀闻清费力地扶住他的脸，轻轻推开，两人呼吸都还没平复。
“brian在叫你。”怀闻清眼角的红和脸颊连成一片，祁烁连眼神都不忍从这旖旎的景色游离片刻，只听到这人还在轻而缓地开口：“可能找你有事。”
祁烁用拇指给怀闻清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他能有什么事，白天基本都解决完了，就当没听到算了。”说完又想贴上来。
门外brian契而不舍，“清，你在里面吗？你看到祁烁了吗？”
怀闻清轻轻拍了下祁烁滚烫的脸颊，“别闹，快去，一会儿再回来。听话。”
祁烁极不情愿地，原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转身向门，脸色阴沉。
祁烁皱着眉打开门，brian手还悬在门板的位置，“太好了，你在楼上啊，祁烁。”
“有事快说。”祁烁满脸写着不耐烦。
brian笑容僵在脸上，想透过祁烁看眼里面的怀闻清，被祁烁一下子挡住视线，他继续催促：“没事的话你就……”
“不不不，真的有事，你看这里。”brian打开画布的一角，“你说的很对，我也跟美国的朋友视频说起来，这里画布确实是，被修复过，你好厉害。”
“就这点儿事？”祁烁咬着牙问他。
“呃……”brian刚才兴奋过头，这会儿才注意到祁烁的耳根，红晕还没退散，他恍然大悟。
“没事了！祁烁晚安，清！晚安。”说完一溜烟的跑下楼回房间了。
祁烁气哼哼地把门甩上。
怀闻清看他生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这么爱生气啊。”
祁烁看他笑了，气消了一大半，嘟囔道：“真扫兴。”
“时候也不早了，你今天……”
话还没说完，祁烁出声打断：“想兜风吗？我带你出去。”
怀闻清看了眼窗外，“现在？都这么黑了。”
“黑怕什么的，哪没有灯。”祁烁顺势过来拉他的手。
怀闻清抿着嘴犹豫了半分钟，“好。”
从没坐过摩托车的怀闻清大少爷，愣怔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头盔，表情呆滞、嘴都来不及合上。
祁烁看他懵懵的样子，忍不住倾身过来，啄了下他水润的唇瓣。然后抬手又接过头盔给人戴上，小心翼翼地。
怀闻清声音闷闷的，从头盔里面传出来：“你说的兜风是指这个？我地库里跑车很多，你可以随便选个开出……”
“就是要骑车。”祁烁轻柔地给他合上d扣，滑下目镜，“这样兜风才爽。”
怀闻清听不太清楚，“啊？什么！”
祁烁笑笑没说话，拉着他走近摩托车，自己也带好头盔，率先跨坐上去，回头示意怀闻清上来。
怀闻清小心翼翼坐上去，有点新奇又有点恐惧，其实还是感觉有点危险。祁烁冲他大声说，“别怕，抱紧我！”
这回他听见了，马上回怼：“谁害怕了！”他愤懑地把双手放在背后的车尾梁上。
祁烁也没在意他说的，直接拽过怀闻清两只手，环在自己腰上。怀闻清还想说什么，祁烁一脚油门，摩托车伴着一声轰鸣窜了出去，怀闻清吓得一把搂紧祁烁。
深夜的市区，马路四周静谧，只剩两排整齐的路灯照明，暖黄的光晕笼罩住夜风中、那紧紧相拥的两人。
摩托车身披这夜色，疾驰而行。
怀闻清的浅色外套被风吹得鼓动，波浪一样。两边的景色一闪而过，凉风呼啸在耳畔，震耳欲聋，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但那叫声却没让他感到害怕，大概因为胸前紧贴着温热的后背。
怀闻清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祁烁趁着过弯回头看了眼身后，他心血来潮，“怀闻清，爽不爽？”
“啊？说什么？”怀闻清手搂得更紧些，头往前凑。
“怀闻清，我说，我喜欢你，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怀闻清气得有些恼火，松手泄愤似地拧了把祁烁腰侧，又马上搂紧，大喊：“你说话不能大声点吗？什么都听不见！”
祁烁没回话，在头盔的遮挡下笑的有点惨淡，只敢在内心回答：“我怕你听不见，更怕你听见，结果如果是你拒绝我了，我们是不是、连现在的关系也不能继续保持……”
车轮骤然转停，祁烁单脚支地，熄火停车摘头盔，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怀闻清愣了几秒，也赶紧下车，在祁烁的帮助下费力地摘了头盔。
“这是哪？”怀闻清一手整理头发，一边拢紧外套，“你不会是带我来……你家吧。”
祁烁不说话，冲他笑，接着过来拉过他手腕，两人并肩走进了公寓小区。
怀闻清跟着祁烁在十一层站定，看祁烁用指纹开了锁，又先进门把拖鞋给他摆好。
怀闻清跟进来换好鞋，抬眼打量周围。
“你一个人住啊。”
“刚从英国回来没几个月，我妈还在那，我爸……嗯有自己的家，不跟我住。”祁烁很自然地说道。
单亲家庭……跟我一样啊，怀闻清想着，他接过祁烁递来的水杯，“你屋子还挺整洁，装修看着也挺不错的。”
祁烁忍不住笑了，拉着他到沙发上挨着坐下，“看来咱们楼盘大亨不嫌弃我这庙小啊。”
“啧。”怀闻清用手指点他肩膀，“我对住的地方没那么多要求。”
祁烁捉住他挑衅的手指，“没要求你还在家里搞那么多层。”
怀闻清想收回手，没挣脱，“都是我的，不用白不用啊。你松开。”
“不松。”祁烁凑近，“这次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祁烁把人揉进怀里，着急地去尝刚刚意犹未尽的唇瓣。怀闻清默默享受着祁烁地主动，用手缓缓地摩挲他的发尾，脖颈，耳垂。作为回应。
湿滑的舌相互缠磨，搅出水声，仿佛带着高温，烫红了祁烁的耳根，他边吻边解开怀闻清的外套拉链，嘴唇顺着嘴角吻到他耳后、颈侧，最后停留在锁骨上，来回舔咬，印上一颗颗红痕。
怀闻清完全陷在热浪里，肩膀微微瑟缩，干燥的掌心贴上祁烁紧绷的腹肌，手指抵在一处蔫坏的打转。
他感觉到祁烁呼吸逐渐加重，愈发滚烫，烫到他不自觉地往沙发边上拱，想要错开。
祁烁当然不能让他如愿。
他反手死死扣住怀闻清的肩膀，从颈窝里抬头，跟他鼻尖抵着鼻尖，“怎么总想在关键时刻耍小聪明，嗯？跑得掉吗你。”
怀闻清长睫微扇、眼尾勾起，带着十足的魅惑，“情趣懂不懂，怎么。”他对祁烁脸颊吹了一口热气，“你不吃这套吗？”
祁烁再也忍无可忍，狠狠地堵住这张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就是吃他这套。
十指游走，到处点火。
怀闻清感觉自己躺在火炉的怀里，趁着神志还有一丝清明，他微喘着开口：“你家、有，有东西吗？”
祁烁嘴唇不舍得离开他的肌肤，头也没回地从边上茶几的底下，拽出两个没开过包装的小盒子。
他微微分开唇，眼神滚烫，盯着眼下的软嫩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诓你来。”
“你这臭小子。”怀闻清笑骂道。
“你也大不了我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