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躺平摆烂
两天后，陆循抱着篮球走到马起元桌边，约他中午来一场球赛。
马起元手拄着头，目光躲闪，“我最近学习压力挺大的，没有时间。”
陆循手掌抚过球的曲面，掌心一托，一个用力，球重重砸在他桌上。
“砰——”
黑色的碳素笔甩出两丈远，马起元手被震得发麻，却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我没在跟你商量。”
陆循一双眼睛淬了冰碴，说话间，每一个字都像被冰水浸泡，听着遍体生寒。
四周的人全都看过来，马起元咽了口唾沫，答应下来。
晌午，热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篮球场的水泥地晒得发白，腾腾的热气不停往上冒，在低空氤氲出一团透明的光影。
这样的天气，几乎能把万物烤化，却消磨不掉男生打篮球的积极性。
陆循单手运球，迅捷绕过马起元的防守，起跳、投篮，拿下两分。
之后，他又凭借假动作，洞察人心的预测，体力和身形的先天条件不断得分，一场球赛打的如鱼得水，最后以压倒性的分数取得上半场胜利。
马起元瘫在地上，喘得死去活来，“不……不打了，好……好累！”
陆循捧着球，单膝蹲下身，“造谣既动脑子，又费体力，也没见你喊累。这才打了几个球，累成这样？”
马起元汗如雨下，一张圆脸像是刚从油中捞出来，明晃晃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陆循将球扔了，起身去铁丝网旁边的凳子拿手机，翻出照片，怼到他眼前。
“这是你在厘海酒店的入住信息，还有你购买欢乐谷门票的记录。这一张，是你站在我和尹晓霜聊天位置的不远处，留下的监控影像。现在，还要狡辩吗？”
马起元脸和嘴唇一下子褪去血色，整个人哆嗦着。
“你……你到底是谁，怎么……怎么能拿到这些信息，你这……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手机在陆循手里打了个转儿，“这话听着有意思，一个给女生造谣的猥琐男，对主持正义的人倒打一耙，给你能耐的！”
“更何况，我既然能拿到这些信息，肯定能悄无声息地销毁，到时候，你打算拿什么控告我，凭你这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吗？”
马起元惶恐到极点，他跟陆循做了半年同桌，仿佛今天才真正认识他。
别看他平日跟伙伴插科打诨，其实骨子里仍带着富家公子的骄矜，那是上位者特有的决断气魄，和常年发号施令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想怎么样？”
陆循无意为难他，“澄清这件事，跟尹晓霜道歉。”
马起元不解，“可尹晓霜确实跟你告白了，你也确实拒绝她了，我说出来的都是事实啊！”
陆循掀唇冷笑，“我和她成不成，跟你有什么关系？马起元，我没当众拆穿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别得寸进尺！”
“五一放假前，我约你跟喻梦他们一起去厘海，你说不去。结果扭头自己偷偷去了，还跟我们住在同一个酒店，一路跟踪监视。作为曾经的同桌，我不想把你想的太坏，希望你也别让我失望。”
马起元心里咯噔一下，差点以为他把那件事都查出来了。
一周前，实验二班的周承找到他，说他们班的班花暗恋陆循，希望他能帮他教训一下那个狂到没边的臭小子。
那时，他和陆循因为分座位闹了矛盾，一气之下答应了周承的请求，周承为了感谢他，送给他一套价格昂贵的手办。
他也曾动摇过，但每当想起那天的屈辱，心里的仇恨便加重一分，直至湮没他的理智。
他拒绝了陆循的邀请，偷偷拍下陆循和尹晓霜拉扯的照片，准备先用尹晓霜告白失败把流言搞大，之后把照片放出去，营造陆循的渣男人设，说其实是他玩弄了尹晓霜，但不想负责，尹晓霜才是受害者。
马起元擦掉一脑门的汗，“我……我会澄清真相，也会跟尹晓霜道歉，你别再调查我了。”
周承算什么，陆循才是惹不起的太子爷！
陆循补了一句：“把你拍的照片，全部删掉，漏掉一张，我让黑客黑了你的手机和电脑。你知道，我做的到！”
“一定删，一定删！”
马起元忐忑地回答。
三天后，大课间。
尹晓霜路过陆循的位置，往他桌上扔了个纸条，陆循展开来，看到上面写着三个字——
谢谢你。
他重新揉皱，扔进垃圾桶。
下午，班主任赵馨过来宣布一个重磅消息，一年两度的运动会再次来临，鼓励大家踊跃报名。
班里几个男同学都是运动的一把好手，跟传闻中书呆子完全不一样，因此铅球，跳高、跳远等项目很快报满。
陆循报了个两千米和百米接力，其他的看报的差不多了，就没填写。
他戳了戳喻梦，“你报什么项目？”
喻梦一脸“你还不知道我”的表情，如世外高人般超脱地说：
“生命在于静止，这些活动，就留给你们这些少年人去参加吧，我会在主席台旁边写稿，为你们加油鼓劲的。”
陆循提议，“年纪轻轻，别老想着躺平，来个4x400米接力咋样？跟我一组，带你夺金！”
“确定我加入不是拖后腿？”喻梦问道。
“怎么着前三总能拿下，话说，你体育还没拿过奖牌吧？”
“我怎么总觉得你在忽悠我？”
陆循伸出三根手指，“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想让你体会一下个人和集体荣誉感。”
喻梦心想，中考体测还跑了800米，400米肯定不是问题，便答应了。
为了运动会那天一鸣惊人，陆循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就带着她到操场跑两圈。
喻梦只觉得累，至于他说的什么风驰电掣，在奔跑过程中可以发泄心中所有的郁闷和躁动不安，展现青春活力，她是一点没体会到。
跑步，一跑一个不吱声。
总而言之，就是累。
好累。
累成狗。
两个晚上，让喻梦想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融不进去的圈子别硬挤。
让有活力的人尽情挥洒汗水，让她这样的，原地躺平摆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