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谢主隆恩
秦默笑了，“瞧给你气的，可别气坏了身子。”
连翘一双圆眼微瞪，“若不是知道小姐要办事，我真想上去撕烂了那宋饮霜的嘴。”
听到这，秦默倒有些惊讶了，“你怎知我要办事？”
连翘冷静下来，轻声道，“小姐这么痛快答应了她，应当是为了那句买字画吧。”
秦默见她都会揣摩了，有些欣慰，握住她的胳膊道，“我的好连翘，竟是越来越聪明了！”
连翘听着有些不好意思。
秦默接着道，“我们且耐心忍忍。登高跌重，今日她越是张扬，明日跌下来之时就越惨。”
用完午膳，秦默便带着连翘出门了。
席间，听林清川的意思，他并不知道宋饮霜今日要她采买之事。
无论宋饮霜是出于什么心思不告诉林清川，都更方便她去探查这字画之事了。
出门之前，她特意经过宋饮霜院子，问她需要几幅什么样的字画。
宋饮霜只能说个大概，秦默便开口道，“如此模糊，只怕我不好请外头掌柜推荐采买。不如这样，今日我先去看梨花木，妹妹先将府中的字画盘点一下，列个清单出来，我们再商量买什么字画可好？”
宋饮霜不疑有他，只觉得秦默是怕自己这大娘子之位不保了，变着法来同自己示好，痛快应下了。
看皇太后这态度，过不了多久，秦默就要被踢出去了。
花她的钱，布置自己同清川的家，何乐而不为呢！
宋饮霜盘点府中字画之时，秦默先带着连翘去了陆氏茶馆。
茶馆里没几个人，只有管家和一个小厮守着在。
见秦默来了，管家赶紧迎上来，满脸殷勤，“夫人今日来所为何事？”
秦默同他摆摆手，“无事，你忙你的吧，我今日来找堂哥，他可在后头？”
管家连忙说，“今日午时，大公子被人喊出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原是不在馆里，那就晚些时候买完了再过来吧。
这么想着，秦默转身就走，边走边问，“可知堂哥被谁喊出去了，什么时辰回来？”
管家跟在后头，想了一会说，“来人我也不认识，原先从未见过，只听着大公子喊那人指挥使，出去之前也没同我说几时回来。”
秦默脚步顿了一下，指挥使，难道是晏渊？
他今日喊堂哥出去，可是为了昨夜说的茶叶之事？
这速度，倒真是将这事上心了。
说起来，自己麻烦他的事，还真的不少。
被麻烦的人，正带着陆行风，跪在御书房。
晏渊的声音铿锵有力，“圣上先前许了臣一个恩典，今日，臣舔着脸来找圣上讨了。”
赵斌本坐在椅子后，见晏渊如此大阵仗，不禁正色道，“金口玉言。晏指挥使想讨什么呢？”
晏渊指了指身边的陆行风，恭敬道，“臣身边这位，正是陆氏茶坊的大公子陆行风。陆氏茶坊感怀太上皇对陆家的照拂和恩典，今年特意研制了新茶团，望亲手送给太上皇品鉴。”
赵斌看着堂下跪着的人，一个英姿勃发，一个清秀儒雅，这两人，倒不知道是什么交情，让晏渊舍得用他的恩典。
“如此，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赵斌轻轻笑了一下，又示意太监将两人扶起，“不过是请父皇品茗，这事怎还用上恩典了呢？”
晏渊站起来，微微俯身，答道，“原先臣在定风城之时，陆氏茶馆不计得失、鼎力支持，臣便许了茶馆管家一个心愿。前段时日，臣收到管家来信，说是茶馆的大公子上京，愿我多加照拂。如今得知大公子有此心愿，便想着带他来圣上面前求一求。”
赵斌微微点头，“如此说来，倒是个有情义的商户。从前，朕跟着父皇多次品过陆氏茶坊贡上来的茶，形制精美，口感清醇，确实不错。你既要用朕许给你的这个恩典，待会，你便带着人去父皇那里拜见吧。”
晏渊和陆行风领了旨意，行了大礼。
陆行风高声道，“草民多谢圣上恩典。今年恰好是圣上登基第二年，陆氏茶坊专门做了两种形制，一种是密云龙，一种是新茶样。密云龙同往年的小龙团相比，体积更小，每斤只有二十饼；新茶样只取茶叶嫩芽中心如针细的一缕，口感更好。若是圣上不嫌弃，草民私心也想呈请圣上品鉴一番。”
有意思，这两人明明是想自己和父皇都品鉴，偏偏是用两张嘴说出来的。
昨日母后从踏青会回来，便叮嘱要自己好好注意大哥和陆氏茶坊。
但他跟母后想的不一样。
如今，自己是这一朝天子，大哥不过是掌了南方兵权。
即便是斗争，自己也是正统，是有绝对话语权的。
而不再是从前的太子和大皇子的斗争，势均力敌。
与其耗时耗力，去培养自己人，倒不如把大哥的资源都变成自己的来得快。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盟友。
更何况，淑太妃不过是赏了秦默一支金簪。
想到这，赵斌脸上挂起温和的笑，“从前，父皇便很珍惜陆氏的贡茶，每每都舍不得，只分一点给我们。今日得新茶，朕定将好好品鉴一番。”
陆行风闻言，声音激动，“谢主隆恩！这是陆氏之大幸呐！”
赵斌不再多言，唤来小太监，带着两人向太上皇的住所去了。
待行至太上皇殿中，他正在午睡。
两人等了一会，才有人来传，“太上皇醒了，两位请进去吧。”
晏渊原先也远远地见过昌帝，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不在京都，昌帝竟衰老得如此快。
头发已近半白，眼里也不再有原来的风采。
两人行过礼，昌帝知他从定风城来后，声音沧桑，“你既是在定风城打了大胜仗，定风城的情况说与我听听罢。”
晏渊娓娓道来，刚到定风城时的城防守备和百姓境遇，作战时的全民皆兵和硕硕战果。
昌帝听了，竟是眼睛红了。
“昶衍，你没有辜负我，你的城防，护住了这个城。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呐！”
晏渊和陆行风听了皆是一惊。
昶衍，正是秦相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