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打完脸就跑
“啧啧，一夜飞升凝气境三层，怎么这样的好事净摊到鱼虫堂去了？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呀？”
“我看鱼虫堂这下是不得了了，这忽然间又出了一个这么古怪的家伙，看来今年的虎鲨赛呀，没准他们鱼虫堂还有戏不成。”
“要说姚师叔还真是有眼光呀，当初咋就被她瞅中了这小子的潜力呢？看这小子愣头愣脑的，咋在习武方面的天赋这么惊人呀？”
还是那条去往讲武院的路，还是有许多万兽教弟子对着莫屈指指点点，但沿途莫屈听到的却是和昨日截然不同的言论。
莫屈也是少年心性呀，在众人羡慕而妒忌的目光中，不由得就把胸膛挺高了几分，那得意之情全然无法遮掩，悉数洋溢在一张黝黑的脸上。
但，莫屈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万兽教门人谈及虎鲨赛了，他终于忍不住心头的困惑，对身边的康牧问道：“三师兄，这虎鲨赛到底是什么？怎么我总是听到大家在说这个虎鲨赛？”
康牧看了一眼莫屈，不答反问：“莫师弟，你可知道‘虎鲨’是什么？”
莫屈一怔，但他在选兽会之前可是看过了许多和野兽有关的书籍，一时竟是没被康牧问住：“我在书中看过，那是生活在大海中的一种凶猛鲨鱼。”
似乎没想到莫屈居然一下就道破了虎鲨的来头，康牧也就不好意思再卖弄关子了，开口道：“这种虎鲨每次都产卵几十枚，但由于这种鲨鱼只有两个产室，所以小鲨鱼自孵化之日起就要在母鲨鱼肚子里相互吞食，只有最强壮的两只小鲨鱼可以活着出生。”
莫屈听得傻了眼，他只在书中看过虎鲨的一些大致描叙，却从来没想到这种凶猛的鲨鱼从孵化之日起就是如此凶残的动物。
“这种鲨鱼正因为是从孵化之日起就在一种恶劣的竞争环境中成长，所以从母鲨鱼的肚子里出来后很快就能适应物竞天择的大海，成为海里的霸主……咳咳……”
一语未完，康牧忽然剧烈咳嗽得如同一只在抖动的竹筛子，让莫屈不由得担心他要把肺都给咳出来，所幸他这三师兄剧烈咳嗽一阵后很快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万兽教的虎鲨赛就是我们师门长辈借鉴了虎鲨这种与生俱来就同类相残的习性，让我们这些万兽教后辈弟子在一种相互竞争的环境中成长，经过层层比斗，从选拨阶段再到夺牌阶段，直到最后只有两名最杰出的弟子可以胜出，代表我们师门去参加三年一次的中朝好武功……”
听到这里，莫屈不禁打断道：“什么是中朝好武功？”
康牧看了一眼好奇心大作的莫屈，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意味深长的笑道：“莫师弟，你若能通过虎鲨赛的选拨阶段进入夺牌阶段，再从夺牌阶段中脱颖而出，成为代表我们师门的两个弟子之一。那么，你自然就知道什么是中朝好武功了，如若不然，你知道了也没用。”
看着康牧似乎带着一股期盼的双眼，莫屈怔住了，便在这时，却听不远处一阵骚乱声大作，时不时又有少女的尖叫声传来。
莫屈跟着声音望去，映入他眼中的一个人霎时让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只见在沿途万兽教弟子的注目中，卢羽带着身后一帮飞禽堂弟子闲庭信步而来。
仇人眼见自然分外眼红。
莫屈心中可是一直铭记着卢羽对他的种种欺辱，虽然上次他在卢羽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但他却并不曾有过一丝惧怕了卢羽的心思。
冷哼一声，莫屈一张黝黑的脸逐渐阴沉了下来，一双拳头也悄然握紧。
眼见莫屈神态有异，康牧可是大惊失色，伸手就拽住要往卢羽而去的莫屈，一边使着眼色招呼福满也来帮忙，一边对莫屈急声道：“莫师弟，你可千万不要冲动！”
福满也是被莫屈的怒火给吓着了，伸手就从莫屈身后紧紧抱住莫屈，任莫屈如何挣扎也死活不肯松手。
莫屈师兄弟几人的闹腾惊动了卢羽，眼见莫屈一双眼睛似是要喷出火般的盯着自己，他一张清秀的脸也沉了下来，回头对自己身后一个师弟说道：“鲁君师弟，你去把那个小子给我架过来！”
那个名叫鲁君的飞禽堂弟子名字虽起得清雅，人却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
他不敢忤逆卢羽的意思，面带促狭的笑越众而出，捏着拳头朝莫屈走了过去。
眼见鲁君来者不善，莫屈很快就认出来这个小子正是当初跟着卢羽出言辱骂自己爹娘最凶的一个人。
那一日的种种屈辱顿时涌上莫屈心头，继而转化成滔天的怒火，他红着双眼怒瞪了一眼自己两个师兄：“松手！”
许是莫屈红着眼睛的样子实在太过吓人了，康牧和福满一惊，竟真的齐齐松开了手。
与此同时，鲁君已是狞笑着来到了莫屈身前，伸出一只手就要往莫屈喉咙掐去，看这架势他似乎想要把莫屈像掐鸡一样掐住。
但显然这个鲁君远没有卢羽的实力，他出手的速度自然不及卢羽迅捷，莫屈身体本能的一矮身，轻而易举就躲过了他的擒拿。
接着，莫屈双掌“哧”的一声同时喷出两束蛛丝，一左一右分黏在鲁君的两边膝盖上，用力向前一扯，鲁君只觉一股巨大的牵扯力从蛛丝传来，竟不由自主“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莫屈身前。
莫屈飞速收回蛛丝，一把捏住鲁君尖瘦如鼠的一张嘴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冷冷道：“狗腿子，你还记得那天从你的狗嘴里说出了什么话么？”
被莫屈捏住嘴巴，鲁君却又哪里说得出话来？只睁大着一双豆子大的小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莫屈。
“这一巴掌是替我爹打的！”
莫屈扬手就一巴掌狠狠甩出，“啪”的一声，一个红通通的手掌印顿时就呈现在鲁君的左边脸颊上。
鲁君只被莫屈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顿时怒火中烧，只觉一股无法言喻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尖着嗓子“啊”的一声大喊，就想要从地上挣扎而起。
但莫屈又岂能遂了他的愿？手中蛛丝连射，只眨眼的功夫就用蛛丝把鲁君捆成了个白色大粽子似的。
“这一巴掌是替我娘打的！”
“啪”的一声，莫屈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出，鲁君的右边脸颊顿时也涌现出了一个红通通得似要滴出血来的手掌印。
“你出言恶毒，想来缺少教养！这一巴掌是替你爹打的！”
“啪！”
“你长得丑陋，丢人现眼，可怜你娘怀胎十月却生出你这么个丑东西来吓唬人！这一巴掌是替你娘打的！”
“啪！”
“你长得丑陋还要出来吓人！这一巴掌是替所有看见过你的人打的！”
“啪！”
莫屈一边一本正经的骂着，一边一巴掌接一巴掌的甩在鲁君脸上。
鲁君一颗脑袋被莫屈的巴掌左边扇来右边扇去，摇摆得有如一个拨浪鼓似的，脸颊更是痛得好似骨头要碎裂一般。
待得莫屈一通巴掌消停，鲁君“噗”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个牙齿来，抬起头怨毒的看着莫屈，那一嘴的鲜血淋漓样竟有几分狰狞。
“哎呀，还敢瞪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看着鲁君嘴角带血的狰狞模样，莫屈却是一点不惧，伸出双指作势就要往鲁君两颗眼珠子插去。
鲁君大惊失色，忙不迭的闭上了双眼，然而，等了许久后他却并不见莫屈来挖他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只看到了莫屈宛如看傻子一般的冷冷看着他。
一股被人玩弄于手掌心的窝囊感顿时涌上鲁君的心头，他大怒，张嘴就要骂，然而莫屈却眼尖得紧，飞起一脚就将他的人和他还没来得及骂出口的话一同踹翻在地。
接着，莫屈一脚踩在了鲁君的脑袋上，把鲁君的嘴巴用力往地上按去，把他那一张还在咿呀乱叫的嘴皮子愣是往地上的沙子狠狠的磨，转瞬就磨出了一地让人触目惊心的血来。
脚踩鲁君，冷眼望着以卢羽为首的一帮飞禽堂弟子，莫屈招了招手，嘴角扯出一丝挑衅的笑意：“还有谁？”
讲武院大门一时鸦雀无声，人人睁着一双惊骇的眼睛看着莫屈，似乎谁都无法相信鲁君在莫屈跟前居然是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莫屈出手的狠辣更是让他们心生寒意。
很快，卢羽身后的一帮飞禽堂弟子就如同一锅烧沸的水般沸腾起来。
一个身材高瘦，额骨高耸的少年看了一眼莫屈，没来由打了个冷颤，凑到卢羽耳边低声道：“卢师兄，看来这小子一夜飞升凝气境三层的传说是真的！”
卢羽看了一眼莫屈脚下已经不敢再挣扎的鲁君，冷哼一声道：“凝气境三层又如何？鲁君不也有凝气境三层了么？只是这废物没有用罢了，生生丢了我们飞禽堂的脸面！”
说着，他一摆头，道：“吕笑师弟，你去给那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名叫吕笑的高瘦少年略一犹豫，也是不敢忤逆卢羽的意思，只能面带警惕的朝莫屈一步一步探了过去。
这时，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快就形成了一个里三圈外三圈的包围圈，几欲水泄不通。
然而，无论这些看热闹的万兽教后辈弟子再多，当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女带着图云、图朵这对可爱娇俏的双胞胎姐妹出现时，所有人竟不约而同的给她们让出了一条路来。
那些辈分低的，还人人都恭敬的对着那面容恬静的白衣少女喊了一声“杨师姐”。
“唉哟，有人打架了！”待走到人圈里头，图朵那小丫头顿时唯恐天下不乱的欢喜大叫起来。
“咦？这不是昆师伯带回来的那个呆小子么？”图云眼尖，很快就认出来了莫屈。
白衣少女看着一脚踩在鲁君脑袋上的莫屈，不由得蹙起了眉，似乎对莫屈这么一个看起来十分辱人的动作感到很是不喜。
毕竟，她也是飞禽堂的弟子，鲁君说起来也是她的师弟。
看着往自己走来的吕笑，莫屈只觉这个高瘦的少年长相十分的奇特，那高耸的额骨就如肿起的一块大瘤子。
“他们一大帮人一个个的来，我一个个的去跟他们打，那岂不是要累死我呀？”看着长相奇特的吕笑，莫屈暗自皱眉，便在这时，他忽然像察觉到了什么，扭头往人群西面看了过去。
也就是这往西看去的一眼，让莫屈的眉头莫名舒展开来了。
而后，他忽然毫无征兆的对着吕笑竖起了手掌，神情肃穆道：“等一下！”
吕笑一时反应不过来怔在原地，莫屈却伸出手指朝他身后的一帮飞禽堂弟子逐一数了过去：“一个、两个、三个……”
“十三个！好！”
煞有介事的认真数完，莫屈嘴角轻扯，微微一笑，对着吕笑身后的所有飞禽堂弟子招招手：“你们一起上吧！”
莫屈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了，就连一直面容恬静的白衣少女也微微露出了几分惊讶。
很快，以卢羽为首的一帮飞禽堂弟子人人黑下了脸，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被莫屈如此蔑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呀！
也不用卢羽发令，顿时一窝蜂的就往莫屈冲了过去。
看着一帮飞禽堂弟子如一群饿狼般往自己扑来，莫屈面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忽然拔腿就跑。
围观人群再一次呆若木鸡！
良久，是图朵那小丫头首先回过了神，掩嘴偷笑：“哎哟呵，这小呆子可真真有趣呢！”
一帮飞禽堂弟子回过神，当下却又哪里肯就此放过莫屈？叫喊着就朝莫屈追去。
莫屈一边跑，一边回头往后看，当看到一帮飞禽堂弟子对自己紧追不舍。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