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纳妾
闻声,秦默抬头,脸上满是憔悴,眼眶红了一片,一看便知,只怕她是这些时日都没休息好。
林清川见状,更是觉得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默儿,你且听我解释。”
“我同她是幼时情谊,后上京赶考,又寄住她家。”
“不知怎地,她对我竟生出那种情谊来。”
“那日,我离席本想是为你寻些有趣玩意,却被她相邀至房间。”
“我见她言辞恳切,又顾及家中交情,便同她一并去了。”
“不曾想,她却直接脱下外衣,非要我揽着她的身子。”
“孤男寡女,我自知此事不可,更何况,当日桃林一见,我便心系于你。”
“也不知为何,我本是拉她起来,却被你们瞧个正着。”
林清川说完,眼神恳切地望着秦默,好似自己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秦默心里不住冷笑,原是自己看高了他,还以为他对宋饮霜有多少情呢。
想来也是,若真是个情深义重的君子,又怎会高中进士后便同自己成婚呢?不过是贪心罢了。
“真是如此?”秦默眼中噙泪,“清川,你可莫再骗我。”
“当真!我对天发誓!”林清川见秦默一副要信了的样子,急声道。
仿佛是心中卸下了担子,林默泣出声来,“那现在可怎么办呀!”
“如今此事已传开,纵使我们对外解释,他们也不会全然相信。”
“我朝重名节,爹爹丧期未满,你与宋小姐房间内两盏茶托确是在桌上摆着。”
“这外头不知会如何议论你,朝内也不知会如何看待你。”
梨花带雨的哭诉中,字字句句都在为他着想。
自己当初果然没有选错人!林清川心下喜悦,“那些都不重要,只要夫人肯相信我,愿与我夫妻同心,那便是最好的了!”
“夫人可曾吃过了?”他温柔抚去她脸上的泪痕,又关心道。
“还没有,夫人命人做了些主家爱吃的吃食,打算同您一起吃的。”连翘在旁接话。
“正好,夫人擦擦眼泪,我们好久未曾一同进食了。”
往日里,都是秦默为林清川布菜,今日他倒殷勤,这也催着秦默尝两口,那也喊着秦默试一试。
只是他朝碟子里添的,都是秦默不爱吃的菜。
连翘在旁不住皱眉,但自家小姐都没开口,她也就没再做声,晚点去拿些小姐爱喝的香橙汤好了。
等到两人用饭差不多结束时,秦默看着林清川满脸舒坦模样,浅笑着,“夫君对那宋小姐,当真是半点情谊都没有?”
林清川刚放松下来,又提着心,“当真是没有。”
“那真是可惜了,”秦默叹道,“这段时日,我本想着,若是夫君喜欢,不如将这宋小姐纳入府中。”
她停顿了一下,林清川没做声,但是眼底染了些喜色。
“这样一来,那夜之事,也只是成了风流谈资,对夫君的名声影响可降到最低。”
“再者,宋大人才在和谈中崭露头角,若是将来结为亲家,对夫君的仕途也能有些助力。”
“只是,委屈了宋家姑娘。要入府为妾,不知她心高气傲,可否情愿。”
“说什么呢,哪里是委屈宋家姑娘,是委屈了我的好夫人呐!”他伸手揽住秦默,将她的头抵在自己胸口,“夫人这段时日辛苦了,都怪我不好。”
“夫君意下如何呢?”她微微摇头,再次问道。
“容我想想,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林清川想到饮霜她爹,最是疼爱女儿的,那事一出,他万万是不敢登门的。
“此事不难,我愿亲自上门,替夫君游说。”秦默温声道,“我上门,总是好说话一些。”
林清川着实没想到秦默能大度如此,连声感激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秦默心里腹诽道,娶了我当然是你的好福气,不过这福气,怕是你受不住!
林清川走后,连翘端来一碗香橙汤,“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去宋家呢?”
她喝了口,只觉橙香清心,刚刚的晦气除去了些,“明日,我们先把东西准备好,后日一早便上门吧。”
“此事不可拖,万万不可让她匆匆许给了别家。”
连翘虽有不解,却知自家小姐总有自己的打算,照做便是了。
秦默去宋府的那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正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晴天。
瓦子里一早便挤满了人,卖药摊、算卦摊、剪纸摊、字画摊,各色营生不一而足。
熙熙攘攘,穿梭其中好不热闹。
这周围的热闹相反,宋府的门却是紧闭着的,门口也没小厮看着。
连翘上前敲了两声,门微微开了缝,探出个脑袋,十分警觉,“找谁?”
“我们是林府的,我们家大娘子想找一下宋大人,烦请你通传一声。”
是最近同自家裹不清的林府。小姐因为这,都被禁足了。
小厮是个知道分寸的,赶紧通报了。
宋大人听闻,连忙放下茶盏,让管家将人引了进去。
这段时日,他称病在家,这事一日不解决,他一日无法宽心。
从前,来府上求娶霜儿的,都快将门槛踏破了。
如今这般局面,京中那些高门世家怕是唯恐避之不及,再寻好姻亲实在是难。
现在最好的安排,便是让霜儿嫁入林府,断了外头的是非口舌。
做妻,他心知是万万不可能的。林清川那小子,高中进士后便攀了高枝,这会怕是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管霜儿死活。
就算是入府为妾,也是好的,清白,都只干系那登徒子一人。
只是他,实在扯不下这张老脸。
更何况,错都在林清川身上。
若不是他,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好女儿,又怎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管家客客气气将人引入堂中,便退下了。
宋大人并没有端坐,反而站在正堂中间。
她心下了然,场面话却还是要说一些的。
“近来满城风雨,宋大人身子可还好?”
“尚好,尚好。只是老夫没有教好女儿,对不住你、对不住秦相呐!”
“大人客气了,”她宽慰道,“事已至此,只能是想些法子,好让我们两家都度过这风波。”
“我今日来,便是为此事。”
“我同夫君商量过,不知林府可有这福气,迎宋小姐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