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两者皆可抛
连续喝了两大杯凉茶以后，袁语梦这才接过向琴递过来的毛巾，把脸上的汗水和灰尘，给好好擦了一下。
然后，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这才大叫一声：“哎哟喂——吓死本大美女啦。”
听到她这一开腔，所有人的脸上，都漏出一丝会意的笑意。
“语梦，好好坐在这儿休息一下，别忙着装活宝。”看到好妹妹又开始扮演这么一种装萌卖乖的样子，方晓蕾心中顿时就乐开了花。
有了前面那段时间的相处，她对袁语梦的性格，最是清楚不过。能用这样的腔调说话，这就说明袁语梦已经恢复了常态。
其实，这时候的袁语梦，头脑中还是一片空白状态。
在她的脑海之中，只记得那把匕首，朝着自己的脸庞扎了下来。接着，就见到一只皮鞋从天而降。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一概不知。
刚开始，方晓蕾还以为袁语梦又在装神弄鬼。看到袁语梦有些着急的样子时，这才知道，是真不知道其后的情形。
也难怪，这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转。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话。
方晓蕾心中感叹了一声，就把当时的情形给介绍了一遍。
“好，好，能真的救下那个婴儿，就是一个最大的好。”有些后怕的袁语梦，用手拍了拍心口说。
保障小组的男警察祝强，平时最是喜欢与袁语梦说些笑话。
此时，他走了过来，先朝着袁语梦脸上打量了一下，这才有些促狭地问道：“袁队，能告诉我一句真话吗？”
“祝哥，能回答的，我才回答。要不然，我可不会给你面子的。”看到对方的笑脸，袁语梦立即提高了警惕。
“别紧张，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上一句，在那生死一线的时候，你脑海之中在想的是什么？”看到袁语梦的紧张反应，祝强赶忙说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是啊，当人的生命，处于最后一刻，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
是想到父母亲，是想到自己死得光荣伟大，还是想到自己的青春，竟然会是如此短暂……
听到祝强这么一问，所有的队员都把眼光，落到了袁语梦的脸上。大家都在关心，想要知道袁语梦那时会能想到什么？
“我想到什么呢？让我好好想一想。”袁语梦的脸上，现出了沉思的表情。
大家也不催促，都保持安静状态，等待她的回答。过了一会儿，袁语梦脸上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祝强一见，连忙大叫道：“袁队，是想到恋人了吧。”
这样的推断，几乎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要知道，能让袁语梦出现羞涩表情的时候可不常见。
在大家的印象之中，纵然碰上最难为情的事情，袁语梦也能厚着脸皮，给应付过去。
“恋你个头哟！”袁语梦伸手给了祝强心口一拳。
然后，她这才解释道：“那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怎么也没有想得到，死神会离我这么近。”
这样的解释，说得大家心服口服。人到了那种命在旦夕的危险时刻，出现害怕的感觉，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祝强还不满足，继续追问说：“袁队，除了害怕以外，你还想到什么吗？”
袁语梦还是有些羞涩的回答说：“当时，我在心中嘀咕，你这人怎么不懂规矩哩。你可以一刀要我的性命，怎么能划破我的脸呐！”
“什么！在那种时候，你还能想到自己的容貌？”祝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叫了起来。
他把目光转向曹洋洋等人：“洋洋，你会相信这样的话吗？”
听到祝强这样的疑问，特别是他那么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在场的警花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嗤”的笑出声来。
“祝哥，我相信语梦妹妹的话。宁可去死，也不能被毁了容。你不了解女人的心，才会不相信她的回答。”曹洋洋回答说。
从她与袁语梦相识以来，就一直都没有说过什么好听的称呼。今天这种“语梦妹妹”的称呼，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在这个时段上，谁也顾不上曹洋洋在称呼上的变化，大家都在关心着祝强所说的话题。
向琴跟着举手说：“洋洋说得对，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宁可去死，也不能毁掉自己的容貌。”
就连高秋兰也接口说：“小祝，女人可以生得丑一些，那是先天造成，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被毁了容，那可就是痛不欲生了。别说是袁队长这么一副如花似玉的容貌，就连我这大嫂级别的女人，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祝哥，你懂了吧。这就叫生命诚可贵，容貌价更高。”恢复常态的袁语梦，又开始了贫嘴。
“袁队，既然你把容貌看得这么重，为什么在生死关头，还不肯丢下手中的婴儿呢？”祝强还在强词夺理。
“祝哥，这你就不懂了吧。”袁语梦背负双手，在会议室里转悠了起来。
“还请袁队长多多指教。”祝强配合着弯下腰来，象小丑一般的露出谄笑。
“看在你祝哥虚心求教，好学上进的分儿上，那我就告诉你吧。这就叫做‘生命诚可贵，容貌价更高。若为救婴儿，二者皆可抛。”袁语梦得意地显示了一下自己的文化。
“若为救婴儿，二者皆可抛。”祝强重复了一下这么一句话。
说到最后，他突然大叫起来：“袁队，你太棒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祝强的偶像。”
其他的队员，也在重复着“若为救婴儿，二者皆可抛”这句话。
大家投向袁语梦的目光，不再单纯是友情，而是一种深深的敬意。
一个能把使命放在第一位的队友，一个能抛弃比生命都重要的容貌，舍命救婴儿的队友，这才是最为值得尊敬的队友。
看到大家这么一副表情，袁语梦有些紧张的问道：“各位姐妹，我说错什么啦？”
“语梦妹妹，如果放在今天以前，我绝对不会相信你说的这句话。有了今天这么一次火中救婴儿，谁要是不肯相信你的话，尽管来找我曹洋洋说话。”
大家听到曹洋洋的表态，要说一点没有惊讶，那是假话。念头一转之后，大家又觉得十分正常。
袁语梦已经用自己的行动，最好地证明了自己所说的一切。对于曹洋洋来说，还等于是帮她把面子给找了回来。
方晓蕾跟着表态说：“语梦，你说得没有错。若为救婴儿，二者皆可抛，这就是我们警察的忠诚，这就是我们警察的职责。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呀——”
没等到队友们的回答，门外已经响起了几声清脆的掌声。
“说得好，说得太好啦。若为救婴儿，二者皆可抛。这样的警察，才是人民所需要的精英，才是老百姓需要的保护神。”有人在门外大声地说着话。
说话的人，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
看到局长陈浩然满面笑容的陪在旁边，方晓蕾立即高喊一声：“起立，敬礼！”
尽管大家都没有穿制服，整齐有序的动作，还是又换来了一片掌声。
“同志们，市领导诸葛白前来看望大家了。”陈浩然给大家作了一个介绍。
听到是市领导来看望自己，警队的姑娘们也不要方晓蕾下令，便自发的鼓起掌来。
“大家坐，坐下了才好说话。”诸葛白很温和地，将手朝下摆了两下，示意大家坐下。
等到大家坐定之后，诸葛白这才开始讲话：“……听到大家为了一个婴儿所作出的奉献，我的心中可不是一般的感动。”
“袁语梦同志，在生死关头的那一刻，仍然不肯丢下婴儿，这种精神更是可贵。”
“有人，说我们润江的警察已经坏了风气，已经从根子上都烂掉了。在这之前，我不好回答这样的问题。”
“难道不是这样吗？郁明的问题，张玉富的问题……这么多的问题，能不让人们对润江警方有所担心吗？”
“今天不同了，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那些人。我们警察队伍的主流是好的，是能战斗的队伍，是能为了人民利益牺牲一切的队伍。我们要借着这么一次机会，好好宣传一下警察队伍的光辉形象……”
诸葛白勉励大家一番之后，便很随意的与大家展开了交谈。
当他看到会议室上方，挂着“玫瑰有刺”这么一块镜匾时，口中重复了几遍：“玫瑰有刺，玫瑰有刺。唔，这话有点味道。”
“领导，这是我离开学院时，已经退居二线的老院长，专门赠送给我的墨宝。”方晓蕾起立回答说。
“哦，给我说说看，老院长送你这副题词是什么意思？”诸葛白很是和蔼的询问道。
“领导，老院长用手指着条幅对我说，小方，我希望你能象玫瑰一样，永远保持自己的锋芒。不但要刺社会上的邪恶之人，也要刺我们队伍中的见利忘义之人。不管碰到什么样的险恶环境，都不要忘记自己的初衷。”方晓蕾一字不拉，复述着秦院长当时说的话。
复述的时候，她那双美眸之中，散发着一股逼人的目光。
“说得好，说得好。小方同志，还有你们所有这些巾帼英雄，请你们都牢记这么一段话。要永远保持自己的锋芒，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的初衷。”诸葛白又勉励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