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祁烁砰地一声放下水杯，把怀闻清吓了一跳。
“愿意就愿意，你喝我水干什么……”怀闻清后退一步，挣来手臂，两人拉开点距离。
“我们都接过吻了。”祁烁煞有介事的把水杯扶正：“喝点水怎么了。”
说到接吻，祁烁抬眼，目光流连在怀闻清的嘴唇上，他刚喝过水，此刻嘴唇晶莹水润的，让人心猿意马。
怀闻清转头，出声打断了他的臆想：“吃饭了吗？”
祁烁回过神：“没呢，我不到七点就来找你了，没时间都。”
“行了，吃什么，我叫外卖。”怀闻清要上楼去拿手机。
祁烁拉住他：“雨这么大，外卖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到，我给你做吧。”
“你？可是我冰箱里好像没什么能做的东西。”
祁烁自来熟地走过去打开冰箱门，挑挑拣拣，把几样东西摆在橱柜上。
怀闻清一边等一边看电影，时不时地瞟几眼厨房那个忙忙碌碌的背影。
电影还没放到精彩部分，祁烁那边好像弄的差不多了。他在橱柜挑挑选选，最后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碗肚缀着淡青色叶子的敞口碗，把饭和配菜盛里细心摆好，然后端过去摆在餐桌上。
“可以吃了。”祁烁喊了声，然后又去厨房拿什么东西。
怀闻清坐好，盯着两碗一样的金枪鱼拌饭，有些新奇。
祁烁又拿了一个小碗，把里面调好的酱汁小心翼翼淋在溏心蛋上：“这些够吗？酱有点甜。”
怀闻清摆手示意：“够了。”说完忍不住凑近闻了闻，暗自评价：不仅卖相不错，闻着也香。八分吧。
祁烁看他开始动手拌饭了，自己这碗也开动起来，想了想又开口：“本来想用海苔的，没找到，看冰箱上层只有欧芹碎我就随手用了。还有，酱汁得用雪碧才特别，你也没有，我就多加了点蜂蜜，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怀闻清已经舀了一口放进嘴里：鲜嫩的金枪鱼肉裹着蛋黄还有米饭，再配上这个神奇的酱汁，味蕾仿佛一下子得到巨大的满足，下一秒他眼角微微上扬，嘴上却冷静地说：“还可以。”。
但是在心里默默把刚刚的评分改成了九分。
眼尾这个小动作被祁烁捕捉到，心想他大概是觉得味道挺不错？
这个人一点都不诚实。
祁烁也忍住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甜滋滋的。
两人把香喷喷的拌饭一扫而空。
吃完歇了会，怀闻清起身把碗摞在一起：“你做饭，我刷碗。”
祁烁扫了眼他的手，一把夺过碗：“还是给我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怀闻清竟然被噎了一下，他马上反击：“你在讽刺我不会刷碗？”
“我不是。我没有。”
“你有！”怀闻清气哼哼地走到他身后站定，直接伸手：“我来。”
祁烁抓住他手臂：“洗个碗而已，有什么好争的，我本来就自己住，这些我都做习惯了。”
“争口气！”
“好了，我错了，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喜欢洗碗。”祁烁投降道。
怀闻清这才收回手，抱着手臂倚在旁边“监工”。
过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我没做过饭。”他放下手臂，撑着坐在橱柜上，“很早就开始吃外卖，所以也没洗过碗。”
祁烁竖着耳朵，把干净的碗放一旁沥水，“很早是多早？”
怀闻清却说：“记不清了。”
……
气氛莫名沉重。
他打破了这段莫名其妙的氛围，轻踢了祁烁小腿一下：“饭也吃了，碗也刷了，雨也停了，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回复就回沙发上窝着继续看电影了。
祁烁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什么理由。他踱步到客厅，盯着怀闻清的毛茸茸的后脑勺，没出声。
怀闻清感觉到后面投来的视线，回过头，手垫在下巴底下趴在靠背上，眼神示意他怎么还没走。
祁烁烦躁地抹了下后颈的碎发，“我们不是，咳、有那个约定的关系了吗，我今天……”
怀闻清突然笑了出来，“哦你说我们已经是炮//友的事啊。”
祁烁含糊地嗯了一声，假装没看到他眼神里的戏谑。
“祁烁，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怀闻清笑着说完就回头继续盯着幕布了。
祁烁听完这句却在原地愣怔：“他好像第一次真喊我的名字……有点好听。或者，我要不要告诉他我全名叫江祁烁？还有我的身份？但是他也没想跟我谈恋爱，我说这些他会关心吗……”
许久都没听见后面的动静，怀闻清又回头看了眼：“哎！怎么呆了。”
“过来坐。”怀闻清冲他招手。
这次祁烁选择坐在他旁边一臂远的位置，同一个沙发。
“你家里还有什么活儿吗，我可以帮你。”
“怎么，还附赠保姆功能啊。”
祁烁抿着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今天不太想。”怀闻清抬手关了电影，“改天吧，我打给你。”
祁烁手攥着抱枕边，没动地方。
怀闻清叹了口气，“晚一点我有事要出去。”
“周末还有工作？”
“私事。”
“什么事？”祁烁不依不饶。
其实怀闻清想脱口而出说句“不管你事吧。”但是触到祁烁认真的眼神他突然有点说不出口，走神了一瞬间嘴就不听使唤地说出了事实：“我去文雨那。”
“文雨是谁？”祁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家酒吧的老板，我朋友。”
“你要去酒吧？”祁烁噌地站起身。
“他有事找我。”
看怀闻清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祁烁恨得牙根痒痒。所以对他来说，不谈恋爱就算了，炮//友也不能1v1？说什么有事，去酒吧能有什么事。他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去那个酒吧的时候，就遇见好几个目光猥琐的男人！
祁烁火大，之前也没跟谁有过这样的关系，不了解。还是他说的炮//友关系就都是这样，有一个还要再去找别的？送到眼前的都不要！还要出去……
但是他又直说了去酒吧，其实也是根本不在乎我会怎么想吧……
怀闻清看祁烁脸色阴晴不定的，但是不知道短短几分钟他内心风起云涌地冒出一堆想法。
刚想开口，却被对方抢了先：“那你忙吧，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关门声大的都震响了客厅的玻璃茶几。
怀闻清喝了口清水压压惊。
晚上，怀闻清抛弃了定制西装，选择套了件浅色休闲卫衣，又随手提起条浅色牛仔裤搭配。
出于想要低调点的心理，怀闻清今日座驾临幸的是那辆深灰蓝色cayenne。
尽管如此，当脚上那双限量aj踩在吧台高脚凳上时，怀闻清还是凭脸吸引了周围的一众目光。
文雨看了他几眼，笑着摇摇头，眼里的怀闻清今天头发没做造型，清爽蓬松。香水也很淡，连帽卫衣让他更显小了，也就比高中生大一岁吧，两岁都多说了。
刚坐下不到十分钟，文雨看怀闻清手边多了六杯一模一样的自家招牌酒，忍不住调侃：“行啊，这么久不来，还宝刀未老，看来这新款酒也轮不到我请你了。”
怀闻清扫一眼手边排成排的六杯深色液体：“老是不可能老的，但酒嘛，那肯定还是你请的喝着才过瘾啊。”
“哎，免了，我这一杯定价四位数呢，你在这糟蹋好东西啊。”
怀闻清漫不经心地提起一杯，眼神流连于杯中的液体：“做生意挺上道啊。”
“那是，从你那拿的那酒六位数，我不卖贵点那不赔了？”
“无良奸商，我看你这杯水里也就三滴红酒。”
“嘿，彼此彼此啊。”文雨凑近小声提醒，“对了，这可是mark的倾心力作，你可给我小点声，别让他听完伤心了。”
“呦，你们关系还不一般啊。”怀闻清调侃他。
“边儿去，我们可是纯洁的雇佣关系。”
“啧，这酒叫什么名？”怀闻清好奇。
文雨摸了摸鼻子，“青青子衿啊。”
“噗哈哈哈哈。”怀闻清实在没憋住，“不是，这谁起的，是你吧，也太……”最后的“土”字被怀闻清的笑声给淹没了。
怀闻清笑到拍桌子，“改天再出个竞品，叫悠悠我心吧哈哈哈哈……”
文雨被他笑得直咬牙，“你别笑了祖宗，我们mark起的！”
怀闻清勉强憋住笑，直起身假装正色道：“噗哈哈，闻名一条街的preygame酒吧，招牌酒叫青青子衿哈哈哈。”
文雨在一旁直翻白眼，早就知道这个没良心的可能会嘲笑这个名字，没想到会是疯狂嘲笑，他刚要开口找补几句，余光瞟到今晚约的人来了。
一位金发碧眼的白人帅哥笑着走过来，径直坐到怀闻清身边。
“hey！清，好久不见。”白人帅哥率先开口。
怀闻清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就着对方伸手的姿势拥在一起，抬手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brian？怎么是你？”
brian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们小组出国，来这有个，呃……”他双手跟着比划，“基因工程的研究项目，所以我来，会待很久。”
“你中文进步了很多。”怀闻清由衷地赞叹，“所以上周你邮件里跟我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是的。”brain点头，“我昨晚才下飞机，mark跟我，我们朋友。”
“哦，所以你和文雨……”怀闻清了然。
文雨看着两人热聊半天，终于插上嘴，“你们认识？这么巧，我还想着介绍你们认识呢，闻清，这就是我说的要介绍的新朋友。”
“这个世界也太小了。”怀闻清笑着摇头，冲文雨说：“来，换我给你介绍吧，这是我在美国读书时候的同学，也是好朋友，brian。”
brian笑着看向文雨，假装第一次见的样子，还像模像样地伸出手要握手，弄的三个人都笑地前仰后合。
“对了，你刚回来住哪里。”
“定了酒店，宿舍我们会有，之后一点的时间。”brian的中文说快了还是有点磕磕巴巴。
怀闻清点点头，“之后是要多久？”
brian不好意的挠头，“大概半个月可能也一个月，我是请假，提前来过。”
“提前？”
“我们小组都来了之后，工作忙，时间会没有，很少，我想过来，先跟你聊聊天，我们认识很久。”
怀闻清笑着纠正他，“老朋友间，叫叙旧。”
“yep！我是先来叙旧。”
“行了，住酒店多麻烦，你先搬来住我家，等你们人齐了、宿舍安排好了，你再过去。”怀闻清大方地揽过他肩膀。
“会麻烦不麻烦？你如果有恋人……”
“我一个人住，没关系。”
三个人又闲聊了会儿，后来给怀闻清送酒的人太多了，还有几个给brian送的，聊天总被打扰，两人就告别了文雨，离开了。
站在门口醒酒的过程中，怀闻清叫了个代驾，先去brian落脚的酒店拿了行李，然后回了鹤鸣幽居。
进了门，brian新奇地四处打量。
“清，你一个人住，房子这么大的吗？很宽广。”
“是宽敞。”怀闻清给他倒了杯水，“房间很多，你放心住，不过工作日我不在家。对了，冰箱我让人多添点食材，你白天在家的话就外卖或者自己动手，都行。”
怀闻清带他来到一楼客卧，“别的客房还没收拾，你先住这间，不舒服的话明天白天再选别的房间，我叫阿姨来收拾。”
brian直摇头，“这个就很好，我会打扫，我也可以做饭，西餐给你。不用阿姨，太麻烦长辈。”
“阿姨呢，就是你家的servant，或者hourmaid，不是我的auntie。”怀闻清给他解释。
brian缓缓点头，“isee。”
两人又聊了会儿，怀闻清还带着给他演示了几个brian没用过的电器，期间还纠正了不少他的错误用词。
快凌晨怀闻清才洗漱完毕，回到柔软的被窝。
折腾了一下午，确实有点累了，他把手机静音后，沾了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自然也就没看到半个小时后发过来的消息。
［祁烁：明天几点起？］
［祁烁：刚刚多做了份明天的早餐，给你带过去。］
［祁烁：不回话我当你接受了，我六点半过去。］
祁烁捧着手机盯了半天，还没有回复。
怀闻清睡着了？等着等着自己也歪倒在枕头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