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糖果
晚上九点多钟，万北熹宿舍。
乌澄三人正坐在沙发上哼着主题曲，万北熹则拿着曲谱搬来凳子，坐到门旁边，时不时就看一眼手腕上的表。
“咚咚——”
敲门声刚响起，他立刻起身开门。
“星淇你来了，快进来！”
万北熹拉着叶星淇来到沙发。
“你俩这边坐。”乌澄招呼着大家给二人腾位置。
两人坐好后，万北熹给叶星淇介绍着他的室友:“这是温玉杉，这是牧令旖，今晚约你过来就是想和你一起过一遍主题曲。”
“你好，我是温玉杉。”温玉杉说话的时候酒窝也会若隐若现，显得很活泼。
比起性感的《打开吧》，元气风舞台会更适合他。
“我们试着跳过，但不少部分大家细节对不上，以免误人子弟，今晚只试唱，我先打个样。”
历届主题曲都音程颇高，这次也不例外，不过温玉杉很轻易的就唱了上去，叶星淇觉得他和demo里唱的分毫不差。
“星淇你要试试吗？”不知不觉叶星淇已经完全窝在沙发中，从某些角度看就像被万北熹搂在怀中一样。
“我……”
叶星淇很少唱起调就这么高的歌，他怕他唱不好，而温玉杉刚刚唱的太轻松，同为练习生，这让他难得有些羞赧。
“这首歌太高，破音很正常，你别看温玉杉现在唱得有模有样的，你是没看见他第一遍的时候，把我们都给唱笑了，我们一起唱好不好，别害怕。”
“嗯。”
叶星淇坐直身体，回忆着alan曾经教他的唱歌方式呼吸方法，和万北熹一起唱着。
但很遗憾的，到副歌部分他基本一句一破。
叶星淇不想唱了，正准备叫停时，万北熹搂住了他的肩，包裹住了他拿着曲谱的手。
叶星淇侧头看了眼他因大声唱歌而露出的虎牙，默认了他的动作，继续唱了下去。
“唱完之后是不是觉得没那么难。”万北熹没松手，反而把头凑得离叶星淇更近。
“唱歌就要自信大胆的唱，破音没关系，不胆怯的唱完就是胜利。”
“你离远点。”叶星淇用肩膀推了推万北熹的脑袋，扒开了他的手。
“对，万北熹你坐开点，别挤到星淇。”乌澄拉了一下万北熹。
“星淇你的音域应该能唱这首歌，我们做下发声练习开下嗓子，令旖你也一起。
来跟着我一起‘啊——’”
重复几遍发声练习后，叶星淇又唱了一遍，这次还是略有破音，总归强了不少。
准备离开时万北熹塞给叶星淇一块糖。
叶星淇瞧着掌心的糖，问道:“你喜欢吃糖吗？”
“喜欢。”
零也喜欢。
万北熹把叶星淇送到门口，约定着明天组队练习的细节。
“主题集体教学结束后，老师会分班上课，再之后就是自由练习时间，你上完课就在教室等我，然后我们一起接着练，可以吗？”
叶星淇抿了抿唇角，拒绝道:“我们直接在宿舍见面，我不想在练习室练。”
公共区域都是摄像头，他还没习惯对着所有人展示他的弱点，哪怕这能给他换来镜头，增加爱慕值。
“宿舍没有全身镜来帮助扣舞蹈细节，而且……”
万北熹还没说完就被叶星淇捏住了下巴。
两人视线相撞，万北熹妥协:“好吧，我们在宿舍练，但你在教室等我去接你。”
“可以。”
叶星淇回去时，其他人还没回来，宿舍只有他。
第二天清晨
“砰砰砰——”
激烈的敲门声使练习生们从睡梦中惊醒。
除此之外，选管们也用喇叭喊着:
“起床了！快起床！”
“今天八点要上课！别迟到！”
叶星淇宿舍早已洗漱完毕，换好了训练服，此时他们正做着例课。
之前见过的选管都是女生，但今天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
“这个宿舍起了没？”
叶星淇猛然转身盯着房门。
明云默扯了扯叶星淇的袖子:“星淇，你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奇怪。”
叶清河想当然的认为叶星淇不喜欢男选管，他开口道:“可能是新来了个男选管，你不喜欢的话……”
叶星淇侧头瞪了叶清河一眼，眼睛发红，隐约闪过血红色的光。
“你敢！”
几秒后，门又被重重敲响，这个男声也再度传来:
“快起来！”
叶星淇紧张的向门口跑去，他脸色初看是惊喜，眼睛深处却是藏不住的不安，仔细看还有几分害怕。
将要抓住门把手的那刻他却迟疑了，深吸一口气才握住把手，打开了门。
瞬间，闻到了熟悉的沁凉海洋香。
这是海隽信息素的味道。
门外的这个男人，也和海隽长得一模一样，除了他的头发是黑色的。
「主人，我的主脑告诉我他是海隽。」
「你不是说“清河星系的人到了蓝星，信息素的影响都会消失”吗？」
「味道可以保留。」
叶星淇一把将他拉进房间，无视舍友的询问，将人拉进浴室后，锁上了门。
一股很柔和的精神力包裹住了叶星淇，安抚着他紧绷的神经。
这人竟可以使用精神力！
“星星，你有记忆对吗？你认出我了。”
他说的是清河话。
“别管我，证明。”
叶星淇也用清河话回答。
那股柔和的精神力从叶星淇身边离开，给浴室四周筑上一层牢固的保护膜。
浴室成了一个单独的空间。
紧接着，如海风拂面，潮湿微咸中夹杂着凉甜，男人信息素的气味充盈了整个浴室。
他澎湃危险的精神力也被释放了出来，在结界里汹涌着。
空气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叶星淇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忍住发抖，却无法控制忽然苍白的脸色，无法阻止身上冒出的细密汗珠，无法忽视来自骨肉深处的颤栗感。
没有精神力的他根本无力抵抗这强大的精神力威压。
但小蓝也同样难受的在忍耐着。
位面规则的压制？
叶星淇想要笑，可他做不到，他甚至站不稳了。
“可以了。”
空间凝滞一秒后，恢复了正常。
叶星淇放心的撞进海隽的怀里，立马被搂入怀中，熟练的抱起。
海隽的精神力再次抚慰起叶星淇，他在他怀中流连。
“星星，你的精神力？”
叶星淇伸手摸着男人的头发，神色似哭似笑。
“海隽哥哥，真的是你吗？你的头发怎么是黑色的？”
“头发是到这里以后染的，你昏迷以后……”
叶星淇朝海隽眨着眼，用手指按住了海隽的嘴唇，阻止了他想说的话。
叶星淇竟开始脱衣服了？
缓慢又不容置疑的脱掉他的上衣后，手拉住了裤腰。
小蓝消失了。
「小蓝，现在总爱慕值多少了？」
确认没有回应。
据小蓝所说，触发宿主保护条令后，系统会被关12小时的小黑屋，但叶星淇犹豫一下后，没有立即穿上了上衣。
他不想出现任何差错。
叶星淇快速的把自己和系统的纠葛告诉了他，而后问道:
“海隽哥哥你是怎么到蓝星来的？”
“我觉醒了一种叫心之所向的超能力，这个异能让我永远都可以找到想找的人。
你昏迷后生命特征正常，却对外界毫无反应，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发动异能，之后就到了蓝星，是节目初舞台刚开始直播的那天。
我的智脑还在，在智脑和精神力的帮助下，我弄好了假身份，
昨天成为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今早有个选管刚好有事，我主动提出帮忙，来打探你这边的具体情况。”
叶星淇依恋的蹭着海隽。
“今晚我会让系统关联上哥哥的智脑，哥哥记得整理一下。”
“嗯。”
“海隽哥哥帮我穿衣服吧，你会说蓝星话吗？”
“可…以…但…慢…”
“虽然哥哥板着脸就可以避免大部分的搭话，但我们不知道要在这呆多久，可不能一直依赖智脑的翻译，哥哥要尽快学会蓝星话。”
“好。”
时间已经不早了，尽管身体仍不舒服，叶星淇还是拉着海隽出去了。
宿舍的另外三人齐刷刷的盯过来。
“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哥哥，多年没见，刚才太激动让大家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就行，我们先去食堂吃点东西，然后准备去上课吧。”
“嗯。”
演播厅内练习生们相同等级的站成一排，a等在最前面。
岑令温也是c等的，但今天叶星淇没什么交友的想法，他走到了最旁边。
钟炯巧站了过来:“你脸怎么这么白？”
“没睡好。”
他伸手似乎想碰叶星淇的额头，虚弱状态下的叶星淇攻击性更强，他条件反射的一掌拍过去。
啪的一声闷响。
叶星淇陡然有点愧疚。
这一掌没收力，哪怕他现在很虚弱，也应该是疼的。
“你没事吧？”
钟炯巧捂住被打的手臂，语气夸张:“有事，疼得很！”
“我……”
他嗤笑一声，摸了摸叶星淇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今天怎么这么好哄。”
叶星淇拉下钟炯巧的手臂，不再理他。
八点，导师团准时来到演播厅。
他们放了一遍demo之后，给练习生五分钟自由练习时间，而后要求每个等级以班为单位进行展示。
显然，大多数人都进行了预习，虽然有嘶吼有破音，但每个班的集体歌唱都是基本及格的。
接着导师团亲自示范主题曲，演示完后，让全体练习生跟着他们一起跳了一遍。
宣祯问道:“有没有练习生已经记住了编舞，可以上来展示？”
昨天虽然放了三遍demo，可毕竟隔着屏幕，看不清细节，今天倒是现场示范跟跳，但这首歌编舞很难，动作细碎。
第一个展示肯定能保留镜头，可如果是出丑呢？
现场安静了几秒。
一个穿着蓝色训练服的b班成员举手了:
“我想试试！”
“好，到前面来！”
是苗奕。
虽然他的《rumor》舞台因为热情似火而显得有些用力过猛，但依旧不能否认他作为主舞的实力。
音乐响起，他随着节奏起舞，动作标准又好看，舞台中央的他笑得灿烂，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原来他有兔牙。
叶星淇冷不丁的想起了传说中的c位定律之一:都有兔牙。
当然，定律就是用来打破的，这届第一不会有兔牙。
哪怕苗奕是个技艺超群的大主舞。
“非常好！”
导师团带头鼓掌称赞。
陆续又有三人举手表演，不过都表现平平。
于是导师停止了这项活动，开始一节节的教舞，教学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整只舞教完了。
“接下来是分班教学时间，请大家去到不同教室，等待授课。”
叶星淇准备离开时，钟炯巧忽然拉住他:“一起去教室。”
又凑到他耳边低语:“你正眼看我的时候最好看。”
叶星淇甩开他，转身就走。
c班门口，叶星淇碰到了万北熹。
万北熹又塞给他一颗糖:“补充点糖分，等下别忘记等我。”
昨天那颗糖叶星淇已经忘记放到哪里去了，但今天这颗，他拆开吃了，甜丝丝的。
叶星淇不喜欢吃糖，可他喜欢从零的手上抢糖，然后举起糖逗弄零。
刚出壳的时候，零和两三岁的小孩差不多大，他就举着糖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看着零在他身旁边走边爬，最后咿呀大哭，才施舍似的剥开糖纸，把糖塞进零口中。
虫族长的很快，而幼时的叶星淇一直瘦小，零很快长得和他差不多大了，他的抢糖过程不再容易。
连续几次抢不到糖后，叶星淇第一次使用了精神力威压。
零那次没哭出声，无声的留着泪，委屈的颤抖着把糖递给了叶星淇。
叶星淇没把这颗糖再还给零，还把所有糖果都藏了起来，又坏心的每天拿一颗糖当着零的面吃。
每当这时，零总会像小狗撒娇似的，用温热的鼻尖蹭他，嗅着糖果的甜味，慢慢的也会像小狗一样伸出舌头，舔着主人的脸，有时还在他唇边打转。
后来一次，零竟把舌头伸进叶星淇嘴里抢糖，一开始叶星淇没反应过来，直到零的虎牙咬到了他的嘴唇。
这可不是小狗会做的事。
这样的虎牙太像那虫兽的犬齿，哪怕零再像人，他也只是虫。
叶星淇没舍得再次对零使用精神力，只把零丢进手链中，好几天没理他。
再次见面时，叶星淇才发现零已经长得比他大了，可他只是在角落哭，不敢再来蹭他。
叶星淇不喜欢这样的零，他大发慈悲的拿出糖果，剥开塞进零嘴里，安抚的摸着零的脸，又摸了摸零的虎牙，恢复了零的糖果供应。
就算这是虫，也是他的虫，和其他虫不一样。
他是个仁慈的好主人。