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短命的醉生梦死
难道,想赖上她。
花玉蛟笑眯眯的打开扇子,贴在墨玄雨耳边,说了几句话。
墨玄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给她,便甩着袖子,朝门外的马车走去。
他慢悠悠的走向徐管事,笑道,“明日去城主府,给城主捎个信,就说,筑晶馆最近进了一批能治疑难杂症的药材。”
他有将手中的玉佩扔到徐管事的手中,“筑晶馆还欠墨大人好大的一个人情,以后就看你们的造化。”
徐管事捧着玉佩,磕着头,“多谢花公子,多谢墨大人。”
他那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又盯向木一夕,意味深长的笑道,“姑娘果真是艺高胆大。”
说罢,便摇着扇子,朝墨玄雨的方向走去。
木一夕被花玉蛟笑的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这人是什么意思?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说。
还有,他为什么要帮助她?
不过,她无意间摸了墨玄雨的事,估计是翻篇了。
“那位花公子是谁?”木一夕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姑娘是初来乍到,天上人间的花公子可是无人不晓。”徐管事揉了揉发麻的腿。
“那他们?”林北瑜在木一夕的肩膀上,喘气。
“谁不知道,墨大人与花公子可是一对璧人。”那两壮汉扶起徐管事。
“天快黑了,不知诸位有没有落脚之地?”徐管事问道。
“我们兄弟俩,打算去城主府那里,前几日他家管事找我们做护院。”说完便抱拳告辞了。
“姑娘,那你?”
“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木一夕这身上穷的叮当响,只想能不能找个破庙之类的落脚。
她看着徐管事,一身华丽的衣裳,“徐管事,你有钱?”
“钱?金宝?我没有,一点都没有。”徐管事都不带一点点的犹豫。
“姑娘,要不你跟一起去【站居馆】吧,勉强应付一个晚上,反正明日我们还要一起去拜访城主。”徐管事加快了步伐。
“这【站居馆】在东郊,姑娘咱们可要加快脚步,要不天黑了就不得了。”徐管事看了看天色,三步并作两步,督促着木一夕。
“为什么怕天黑,这路上不是挺多人的。”林北瑜抬了抬眼,又闭上眼睛,他好困也好累。
日头将最后的一缕余晖也收走了。
“噔噔噔……”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
“站住。”一个粗犷的声音让他们停住脚步。
一支数百人的玄衣铠甲的骑兵矗立在他们不远处。
他们跨坐在马背,手持各式武器,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好似出门迎战的常胜将军。
“跑什么?伸手,验一下。”一个玄衣铠甲的男子,翻下马背,拿出一个椭圆的盘子,拦住了一个蓝衣男子。
“我,我可不可以,不要,”那蓝衣男子欲言又止。
“快点,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玄衣铠甲的男子吼道。
“我,我。”蓝衣哆哆嗦嗦将手放到那盘子上。
盘子依旧是普普通通的盘子,没有任何变化。
那玄衣铠甲见此状况,一下子就将那男子捆住。
“大爷,大爷,你们就饶了我了,我不想去离开欢喜城,我不要,我不要……”那蓝衣男子凄厉的哭声,不绝于耳。
“这是什么情况?”木一夕朝徐管事问道。
“这人,没了金宝,执法院的人要将他投到不息山。”徐管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你们两个,也给我站住。”那玄衣铠甲走向他们。
“验一下。”那人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
“大人,我们是墨大人的人。”徐管事低着头,将怀中的玉佩递给那人。
那人拿起一看,便笑道,“原来是墨大人的人,不过,这天色都沉下来了,你们快快回去,要不待会遇到不认识墨大人玉佩的人,那就不好了。”
“是,老奴知晓了。”徐管事毕恭毕敬的收回了玉佩,便又急匆匆的催促着木一夕快点走。
木一夕见此状况,便一把拎起徐管事,踏上小火焰,“腾空,起。”
徐管事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眼睛都不敢睁开。
“你不睁眼,我怎么知道【站居馆】在哪?”木一夕大声喊道。
徐管事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他颤颤巍巍的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屋。
天渐渐暗了下来,小屋点起点点烛光,木一夕一行人站立在门口。
欢喜城有三种人,一种可以作威作福,真正的人;一种是为奴为婢,能幻化成人的妖——醉生梦死;还有一种是与妖捆绑的半妖。
但半妖的长相与常人无异,而醉生梦死都长着一对尖尖的耳朵。
每当夜幕降临,执法院的人就倾巢而出,他们只会捕杀没有金宝的穷人,没有主人的醉生梦死,以及有了杀心的半妖。
而【站居馆】是收留那些被人遗弃的醉生梦死,他们只收留七天,七天后,执法院的人会到此销毁那些醉生梦死。
这些醉生梦死只有短短一百天的生命,他们除了听话,生命短暂,其他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是人,可我【站居馆】只收留醉生梦死。”年轻的店主说道。
“我们姑娘是墨大人的朋友,她只住一晚。”徐管事拿出怀中的玉佩。
“如果是墨大人的朋友,那执法院的人,应该不会为难姑娘吧。”那店主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
“那,我把我房间让给姑娘住。”
“如果,姑娘愿意,我也没有问题。”那店主笑道。
“你先登记一下。”那店主别有深意看了木一夕一眼,一个带着乌龟和火球的女人。
“1011号。”他将木牌递给徐管事。
这是个四四方方的屋子,笔直的几条横道,隔着一排排的房间。
每一排大约三十余丈长,隔着一个个不到两尺宽、两尺高、六尺长的柜子。
柜子层层叠叠,叠了十几层。
那哪是房间,那是一副副的棺材叠加在一起。
“姑娘,在十一层,你上去吧,我去外面守着。”徐管事将木牌塞到木一夕手中。
“你呢?”
“我在过道,”话还未说完。
一个只剩半张脸的女子,耳旁簪支小小的梨花簪,从过道中走过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狭长的过道,只够一个人进出,两个人必须侧身而过。
木一夕心一凉,为什么,她只剩半张脸,还可以笑的如此温柔,难道她不怨?不恨?不充满戾气?
“姑娘,等等。”那女子喊住她。
“怎么?”
“姑娘,脸上有些脏了,用我这帕子擦擦吧。”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递给木一夕。
随后,又爬进那个棺材房,从中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姑娘,你先应付的穿下。姑娘,你饿吗,我还有一些吃食。”
“你为何给我衣物,给我吃食,我们又不认识?”
“因为,姑娘现在需要。”她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木一夕,好似一件很正常的事。
木一夕转身走出那条通道,站在那店主面前,“你就是故意让我看的吧?”
他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醉生梦死都是些可怜的小妖,他们没有妖力,眼里只有他们的主人,对待主人不离不弃,忠贞不渝,可他们主人想舍弃他们,就舍弃他们。”
“他们只有短短一百天的生命,一百天对于人而言,只不过是一百天,可那是他们的一辈子,一生。”
他风轻云淡的笑着,但木一夕在他的眼底察觉到若有若无的忧伤。
“短短的几十天,新鲜感都维持不了,人呀,真是奇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