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失约
秦左冷静了之后，越想越后悔。
想到晟煜一直以来对他的好，就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乱发脾气。
想要主动去跟晟煜和好，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中午，食堂里人声鼎沸，每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龙。
秦左先去占座，沈寒冰去排队打饭。
等沈寒冰打饭回来，晟煜和贺子锐也刚好端着餐盘在找座位。
秦左看见晟煜，感觉示好的机会到了，就向他们挥挥手，说这边有位置。
贺子锐兴冲冲地走过去，坐在沈寒冰旁边。
晟煜看着他们那桌仅剩的空位，就在秦左身边。
他目光黯淡地走过去，从秦左身后经过，坐到了他们隔壁那桌。
原来隔壁桌恰好有人吃完离开。
大家一片愕然，面面相觑。
贺子锐尴尬地笑笑：“呃……我去看看他怎么了啊。”他端着餐盘过去跟晟煜坐。
晟煜头也不抬，狼吞虎咽地扒着饭菜，像是要把餐盘都吞入腹中。
贺子锐小声说：“哎，你这又是闹哪出啊？那不是有位置吗？”
“人多，挤。”
“啊？”贺子锐知道他这就是闹别扭，至于闹的什么别扭，看样子是不想说，“哎，行吧，不说就算了。”
秦左偷偷看看晟煜，又低下头，无比失落，他讨厌晟煜的傲慢，害怕和晟煜吵架，可是他更害怕晟煜不再理他。
这时，突然一杯奶茶从天而降，放在他面前。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林慧。
林慧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笑盈盈地说：“秦左，请你喝奶茶。”
“呃…你不用这么客气。”秦左不知所措地看着奶茶，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
“一杯奶茶而已，不许推辞，改天我还要请你吃顿大餐好好谢谢你呢。”
“不用，不用……”秦左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隔壁桌砰的一声，仿佛地动山摇似的，不锈钢餐盘和餐具发出激烈地撞击声。
大家齐齐转头望去，只见晟煜霍地一下站起来，端着被他一扫而空又惨遭蹂躏地餐盘走了。
秦左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难过至极。
林慧的同学叫她走，她临走前说：“说好了改天请你吃饭哈，不准拒绝。”
秦左呐呐地答声好。
沈寒冰想八卦这女生是谁，秦左是怎么认识她的。
可是秦左现在实在没有心情说这些，只随口应付了一句，上课认识的。
午休过后，其他同学依然是进行室外训练，秦左则留在宿舍休息。
秦左提前预习了一下专业课教材，大一的教材内容对他来说并不算难，只不过实在没多大兴趣。
学了一个多小时，头有点晕。
秦左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去客厅饮水机接了杯水。
正咕嘟咕嘟地喝着，突然听见开门声。
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回宿舍呢。
看见进来的人是晟煜，秦左愣了一下。
“呃……你……”
晟煜的表情倒是不显意外，反而有种道不明的宽心。
“回来拿点东西。”他的语气平静，在屋子里到处转，不知道在找什么。
秦左端着水杯没动，静静地看着他，心想，晟煜该是消气了吧。
晟煜转了一圈，走到饮水机旁，也接了杯水喝。
“找什么？要我帮你找吗？”秦左的声音软软的，手指僵硬地抠着水杯。
“算了，不找了。”晟煜轻咳了一声，从迷彩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巧克力递给秦左，“给你。”又补充一句，“贺子锐买的。”
秦左把水杯放到饮水机上，接过巧克力。
在医院的时候，秦左说想吃巧克力，晟煜就给他买过，和这包一样的。
他向前挪动了一步，靠近晟煜，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轻声道：“贺子锐好像不吃巧克力吧。”
他想起之前有一晚，他们几个人在宿舍玩桌游，贺子锐说饿了，沈寒冰扔给他一块巧克力，结果贺子锐又扔回去，说他不爱吃巧克力。
沈寒冰嫌他事多，说那你就饿着吧。
秦左知道，晟煜这是自己反省过了，想借巧克力跟他和好呢。
晟煜一时疏忽，谎言轻易就被揭穿了，他缴械投降似地笑了。
“谢谢。”秦左露出一对酒窝，温柔地看着他。
那笑颜，让晟煜沉醉良久。
仿佛那些鸡飞狗跳的情绪，只需要秦左的一个笑容就能抚平。
“我该回去训练了，你……别吃太多巧克力。”晟煜依依不舍地说。
他真不想离开，他太享受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就像他们住在医院的时候。
秦左又何尝不是。
秦左拉住转身要走的晟煜：“哎，晚上，一起吃饭吧，去学校后面，就咱俩。”
“好。”晟煜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喜悦。
两人分开的时候，似乎有意无意地触碰了一下指尖。
指尖的余温传遍全身，在秦左的血液里翻滚沸腾。
他无心看书，无法思考，脑子里就只剩下了晟煜。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觉得他要是再不跟晟煜说清楚，他就要被折磨疯了。
对，他要向晟煜表白，今晚就要。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想要一个答案。
秦左一分一分，一秒一秒地在煎熬中期待着，一直等到暮色将近。
宁静的宿舍楼开始嘈杂，秦左知道，训练结束了。
直到很多人吃完饭陆续回来，他却始终没有收到晟煜的消息。
他有点心慌，晟煜是不是忘了他们的约定了。
秦左拉住刚回宿舍的贺子锐，问道：“锐哥，晟煜呢？”
“他家里有点事，接了个电话，就请假回去了。”
“什么？”秦左心里一凉，“他家里，出什么事了？”
“他没说，急匆匆就走了。”
贺子锐看他忧心忡忡的，便安慰道：“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放心吧。”
秦左“嗯”了一声，他如何能放得下心，他不知道晟煜家里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晟煜现在怎么样。
进而，他又敏感地胡思乱想到，他和晟煜明明约好了，晟煜爽约了，却连一条消息都没发给他。
是因为事出紧急没来得及，还是……其实晟煜根本就不在乎他。
是他自作多情了。
秦左颓然地坐在书桌前发呆。
“秦左，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啊？”沈寒冰过来碰碰他的肩膀。
秦左没什么精神，恍惚道：“……嗯，我不饿。”
“不吃饭哪行啊，走走走，我再陪你吃一顿。”沈寒冰说着就要拉秦左起来，“估计食堂现在没剩什么好菜了，咱俩去学校后面吃吧。”
秦左真的没什么心情吃饭，也没什么力气跟沈寒冰拉扯，就任由沈寒冰把他拖到了小吃街上。
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他幻想中的夜晚，应该是他和晟煜走入某家不知名的小店，吃一顿将会成为他们美好回忆的晚餐，然后互诉衷情，执手而出。
然而这一切，并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